二叔坐下,也不说话,吧嗒吧嗒抽着旱烟,沉默了一下,艰难张口,“谢辞,全子要盖屋,想问你借点钱。你也知道,你大弟前年刚结婚,债还没还完。全子又要结婚了,我实在是没办法了。”
谢辞摆了摆手,给二叔倒了一碗水,若无其事道,“没事,二叔,你啥也不用说了。我这有钱,你要是用,就来拿就行,不用为难。”
说完,看了良袖一眼,示意她去拿钱。
谢辞双手把钱递给他,“二叔,你点点,看看数对不对。”
二叔边数钱,边叹气,忍不住抱怨,“本来觉得儿子多了好,儿子长大了,又是麻烦事。最近你大弟媳妇在跟我们闹别扭,因为全子媳妇的彩礼比她多十块钱,心里不平衡,天天在家摔摔打打的。”
满脸苦笑,顿了顿又道,“我们老两口一年就种点地,还得管着全家人吃喝。哪有闲钱呀,我也想给她补上。但是全子的屋钱还没凑齐,这日子真难捱呀。”
二叔走后,良袖也被传染地闷闷不乐,看着孩子们,垂头丧气道,“咱也俩孩子,当老人可真难呀,一碗水要端平,等咱老了,可咋办呀。”
谢辞蹲下,认真地看着她的双眼,耐心安慰道,“你放心,我会早早给他俩挣好钱,盖好房子,让他俩娶媳妇生孩子的。”
听到谢辞的话,良袖“噗嗤”一声笑出来了,心里祈求这辈子能有好的结果。
想上辈子,谢辞的厂子没干几年,就意外去世了。
厂子是借钱开的,孩子们太年轻支撑不下去,卖的钱还不够还债,更别提盖屋了。
孩子们结婚的时候,连个容身之地都没有,这是良袖上辈子最大的心结。
全子的屋要开始盖了,谢辞和全子去卖的砖,因为他要出长途车了,觉得这种大事不帮衬,怪不好意思的。
选了一个良辰吉日,全子就开工了。
这天,良袖正在村委会上工,就见景乔气喘吁吁地跑过来,“良袖,你快去看看吧。全子得要挨着你家后墙盖,我都和他说了不能这样盖。这小子不知道发啥疯,直接劝不住他。”
良袖急哄哄地往家里跑去,刚到家,就见工人们开始搬砖了,挨着她家屋角边,准备砌墙。
于是匆忙上前,阻拦道,“全子,你这是干什么,谢辞走前不都和二叔商量好了吗。屋后面留半米的距离排水,你咋还紧挨着我家开始盖呢。”
全子一脸不屑,根本就不把她放在眼里,趾高气扬道,“嫂子,我想了想还是不行,这块地是我的,我为啥要给你家留位置呢。”
说着,就嫌她碍事,上手就要推搡良袖。
景乔挡在良袖身前,不禁有些恼怒,咬牙切齿,“咋地,你哥不在家,你还想欺负你嫂子,你小子能耐了。”
全子脸色一变,攥起拳头挥了挥,讥笑道,“这是我们家的事,和你有啥关系,滚一边去。”
又上下打量了他一遍,不怀好意道,“你不会对我嫂子有意思吧,呲呲,要不你咋这么着上赶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