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只纤细的女人足从暗处伸出。
“啊!谁啊!”
男子捂着腹部凶神恶煞地盯着那个出脚绊住他的人。
这个女人看起来饥瘦,但是那个绊倒她的脚杆子硬邦邦的咯的他很痛,且即使他用力想要硬抗过去,依旧还是被绊倒了。
“臭婊子!你敢阻拦我,不想活了吗!”
女人一张脸长得十分清汤寡水,属于那种即使每天见也有可能不记得长相的容貌。但唯独那一双眼睛十分有神,盯着那凶神恶煞的男子时,也不退却半分。
她撇头盯着男子怀里露出来的襁褓一角看去。
“把孩子交出来。”
她的语气冷静神色冷漠,但是在看见男子一手掏出口袋里的水果刀后,眼睛微微缩了缩,不住往后退了两步。
“臭丫头,终于知道怕了?让你绊老子!”
他说着捂着腹部,一手拿着刀就要朝这个女人刺去。
然而,他在即将要刺到对方的那一瞬间,忽然像是被什么东西抵住,身形一顿,忽然又要摔一跤。
顶上了望台的吴雷已经将手里的狙击枪对准了那名男子。陈晋带着人赶到的时候,刚才那名逃跑的男子摔倒在地上,腹部有一把不是很长的水果刀插着,但是血流了很多。
旁边,一个女人浑身颤抖着抱着一个婴儿坐在地上。
她的神色晃动,里面充斥着害怕,抱着婴儿的手也很紧。
她的周围是基地外围那些普通人员。刚才那男子要用水果刀刺那女人的时候,他们冷眼旁观但没看见,还一个劲儿地往外躲。
现在好了,男子一死,一个个胆子就大了起来。
“陈队长!我们发现了一个歹徒,就是他把孩子藏起来了!”
陈晋没有说话,而是看向了那个抱着孩子的女人。
“你,还站得起来吗?”
女子晃了半天神,终于眼神焦距在陈晋的身上。“起,起得来。”
然而,刚站起半个身体,腰侧一处刀伤上的血就流了下来,直接浸湿了她的休闲中裤。
陈晋只看到眼前这个女人逞强地忍住眼睛里的泪花,还颤颤巍巍地想要站起来,看起来可怜又坚强。
多好的女娃啊,救了人还低调。
他瞪了一眼周围七嘴八舌想要讨功说个不停的人,“都给鹅闭嘴!那个,你叫什么名字?啥时候来的基地?”
女人抬眼看了一眼陈晋,“我叫贾小乙,我是一个月前来的基地。”
“贾小乙?”陈晋看着女人手里抱着的婴儿,出生至今没哭过,就在刚才哭了那么几声,又在贾小乙怀里睡了过去。
“你......”
陈晋还没说完,对方就将怀里的小婴儿递过来给他。陈晋接过手,没想到小婴儿突然又哭了起来。
暴雨的极夜雨声很大,周围的人没有发出声音。可是婴儿的声音却能穿透雨水的“簌簌”声,极为响亮。
陈晋有些尴尬地缩回手,将婴儿抱在怀里慢慢摇晃了两下,没想到哭声更大了。
女人颤颤巍巍地站起身,大腿上的伤流着血,伤口很痛,但是她明显紧咬着牙,忍着痛靠近陈晋。
“陈队长,要不......还是我来吧?”
陈晋愣了愣点了点头,将手里被襁褓包着的婴儿递给她。
奇怪的是,当哭闹的小婴儿被眼前的女人抱进怀里的时候,居然慢慢安静了下来。
女人也十分惊讶地盯着小婴儿看着,伸出自己细长的手指戳了戳怀里孩子的小脸蛋。
好软呀!
这恐怕是她这辈子接触过的最软乎最温柔的触感了吧。
嘴角的弧度不自觉地扬起却又被她刻意压下去。
陈晋先是看着对方怀里的婴儿从哭泣慢慢安静下来,然后好奇地盯着对方看去。
眼前这个女人,脸上脏兮兮的,衣服也脏兮兮的,甚至露在外面的皮肤也很脏。
照道理讲,那么大的雨,再多的脏污也冲洗干净了。
他眼尖地看见,女子鸡心领的领口内一道白嫩无暇的风景。
“咕”一口口水吞下,他迅速将眼睛转开。
“贾小乙,鹅,鹅以前咋没见过你?”
贾小乙顺着陈晋的目光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衣领口,眼神暗了暗,“一个月前我来的时候,被安排在基地最外围,月和街区边上的酒店的......杂物间,我这是第一次进基地内部。”
陈晋点点头,“原来如此,这样吧,你跟我走吧。”
女人点点头,然后抱着在怀里安静的小婴儿跟在陈晋身后。
所有人都给陈晋两人让出了一条路来,直到两人走进被月季藤包围的门诊大楼后,广场上的人才被解散。
基地内有一个流浪的独身女人,因为救了一个小婴儿而飞上枝头过上了好日子的消息,在第二天就传遍了整个临江基地。
原本是一个普通人中最普通的一类人,居然住进了基地内部,有人还看见她抱着一个婴儿自由出入这基地内部所有地方。
而且最让人想不到的是,没几天,原本浑身脏兮兮一股汽油味的女人,却变得浑身干干净净,吃穿不愁。
贾小乙自己也没想到,就因为救了一个小婴儿,基地的人居然会让她留在基地内部带小孩。
除了她救的那个小男婴,还有一个叫小妮的一岁左右大的女婴,也交给了她。
临江基地的人还真是放心一个外人啊......
贾小乙刚开始还觉得这群人十分可笑。这个基地的人心难道都那么大吗?对她一个刚进基地外围的陌生人这么委以重任?把带小孩的任务给她,如果她有什么歹心,拿着小孩威胁他们,不是轻而易举的事吗?
她可是听说,那个小男婴是一个很重要的女人生的。那女人在生产后就成了植物人,不会讲话不会动,一直沉睡着,每天她都要带着小男婴去病房外,由专门的医护人员带着小男婴进入病房内让一个植物人喂奶。
而另一个小女婴的身份也是一名战士的侄女,而且双耳失聪。
就在她有这样想法的第二天,她就发现了,原来想法简单的是她。
她平时带着两个孩子,一个抱着,一个背着,无论她走到哪里,了望台上的狙击战士总有一到两个枪口会随着她的行动而移动。
并且,如果她带着孩子去一些室内的地方,身后也总有一到两个人跟着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