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6章 二拴妈的死
作者:祥子侃历史   卦师左不言最新章节     
    徐星河问:“叔叔有没有说二拴爸是怎么死的?”
    大婶子摇摇头,“没有,他那天晚上脸色特别的差,我也不敢问他,但肯定不是正常死的。因为二拴他爸出殡的时候,村长要求全村不管男女老幼都必须戴孝,集体把棺材送到坟地。”
    许心妍问:“难道长辈也要给他戴孝吗?”
    徐星河说:“大婶子说是的,村里有些长辈还问了,但是村长说这是村委会的一致决定,必须执行,不然就要罚款。”
    我说:“一般情况下,只有某个人为村子作出了巨大贡献,村委会才有可能做出这样的决定,难道二拴父亲做了什么了不起的事情,以至于送了自己的性命?”
    徐星河说:“我也是这样问大婶子的,可她也不知道到底是什么原因,后来时间长了,也就忘记这事了。”
    我说:“这是哪一年的事?”
    徐星河说:“正好是我出生的那一年,四十六年了。”
    我说:“那二拴母亲是怎么死的,大婶子知道吗?”
    徐星河说:“这个我也问了,二拴母亲是二十年前死的。二拴父亲死的时候,二拴刚刚十八岁,他父亲死后,他把他父亲埋葬了就外出打工了,每年只回来几次。二拴母亲也没有改嫁,一个人住在村里,她六十三岁那年,二拴从外地回来,准备给他母亲过生日,结果一进门才发现他母亲已经死了。”
    许心妍问:“是饿死的吗?”
    徐星河说:“是的,本来二拴母亲身体就不太好,二拴回来的前几天,她在家里摔了一下,大腿摔骨折了。她一个人在家,别人发现不了,她自己也起不来,就这么活生生地饿死了。”
    “二拴回来后,发现母亲去世了,跑到村委会去吵了一架,最后还是村委会出钱把二拴母亲安葬了。可是二拴从此就变得疯疯颠颠的,而且一天比一天重,到后来干脆连人都不认识了,现在就靠着村里人接济过日子。”
    我说:“不是说徐世忠活着的时候,给二拴送吃的东西,都被他扔出来了吗?”
    徐星河说:“是,但二拴也不是所有人的东西都扔,有的人家给他一碗饭,一些吃的,他也接受。我父亲以前也给他东西,我回老家的时候有时去看他,送他一些吃的,他也从来没有拒绝过,但也有些人的东西他从来不收。”
    二拴母亲也是饿死的,而且也是在生日的前几天,那她的死和后来的八个死者的死有没有关系呢?
    几个人想了一会,许心妍说:“徐大哥,是不是这八个死者的东西,二拴都不接受?”
    徐星河想了想,“好像是的。你的意思是这八个死者都和二拴母亲的死有关系?可她明明是自己摔了一下饿死的啊。”
    我说:“我觉得心妍说的有点道理,二拴是装疯的,谁的东西能收,谁的东西不能收,他心里一定有数。他母亲的死估计也和这八个死者有关系,看来咱们还得想办法让二拴说话才行。”
    阿朵说:“这个难了,要是真的疯子还好,现在他是装的,肯定能猜到咱们的意图。有句话不是说过吗,你永远叫不醒一个装疯的人。”
    阿云说:“阿朵你记错了,那句话是你永远叫不醒一个装睡的人。”
    阿朵说:“就是一个意思,师父我说的对吧?”
    我说:“你们说的都对,不过这句话还有下半句,‘除非他自己愿意醒来’。二拴既然装疯,一定有他自己的理由,咱们要做的就是让他自己愿意醒来。”
    许心妍说:“你打算怎么让他自己说出事实的真相?”
    我说:“这个可能还要麻烦徐大哥了,二拴父亲的死一定和这些死者有一定的关系,还要让徐大哥再去村里打听一下。”
    徐星河说:“可是二拴父亲死的时候,这些死者最大的也不过二十来岁,最小的就是三牛他爸,当时他才十七岁,总不能是这些年轻人合伙把二拴父亲害死了吧?”
    我说:“这个肯定不是,要是别人害死他的,村里怎么可能会要求所有人给他披麻戴孝?但你别忘了,二拴母亲去世的时候,这些人最小的也三十七岁了,有些还是村里的干部,他们之间一定有一种咱们目前还不知道的关系。”
    徐星河点点头,“好,今天太晚了,我明天一早就再去打听一下。”
    我说:“还有一件事,你能不能找一本本地的县志或者是村志什么的,看看二拴父亲死的那一年,村里发生过什么大事没有?”
    徐星河笑了,“不用打听,我就知道。”
    阿云说:“徐伯伯你当时不是刚出生吗,怎么会知道的?”
    徐星河说:“我父亲给我说的,我有一次和父亲聊天,说起我的名字。我们这一辈都是星字辈的,但第三个字都是三点水偏旁。我父亲说我出生的那一年村子里大旱,庄稼全干死了。村里人盼着下雨,那一年出生的孩子取名的时候都用三点水作偏旁了。”
    又是大旱。
    我说:“后来呢?下雨了没有?”
    徐星河说:“这个我就不知道了,应该是没有,因为从那时候起,女魃庙就荒废了,再也没有人去烧香求雨了。”
    我心里一震,“徐大哥,你是说,女魃庙是在你出生的那一年以后才荒废的,意思就是,你出生以前,村里人还会去庙里求雨?”
    徐星海说:“按我父亲说的,应该就是这样的。”
    我觉得我好像找到了一点线索,但这线索模模糊糊的,一会出现,一会消失。大旱、女魃、二拴父母这些字眼不停在我眼前闪过,可我就是把他们串不到一起。
    许心妍看我皱着眉头不说话,“不言,你是想到什么了吗?”
    我说:“暂时还没有,不过又好像有。这样,今天晚上让徐大哥和阿云阿朵先休息,心妍你辛苦一下,我打算招魂,你配合我一下。”
    许心妍说:“既然这些人都不是正常死亡,你也许招不到他们的魂吧。”
    我说:“先试一下,如果真招不来,我就去地府走一趟,看看城隍爷能不能知道一些什么。”
    徐星河吃了一惊,“二当家,你还有走阴的本事?”
    阿朵脑袋一抬,得意洋洋地说:“我师父不光能走阴,他还是我们那儿的白无常呢,人的生死全由我师父负责的。”
    我说:“阿朵别胡说,无常哪里能决定了人的生死,我只负责勾魂,生死由城隍爷决定呢。”
    徐星河更加吃惊了,“怪不得李老板要让你当二当家,你果然有能耐。这次事情结束后,谁要再反对你当二当家,我老徐第一个就和他过不去。”
    我说:“谢徐大哥了,不过活无常的事,还是不要说的话,别人未必相信,反而会说我吹牛。”
    徐星河说:“这个我晓得,对谁也不会说的。”
    徐星河说完,掏出一张纸条,“这是三牛他父亲的名字和生辰八字,你先忙,我就不打扰了,明天我再来叫你。”
    徐星河走后,我点了一支香,插在地下,取出招魂铃,烧了招魂符。念完咒语,招魂铃一摇,按理说,如果三牛父亲的魂魄还在,这时就应该出现在房子里了。可我一连念了三遍咒语,房子里依然是静悄悄的,没有任何魂魄出现的迹象。
    许心妍说:“难道他已经重新投胎了?不可能这么快吧。”
    我说:“不会,估计是在地府上不来,我得下去看看了。”
    许心妍一阵紧张,“你不会又和上次一样死去吧?”
    我说:“当然不会,上次我是被阴差勾去的,这次是我自己愿意下去的,随时可以上来。”
    说话的时候,门外传来一阵悉悉索索的声音,我给许心妍施个眼色,许心妍过去一把拉开门,阿云阿朵两个一头就栽了进来。
    我说:“谁让你两个偷听的?”
    阿云笑嘻嘻地说:“师父师娘,我们两个都没有见过人走阴,你就让我们看看吧。”
    许心妍说:“不言,你就让她们待在这吧,不然她们肯定还会偷看的。”
    这两个徒弟,一点也没有阿宁听话,要是阿宁在这儿多好,她就可以去把三牛父亲的魂魄给我抓来了。
    许心妍知道我在想什么,拍拍我肩膀,“好了,也许一会就可以见到阿宁了。”
    我点点头,用力在右手手心掐了一下,眼前悄无声息地出现了一个大洞。我抬腿迈进去,就站在了一片荒野上。
    和我上一次下地府差不多,荒野尽头有一座城池,我走进城里,顺着街道,很快就找到了城隍府。
    府门口一个阴差正在打瞌睡,我拍拍他的肩膀,“醒醒,麻烦通报一下,我想见城隍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