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警官……”
    视线模糊的陈默，逐渐适应下来，这才看到白岚竟然赶到了精神病院。
    他环顾四周，发现不少警员和精神病院的保安以及护士将他围住。
    不少精神病人正透过门缝和窗户的缝隙，眼睛眨也不眨地盯着他。
    空旷的食堂内，不少被砸烂的餐桌餐椅。
    还有被他掀飞的汤汁和肉沫散落了一地，地上还躺着一个肚子渗血的护士，后厨中传来肉菜烧糊的味道。
    陈默心想，这显然是厨师看戏的时候忘记关火……
    呵！
    陈默看了眼手中的水果刀，松手丢在地上。
    看来法身跟肉身分离的状态，很容易发生意外……
    哗啦！
    一群人迅速冲了上来，将他扑倒在地，然后用扎带捆住他的双手双脚。
    很紧！
    很疼！
    但陈默没有半点挣扎，他觉得这种真实的痛感，让他有种说不出的安心感。
    ‘两边都真实的可怕，是真是假好像都不重要了，他们都是我……’
    陈默任凭他被束缚在担架上，被调查署的警员抬走。
    但在经过白岚身边时，陈默扭头看向秀眉紧蹙的她，道：“让你失望了……被我伤害到的那个小姐姐，麻烦尽力抢救她！”
    白岚阴沉着脸道：“会的，不过她没有生命危险！”
    “那我就放心了！”
    陈默向白岚投去一个歉意的眼神，随后便闭上了眼睛。
    白岚向身边的景泽说道：“把监控视频拷贝出来，然后删除……”
    “是！”
    戴着眼镜的景泽退了下去。
    随后精神病院的人有序散开，但也三五成群地聚在一块，都在议论刚才发生的事情。
    “疯子真是太可怕了！”
    “是啊，幸好我们是精神病！”
    “这位病友看来病入膏肓了，看样子是要被送去安乐死了……”
    “话说刚才那个女警真漂亮，我好想扒她裤子……”
    “扒她裤子干嘛？”
    “扒下来做弹弓，打院长家玻璃，嘿嘿……”
    “……”
    ……
    精神病院二楼，穿着病号服的赵高，站在窗户面前，看着被抬进警车的陈默，低声喃喃道：“陈爷在南天门前到底经历了什么……”
    “道爷我仅仅看了一眼，就半步成仙，如今就差临门一脚了！”
    “极乐界的佛子，若是炼化，道爷不就彻底成了？”
    “该死！”
    ……
    陈默做了一个梦。
    梦里面他不是精神病人陈默，也不是城隍爷，而是成了觉恩寺的僧人法悟。
    法悟出生在觉恩寺，由方丈灵佐禅师抚养长大。
    他从小就展露出非常强的佛法天赋，学习能力非常强，立志成佛。
    后来他的佛法进展到了瓶颈，无论怎么努力都无法突破。
    他去寻找灵佐禅师，想知道怎样才能成佛。
    灵佐禅师告诉他：“佛在心中！”
    但法悟要成的佛不是心中的佛，他要的是佛国极乐界，成为里面的真佛。
    然后灵佐禅师告诉他：“想要去佛国极乐界，就必须要有佛子的接引。”
    他问灵佐禅师：“怎样才能让佛子降临人间？”
    灵佐禅师告诉他：“将一身佛法凝聚成本源，挑选福缘深厚的女子，将佛法本源种在她肚子里，生出来的就是佛子。”
    “只要将佛子抚养长大，就能够成佛！
    然后有一天，一个福缘深厚的女子出现在觉恩寺。
    灵佐禅师告诉他：“‘佛母’来到了觉恩寺，成佛的契机就在眼前！”
    于是，法悟将佛法凝聚成本源，胎种在‘佛母’的肚子里，只需要七天，佛子便可降临人间。
    事实如灵佐禅师说的一样，佛子在‘佛母’肚子中蕴育，但却遇到了一点麻烦。
    有人要阻止佛子降临。
    灵佐禅师便让法悟下山，去守护佛子。
    但最后他却被阳城的城隍给镇杀，哪怕佛子赐他佛陀真身，还是难逃一死。
    ……
    “我不甘心！”
    “我还未成佛！”
    陈默猛地从梦中惊醒过来，满脸都是不甘之色。
    “这是……”
    陈默看向四周，发现又回到了阳城调查署诡案组的特殊病房里。
    “我是法悟……不，我是陈默，刚才只是梦境！”
    陈默心中猛地一惊。
    刚才那个梦实在太真实了，他好像在梦中经历了觉恩寺僧人法悟的一生。
    这让精神本就薄弱的凡人状态的陈默，差点把自己当成了法悟。
    “为什么……我会做那样的梦，实在是太真实了！”陈默心中隐隐有些担心。
    他怀疑是不是僧人法悟也想要争夺他的身体……
    夺舍！
    “不，不能继续分裂下去了，不然真的就彻底成了凡人陈默，被他人夺舍的下场了！”
    “我是城隍爷！”
    陈默眼眶通红，豆大般的汗珠滴落。
    “阿弥陀佛，一切有为法，如梦幻泡影，如露亦如电，应作如是观……”
    陈默双手合十，口诵佛经。
    但念着念着，陈默突然放下手，整个人缩到床头角落里，眼神中浮现出惊恐之色：
    “我在干什么？我刚才在干什么？我不是法悟……我是陈默！”
    “咳咳！”
    陈默身形抑制不住的颤抖，感觉呼吸都变得不顺畅起来，忍不住咳嗽。
    他想吐！
    想把诡佛法悟的灵魂呕出来，他担心将来的哪天，会突然变成法悟。
    ……
    与此同时。
    病房隔壁的房间中，白岚跟戴着老花镜的刘老，就静静地站在透明玻璃前。
    透明玻璃内的房间，正是陈默所处的病房。
    他的一举一动，都被白岚和刘老看在眼里。
    “白岚，他的病情好像越来越严重了，现在又多了一个和尚法悟……”
    刘老叹了口气，觉得陈默太可怜了。
    白岚却是嘴角微微扬起，美眸中泛起光芒，道：“可……他的天赋能力也越来越强了，我都有些迫不及待了起来！”
    “法悟是阳城觉恩寺修行佛法的天才僧侣，陈默怎么会突然知道他？并认为自己是他？”
    “刘老，你知道吗？王……他也看好陈默，认为他可能带我们踏上真正的神途……”
    白岚兴奋地娇躯都在颤抖，刘老惊愕地看着她，嘴角微微抽动。
    疯子！
    白岚随后转身便朝着房间外走去。
    “你去哪？”
    “觉恩寺！”
    白岚回头看向刘老，目光顺着他转移到病房内的陈默身上，眼底的欣喜怎么都藏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