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这不合适吧?”谢凡看着眼前勉强容纳一人通行的小洞,有些犹豫。
谢哲轩催促道,“哪那么多废话,快点,本公子让你钻,你就赶紧钻!”
谢凡不情不愿,碍于身份,只得同意。
很快,二人竟意外顺利地通过小洞溜进帝姬府。
刚还不乐意的谢凡,这会儿也是忍不住夸道,“公子,你这个办法好啊,根本就没人发现在咱们!”
谢哲轩扬了扬下巴,颇为傲慢道,“那是自然,本公子寻的法子,能不好吗。”
他四下看了看,嘴里嘀咕道:“一个个的,都不让我见帝姬。”
“越是不让我见,我今日还偏要见!”
扭头见谢凡还杵在那洞前不动,他冲谢凡招手,喊了句,“快点跟上。”
主仆俩前脚刚步入小道,迎面撞上府内的下人。
来人惊了一瞬,惊魂未定的她大叫一声,当即就喊:“来人啊!”
“有刺客!”
“快来人抓刺客!”
谢哲轩:“?!!”
谢凡:“!!?”
二话不说一个闪身,一手刀劈了下去。
“碰!”
刚还大声呼喊的下人顿时晕了过去。
谢哲轩:“?”颤巍巍伸出手指着谢凡,又指着晕过去的下人,“你,你怎么还把她给打晕了!”
谢凡也疑惑问,“不能打晕吗?”
谢哲轩:“……”倒也不是不行。
来不及犹豫,谢哲轩正欲催促离开此处……
“啊!”
“有刺客啊啊啊!”
又是一道身影的出现,随着一声尖锐的呼喊,安静的帝姬府顿时乱做一团。
就连隐匿在暗处的暗卫也纷纷现身,直奔声音之处。
“不好了不好了!西苑着火了!”
还未赶至,远远地又听人喊起‘西苑着火’,才一会儿的功夫,帝姬府上下乱做一锅粥。
抓刺客的抓刺客,灭火的灭火。
还要派人去查火种来源,究竟是人恶意纵火还是无意着火也定要查清楚。
而抓起来的刺客,此刻却……
“等等等!等会!”
寻着狗洞偷摸爬进帝姬府的谢哲轩,一整个还没回过神,就被人当做刺客抓起来。
谢哲轩眼瞧着脖子上架着的长剑,惜命的他小心翼翼吞咽了下,连声喊。
“本公子不是刺客!我乃宣王府上嫡公子,前来拜见帝姬,绝非你们口中的刺客!”
架在脖子上的长剑始终没有动作,暗卫紧盯着他,丝毫没有放松警惕。
暗卫往旁边看了眼,只见一同跟着偷溜进府的谢凡,与暗卫过招,手下招式招招致命,即便被抓,也竭力挣扎反抗着。
这样的人,还敢声称自己不是刺客。谁信啊?
谢哲轩:“……”他就不该带这么个蠢货一同出府!
他黑沉着脸,手下挣扎了番,再次重申+威胁,“没看到本公子的腰牌吗!”
“宣王府的人你们也敢动,是活的不耐烦了吗!”
好言相劝这些人不予理会,被落了面子的谢哲轩气急怒喝。
暗卫却只是草草扫了眼,收回目光,“我等并未见到宣王府的人,只瞧见两个偷溜进府的可疑之人。”
“把人带走,严加审问。”
谢哲轩:“??”
“你敢!”
“你敢动我一根毫毛,我娘绝不会放过你!”
为首的人理也不理,手一挥,就要将人关进地牢。
刚从西苑那边匆匆赶来的冬青瞧见这一幕,一眼就瞅见被抓的谢哲轩。
碍于宣王的面子,她只好按捺住性子,配合着上前询问,“都围在这里做什么。”
暗卫首领:“抓到两个刺客,正准备带回地牢严加审问。”
冬青眼皮直跳:“……”你那是严加审问吗,你分明是想把人带走屈打成招。
“冬青姑姑,你来的正好,快点告诉她们,本公子到底是谁!”
谢哲轩顿时来了底气,冲着冬青颐指气使道。
冬青:“都退下。”
“这位是宣王府的嫡公子,不是你们口中的刺客。”
明明对他烦的不行,冬青还得附和他的话。
有冬青出言证实,暗卫首领应声放人。
被放开的谢哲轩冷哼一声,“算你识相,不然我非要让我娘杀了你不成!”
暗卫首领:“……”她不跟没脑子的人一般计较。
冬青忍着不耐,问:“帝姬府今日闭门谢客,不知谢公子是如何进府?”
说起此事,谢哲轩脸突然就有点红,臊得慌。
“我……”他磕磕绊绊半天,眸光躲闪,又骤然指着院墙,气冲冲道,“本公子直接从那儿跳下来的,不行吗!”
钻狗洞这么丢人的事,可不能被旁人知晓。
冬青:“帝姬府今日闭门谢客,谢公子若是有事,还请改日再来。”
“下次谢公子想要进府,还是莫要再翻院墙。”
“若是真因此出了什么差错。被人当做刺客等行为,即便是受了伤也与我等无关。”
谢哲轩:“…?”
“来人,将谢公子赶出府去。”冬青吩咐道。
瞬间,刚才消停下来的暗卫,一听这话,二话不说,兴冲冲拖着谢哲轩就要往外走。
谢哲轩:“?”
“放肆!我看你们谁敢!”谢哲轩怒骂,他忙死忙活,好不容易才溜进帝姬府,要是连帝姬的面都没见着就被赶出去,传出去得多丢人啊。
谢哲轩人都要炸了,不行,绝对不能行!他绝不允许这种丢人事发生!
暗卫可不管这些,有冬青发话,她们抓着人就要往外丢。
冬青瞧出他的不满,提醒了句,“宣王府上的嫡公子早在半个时辰前就已离开帝姬府。”
“今日帝姬府意外闯入两名可疑人当场被抓,谢公子若是不配合,那我等也只好依照府上规矩办事。”
今日,要么被狼狈丢出府,要么被当做刺客关进地牢。
被威胁的谢哲轩听出话外意:“……”他暗暗咬牙,几度张了张嘴,对上一旁蠢蠢欲动的暗卫首领,顿时又歇了心思。
对面人多势众,要真被抓进地牢,铁定没有他的好果子吃。
即便有宣王相救,可惜命又怕疼的他,是半点也不愿意被打。
想到这,谢哲轩整个人神情更是耷拉着,垂头丧气,哪里还有半点先前仗势欺人的模样。
一刻钟后。
帝姬府门前,再一次被丢出两道身影,引得路过的百姓纷纷去探知一二。
“咦,这不是宣王府的嫡公子谢哲轩吗?怎么也被丢出府?”
“不是听说他闹着非帝姬不嫁吗,帝姬都娶亲好一阵儿日子了,他那身份也愿意做妾?”
“这谢哲轩该不会是想冲上去破坏帝姬跟驸马的感情吧。”
“嘘!你不要命啦敢这么议论他!”
“他都被人赶出来了,还不许别人说他两句不成?”
“你这八成是不知道,这谢哲轩小气的很,咱们的话要是被他听到,还不知道会怎么着呢。”
“切,女子三夫四妾本就正常,更何况是帝姬。再者,帝姬府上现今只有驸马一人,就算是真娶了谢公子也无妨。”
这话一出,倒是迎来不少人的附和。
毕竟,女子三夫四妾确是正常。
只要这谢哲轩愿意,帝姬将他纳做侧夫倒也无妨。
听着耳边的议论,只觉得今日会不会容易跑一遭帝姬府,结果面子里子又一次丢尽的谢哲轩:“!”
他心下气不过,又不敢去怼冬青,只好逮着身边的谢凡撒气。
谢凡:“……”跟着谢公子混,还不如去边关打仗。
算了,打仗吃不饱,他还是继续跟着公子混吧。
瞧见什么,人群中又是一片哗然,“快看快看,帝姬府门又给关上了!诶诶诶!那谢哲轩怎么自个爬起来走了?”
“奇了怪了,这谢家公子到底为何被丢出去啊?”
“瞧这模样,该不会是真还缠着要嫁给帝姬吧。”
“这谢哲轩真愿意为妾?宣王能同意吗?”
“……”
余下的议论匆匆逃离的谢哲轩并未听到。
随着他的离开,议论的人群也跟着渐渐散场。
…
帝姬府。
刚将谢哲轩丢出府,冬青还未来及将此事禀报给凤云倾,又听人喊道。
“不好了不好了!”
“冬青姑姑,又抓到个刺客,”
“府上可曾因此而丢了什么东西?”冬青询问道。
来人摇头,“只是那人实属奇怪,穿着古怪不说,就连嘴里也一直叽里咕噜些奴才听不懂的话……”
没等冬青跟去一并查看,远远地,又听人道,“冬青姑姑,放火的人也找到了!”
“奴才翻了一圈,在她衣领后方翻到个极小的谢字……”
冬青:“?”穿着古怪,说话听不懂,长得也奇怪?
定是敌国派来的奸细!
“坏了!调虎离山了!”
冬青脸色一变,忙将消息禀报给凤云倾。
凤云倾得知后,只是神色淡淡应了声。
沉默两秒后,吩咐道,“放出消息,就说帝姬府丢了样重要东西,主动归还者,必要重赏。”
冬青诧异:“殿下是丢了什么?”
凤云倾撑着下巴,唇边噙着笑,饶有深意道,“不是孤丢了什么,是她们希望孤丢了什么。”
冬青恍然。
凤云倾垂眸看着眼前匣子中装着的东西,抬手随意翻了翻,笑,“你且先将人关起来,查清楚究竟是谁派进府的。”
“是。”
凤云倾啧了一声,意味深长道,“宣王府先是命嫡公子闯入帝姬府,后又命人于西苑放火……”
“这奸细一事,宣王莫要令孤失望才是。”
对此一事,母皇早就查到些许矛头,只能缺乏有力证据,仍不愿相信罢了。
也是。
毕竟,谁又能想到,得胜归朝的宣王,竟也会行通敌叛国之事!
冬青听到此话,心下一颤,错愕抬眸,神色更是诧异。
殿下此言……是在指宣王府吗?
凤云倾并未回答,只是吩咐道,“去查吧。”
冬青咽下到嘴的疑问,正欲离开,又见陆时晏气冲冲出现。
“姐姐!我之前特意画的那副图怎么不见了!”
冬青:“?”
刚拿起份奏折的凤云倾:“……”听到这话,看了看手边熟悉的匣子,她轻咳一声,解释道,“许是被你落在旁处,你再找找。”
陆时晏皱着眉,“不对啊,我记得我就放在书房左手边第三个柜子。”
为了以防万一,他还特意塞进了匣子里,密封的很严实,这也能丢不成?
冬青多嘴询问了句,“驸马也丢了东西?是丢了什么,需要奴才帮您找找吗?”
陆时晏:“……”他摸摸鼻子,“倒也不是重要东西。”
也就是他闲来无事,特意画了份东街卖小吃的摊位图。
只是这府上招了贼,偷什么不好,偷他的小吃街摊位图干嘛!
可恶(〃>皿<)
凤云倾赶紧出言安抚道,“丢了便丢了,孤这就命人为你重新画一份。”
说着,凤云倾冲冬青使了个眼色,责令她赶紧找人再重新画上一份。
忍不住多看了眼帝姬手边的匣子,再联想驸马方才所言,冬青眼皮又开始跳了。
该不会是帝姬将布防图与驸马亲手画的小吃摊位图调换…?
意外得知真相的冬青:“……”( ˉ ¨? ˉ?? )
虽然她猜到了这波调虎离山多半为了偷帝姬府上的布防图,但她属实没想到……
本欲来偷布防图的那人,到头来反倒是将驸马亲自画的小吃街摊位图给偷了。
想着,冬青忍不住腹诽了两句,这宣王府派来的人还真是蠢。
…
另一边。
偷摸跟着入城藏匿起来的敌国人,接过手下人递上来的匣子,神色难掩兴奋。
嘴里用蹩脚的官话喊着,“太好了!拿到了!终于拿到了!”
“你快,快回去告诉宣王,合作继续!”
“我等,定会为宣王实现那个愿望。”
来人应声,东西送到后,生怕被人发现,她一刻不停留,转身就走。
敌国人搓手兴奋,在身侧人的催促下,她也按捺不住,近乎手忙脚乱的打开匣子。
“这就是他们国家的布防图吗……”
“奇怪,为何本王会看不明白?”
“这是何处?这为何还会标有栗果,酒楼,还有烧,烧鸡…?”
嗯?烧鸡?
“啊!本王知道了!”
“这是假的!”
意识到什么,敌国人大怒,“该死!”
“这宣王!竟敢派人戏耍本王!”
“来人!快来人!将方才那人快给本王抓回来!”
…
宣王府。
书房。
“东西送去了吗。”宣王询问道。
得了下人应‘是’后,她心下松了口气。
抬手按了按眉心,心下奇怪,只是今日怎会莫名感到心慌不已。
只想着,外面慌慌张张又跑来道身影,口中嚷嚷着。
“不好了不好了!”
来人扑通一声跪在地,惨白着脸哭喊着,“那人说,殿下您派奴才送去的东西是假的!”
宣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