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去后,两人发生了争吵。
“皇妹,没有得到我的允许,你为什么要私自许下承诺?”宁王有点生气。
刚才那句话他听见了。
当他是什么?摆设吗?
自己前脚刚放话一个不许留,后脚你就说要保人。
陈朵朵没太当回事,满不在乎说道:“皇兄,云顶天宫已经没了,我觉得放一两个人没什么问题啊。”
宁王听了,无名火升腾,他强行按捺住,给她分析其中的利害。
“皇妹,事情没你想的那么简单,云顶天宫是没了,却跑走了很多余孽,这些人不除去,对我大幽来说是一个隐患。”
“你要是保其他人我没意见,裴尚轩不行。”
“为什么?”陈朵朵轻皱眉头。
宁王解释道:“裴尚轩的老祖是云顶天宫大太上长老,他本身又是一名天骄,将来很有可能成为周天星辰境修士。”
“如若一名周天星辰境修士要谋害我大幽,带来的后果是什么不需要我多说吧?也许皇族不会有太大事,但是那些普通人呢?”
这些话说得很有道理,一时之间陈朵朵不知道怎么反驳,她只能闷声闷气说道:“那五姐呢?”
宁王张了张嘴,没说话。
陈朵朵不可置信大声反问:“你不会想杀五姐吧?那可是你的妹妹,小念朵呢?你不会也想杀了他吧?”
宁王沉默过后,坚决出声:“皇妹,我不得不那么做。”
“为什么?”陈朵朵对他失望透顶,自嘲一笑。
宁王回道:“他们资质太高,对我大幽是一个隐患,我必须要除去。”
“如果我硬要保下他们呢?”陈朵朵眼睛死死盯着他,想知道他会怎么回答。
宁王怡然不惧,摇了摇头:“你保不住的。”
“这样呢?”陈朵朵眼中失落满满。
神魔气息显露。
一缕气息,扭曲了空间,压塌虚空。
嘶!
宁王被这股气息震得连连后退,过去好半晌,他才反应过来。
“你……神魔了?”
他不敢相信这一切是真的。
他的皇妹,那个柔柔弱弱,曾经还需要他保护的娇弱少女,竟然成长到需要他仰望的地步。
这一切发生得太快,快到让他以为活在梦里,好不真实。
可是这实打实的气息,让他不得不去相信这一切是真的,因为他曾在太祖身上感受到过这种气息。
神魔!神魔!
这两个字一直在他脑海中回荡。
太子就算了,皇妹也如此。
怎么他就没有这样妖孽的天资?
他记得这个皇妹刚来那会儿,才只有金身境修为,才十年时间,就横跨金身、周天星辰境,一举成为了神魔真君。
这简直是非人壮举。
陈朵朵没有回答他的问题,事实摆在眼前,有什么好说的?
“这样,足够我保下他们吗?”
面对这个问题,宁王不知该怎么回答。
够肯定是够了,只是他不甘心。
放走了裴尚轩一家人,将来的大幽必定要遭受恶果的。
“皇妹,我知道你对我的行为不理解,可是总有人要去做那个恶人的,不是吗?”
他晓之以理,动之以情说道:“你不需要去管这些事,一切由我去做就行,你大可不必感觉愧疚。”
“要是放他们走了,将来只会死去更多的人,到那时,皇妹又该如何?”
陈朵朵寸步不让,铿锵有力回答:“一切后果由我来承担!”
宁王深吸一口气,质问道:“你怎么承担?死了人难道你要一命还一命吗?”
陈朵朵坚决不退步,大声说道:“我不管,反正我就要保下他们。”
“皇兄,难道你连这点面子都不肯给我吗?”
以后的事让以后的自己去烦恼。
现在她只想让自己良心上过得去。
两人争吵之际,一阵若有若无的哭声响起。
“什么声音?”
陈朵朵锁定赵敏所在的方位,心一惊,顾不得吵架,瞬移过去。
宁王紧随其后。
到了地方。
陈朵朵心猛地提到了嗓子眼。
血腥之气入鼻,异常难闻。
“五姐!”
她连忙奔跑过去,将大哭的小念朵抱在怀里,扶起倒在地上的赵敏。
此刻的赵敏嘴角,有着猩红血液流出。
陈朵朵焦急大喊:“五姐,你怎么了?”
她释放出神魔本源,想要逆天改命。
赵敏止住了她的行为,虚弱说道:“来不及了,九妹。”
“咳咳咳!”
“他不想活了,我也不愿我俩的事让你们吵起来,索性跟着他一块儿离开算了。”
“只是……只是……”
赵敏的声音变得断断续续,哽咽声继续传来:“只是我放心不下小念朵,我还没有见到他长大成人,娶妻生子,我还没有为他织衣做鞋,我还没有……”
“我真的放心不下他啊,我该怎么办!”
她死死抓住陈朵朵的右手,力道之大堪比武道修士,不肯松开,苦苦哀求道:“九妹,我求你,求你把他平安带长大好吗?”
“求求你!好吗?”
她不怕死,若不然不至于从然赴死。
可她放心不下自己的孩子。
他们夫妇二人自尽,为的只是想给孩子留一线生机。
她不怕死,她只怕死后,自己的孩子会被欺负,会活不到娶妻生子那一刻。
陈朵朵输入进去的神魔本源根本一点作用都没有。
她知道,自己无力回天了。
业定法则终究做不到起死回生,若不然她不至于为太子的死感到无能为力。
望着生机渐渐消逝的赵敏,她内心感到难过。
“我答应你,五姐。”
她终于明白什么叫做女子本弱,为母则刚了!
这句话让赵敏释然一笑,如盛开的紫荆花,而后凋谢。
临死前,她看了一眼左手方位。
那里有一枚储物戒指。
陈朵朵知道她的意思。
以储物戒指里的东西,换取后代平安长大的机会。
“真的不必这样的啊。”
陈朵朵悲哀之情感染了四周。
“哇~”小念朵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小小年纪的他不知道什么是生,什么是死。
他只知道父母不理自己了。
年幼的他不知道,这将是他最后一次见到父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