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4章 有人来烧香
作者:祥子侃历史   卦师左不言最新章节     
    我说:“她既然知道,村里其他死者的家属一定也会知道一些情况,咱们可以去其他死者家里看看。”
    徐星河对村里非常熟悉,很快就带着我们来到了第一个死者徐世忠家里。徐世忠的妻子还在世,我们去的时候,她正和另一个老妇人说话。见我们进去,她端着老花眼镜看了半天,才说:“这不是星河嘛,你看我这眼睛,快进来吧,你二婶正和我说三牛他爹的事呢。”
    徐星河给两个老妇人打了招呼,悄悄对我说:“今天来的正好,这两个人一个是徐世忠的妻子,一个是徐世信的妻子,我一直叫她们大婶子、二婶子的。”
    徐星河说:“两位婶子,三牛他爹是怎么回事?我上个月见他还好好的,怎么突然就去世了?”
    大婶子说:“还不是和以前的几个人一样,先是半个月前什么也吃不下去,一直熬到昨天,撑不住了,就这么走了。”
    二婶子说:“星河,村里这事太奇怪了,这几年了也没有办法解决,你现在回来,是不是有办法了?”
    徐星河说:“办法还没有,不过我找了个大师,应该可以找到原因。”
    两个老妇人看看我和许心妍,“你们是城里来的大师?”
    我问:“两位阿姨,是徐大哥请我来帮忙的,我想了解一下村里的情况,你们二位能给我介绍一下情况吗?”
    大婶子说:“有什么好介绍的,星河都知道,我家老头子本来身体好好的,突然就吃不下饭了。我以为他是有病了,可医院也检查不出来,最后就这么饿死了。”
    二婶子也说:“村子里到现在死了八个了,全部是在生日前一天死的,我就觉得是村子里闹鬼了,刚才和嫂子说,嫂子还说我迷信,可是大师你说说,如果不是闹鬼,怎么可能有这么凑巧的事?”
    大婶子说:“什么八个?九个了。”
    徐星河一愣,“婶子,还有谁死了?我知道的只有八个啊。”
    徐世信妻子也愣了,“嫂子,还有谁死了?我怎么不知道?”
    大婶子说:“你忘记了?还有村西头二拴他妈,也是生日前一天死的。”
    徐星河说:“大婶子,二拴他妈不是二十年前就已经死了吗?二拴因为这事,也疯了二十年了,难道村子里还有一个叫二拴的?”
    大婶子说:“就是这一个二拴,二拴本来和我家死老头子关系不错,以前常来常往的。我小的时候,二拴他妈还经常给我吃的东西。可是自从他妈死了以后,二拴就疯了。我家老头子活着的时候,经常给二拴送点吃的,可全都被他扔了,后来也就再没有送过。这二拴也是厉害,六十多岁的人了,居然没病没灾。”
    二婶子说:“你这么一说,我也想起来了。可那已经是二十多年前的事了,和现在这些人估计不是一回事,肯定不是一个鬼干的。”
    徐星河说:“两位婶子,我怎么不知道这事?”
    大婶子说:“你那时候已经不在村里了,二拴他妈一死,他就疯了,也没人通知你,你当然不知道了。”
    徐星河看看我,“二当家,要不要去搜集一下二拴他妈的资料?”
    我想了一下,“暂时不用,一来时间太久远了,二来这次村子饿死的全是男性,和二拴他妈的死未必有联系。”
    徐星河点点头,“二位婶子,你们今天怎么好好的说起三牛他爸的事了?”
    二婶子说:“是我说的,我前几天听说三牛他爸病了,去他家看他,和我家老头子死的前几天一模一样。我还问他要不要看医生,他说不用,说什么全是命数,自己大限到了,看医生没用。”
    我问:“阿姨,他是知道自己要死吗?”
    二婶子说:“他没说,不过我感觉他是知道,我去他家的时候,他正给老婆交待后事,还问老婆把自己的寿衣做好了没有。”
    看来三牛他父亲是知道自己的死期,这事就有点奇怪了,他是怎么知道的?我是一个白无常,都不知道自己的死期,他一个普通人,难道比我还厉害?
    想到这儿,我说:“两位阿姨,我冒昧问一句,你们那口子去世前也知道自己要去世吗?”
    大婶子说:“他哪里能知道,他以为自己得了食道癌,还去医院检查了一番,结果医生说没事,最后还是走了。”
    我看二婶子不说话,“阿姨,你家那口子也是吗?”
    二婶子犹豫了一下,“我以前没想过这事,你这么一说,他好像还真的知道。”
    我一下子来了兴趣,“阿姨,你能讲一下吗?”
    徐星河、许心妍和阿云阿朵也全部把耳朵支楞了起来。
    二婶子说:“我也说不好他是知道还是不知道,大哥去世的时候,他就老在家嘀咕,说什么怎么会是这一天死的,我还问他这一天是什么意思,他不理我,我也就没有在意。后来文义村长死的时候,我家老头子好像很害怕,说什么怎么又是这一天。”
    徐星河说:“二叔说的这一天应该就是指的生日前一天吧?”
    二婶子说:“原来没想,现在看,他应该是这个意思。”
    我问:“那他生病的时候有没有说什么?”
    二婶子皱着眉头想了想,“没有,只是在他生病的第二天,他就让我准备寿衣这些,我嫌他说话不吉利,就没理他。过了几天他问我寿衣做好没有,知道我没有做,还骂了我一通。后来我看他越来越瘦,心里也害怕,这才给他准备寿衣。”
    许心妍问:“那去世的当天,他有没有什么异常?”
    二婶子说:“有,本来他走的前几天已经饿的站都站不起来了。可是他走的那天早上,我起床时发现他不在床上。我当时吓了一跳,赶紧跑到外面找他,才看到他跪在院子角落里。我还以为他病好了,过去问他,发现地上插着一根香,还烧了一堆纸钱。我问他怎么回事,他说是给自己烧的引路钱。”
    许心妍说:“哪有活人给自己烧纸钱的?”
    二婶子说:“是啊,就这一件事比较奇怪,可他病成那样子,我也不敢问他,把他搀回去后,当天晚上他就去世了,到现在我也不知道他是在给谁烧纸的。”
    从徐世忠家出来,徐星河带着我们又去了其他几个死者家里,但没有什么收获,几个死者家属都想不起来当时的情景了。
    徐星河说:“二当家,现在怎么办?能知道的估计也就这些了。”
    我说:“去女魃庙看看,这村里目前除了这个庙,也没有什么和其他地方不同的了。”
    女魃庙在村后的山坡上,说是一座庙,其实很小,只有一间房子,连大门也没有,已经破败的不成样子,庙前长满了杂草,房顶上还破了一个大洞。
    庙前被人踩出了一条小路,许心妍说:“徐大哥,这里现在还有人来烧香吗?”
    徐星河摇摇头,“没有,这应该是小孩子来玩耍时踩的路。”
    进到庙里,正面是一座女魃像,长得奇形怪状,身高不足三尺,秃着个脑袋瓜,两只眼睛长在头顶上,赤身裸体,两手在空中挥舞着。
    阿朵说:“这女魃也太丑了,一个女人长成这样子,像什么话。”
    阿云说:“黄帝的女儿长成这个样子,想来黄帝也好看不到哪儿去,你们汉人的老祖宗也太丑了。”
    我瞪了她们一眼,她们这才闭了嘴。阿云阿朵是苗人,苗人的祖宗是蚩尤,蚩尤被黄帝打败后送了命,也难怪她们两个对女魃没有好感。
    许心妍捅了我一下,我顺着她的眼光看过去,只见女魃像前摆着一张供桌,供桌上蒙着一块红布,颜色已经快褪成了白色,红布上摆放着一个香炉,里面还有半炉子的香灰。我伸手在香灰里探了一下,还微微的有点温度,看来烧香的人离开最多也超不过半个小时。
    徐星河也大为惊异,“我小时候这地方就已经荒废了啊,怎么现在还有人来给女魃烧香?”
    阿朵撇了撇嘴,“哪儿来的傻子给她烧香,这种丑神能有什么用。”
    徐星河说:“会不会是小孩子来玩耍的时候,烧着香玩的?”
    我看看女魃像,摇摇了头,“不会,你看这神像身上连一点蜘蛛丝都没有,肯定是有人刚给打扫过的。小孩子玩的时候烧香有可能,但肯定不会打扫卫生。”
    徐星河吃惊地说:“难道还真有人来祭祀女魃?”
    我也觉得有点奇怪,往四周看了看,这庙太小了,几乎没有地方可以藏人。
    许心妍指了指供桌,我慢慢地伸出手,把供桌上蒙的红布掀了起来。
    “啊”的一声,阿云阿朵吓的叫了起来,只见供桌下露出了一双凶狠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