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东西煮熟了都不能吃！你直接生吃！你说说你这属于什么行为？你能活到现在纯靠命大。”医生看着检查报告满脸古怪的看了一眼脸色苍白却平静的范闲：“你知不知道，如果晚上十分钟，哪怕十分钟你的情况都会十分危险。”
范闲点了点头：“我知道，这就是我提前叫救护车的原因，我估算过，死不了，顶多留点毛病。”
——至少比真溜冰隐患小多了，而且以我的阈值来说，这种蘑菇的致幻效果也足够我达到“极乐”的状态了。
“你.......”医生好悬才把那句我建议你再去脑科检查一下给憋了回去：“你先把手机拿出来吧。”
范闲顿时心生警惕。
——你莫非想帮我借个网贷！？
但在犹豫两秒后，他还是掏出手机放在了桌上。
就见那医生看着手机，对手机认真叮嘱道：“你记得提醒他按时吃药，这药早晚两次，吃药的前后两小时不能进食，如果拿不准的话就每天早晚九点到吃，如果......我还是建议帮他挂一个神经内科的号，检查一下你也放心些。”
范闲满脸迷惑地看着心理医生。
——大夫，要不您先给自己挂个脑科看看得了，我人还在这坐着呢，你搁这和手机说话？
说完后，医生看着范闲无奈的吐了口气：“你朋友还没来吗？”
根据档案资料，眼前这人户口本就一页都没人可以联系，医生也就识趣的没有问家人。
范闲摇了摇头：“他说快了，不过嘛......”
——正常来说，一般人说快到了又不说自己到哪了，只说明他才走到一半呢。
“其实你这种情况我还是建议留院观察几天，不过你执意要求办出院手续......”医生叹了口气：“倒是没什么太大的问题，等会我给你开点药，早晚两次你吃下，一个月后记得回来复查。”
“对了，有件事得先告知你一下，这几天你可能心神不宁难以入眠，这算是正常情况，如果情况不严重的话不用管它，如果实在严重回来挂我的号，我给你开点安眠药。”
范闲平静接过病历表：“好的，谢谢医生。”
范闲觉得不太需要，因为菌子的功劳，虽然他来到了医院，但却睡得很安稳，他很久没有这种尸体般的睡眠质量过了。
“好，你去缴费处把欠的费用补缴一下就可以离开了。”医生说完后按下按钮，下一位病人随即推门而入。
范闲起身扶着墙，一瘸一拐的向外走去。
——云南的特产好奇怪，吃完我怎么感觉脚有点疼？
范闲有点摸不着头脑，扶着墙一点点挪到了缴费处，把自己这几天住院欠下的医疗费用补缴后前往药房拿药。
联邦的医院，不论公立私立，不论是否是营业性质，都允许欠费补缴。
不过这个额度是有标准的，通常是根据公民的收入情况和资产数量动态调控，如果欠费逾期过长则会直接冻结公民资产。
如果始终不办理补缴，则会移交法院宣判，宣判完成后将会拍卖资产或者直接扣除卡内余额补给医院。
听起来挺不错挺人性化的，这也是范闲敢说倒就倒的原因。
说到底，他的流水够高，存款够多，并不担心自己超额。
不过对于没钱的人来说，这条规定显然九分不人性化中有十分资本恶臭。
毕竟在额度不足抵扣急救费用时，私立医院甚至可以把需要急救的病人给丢出去。
虽然为了避免影响名声一般不会这么粗暴，而是紧急联系患者家人要求立刻补缴费用，但从法规角度，医院确实有权不接收该患者。
说白了，这欠费就像贷款，钱越多能贷的钱就越多，而缺钱真正需要贷款的人却贷不到多少。
在拿了药后，范闲坐在病床上静静等待，满脸疑惑地看着自己的双手。
——仪式成功了？我成秘师了？为什么没感觉呢？
——难道不该是身体里沉睡的野兽觉醒了的那种感觉？
——再不济再拉胯也该是浑身都是力气的感觉啊，怎么我感觉比吃菌子前更虚弱了？这菌子的毒性有这么强？还是说我晋升失败了？
范闲思索着等待了约莫两个小时后，才等到了马大夫的到来。
马大夫一副风尘仆仆的模样，满身都是汗水，左手上提着一个不知道是哪个商店领来还印着广告的塑料袋子，里面装着给范闲带的衣物。
右手则是抓着范闲的手杖，跟个熊孩子拿着棍子似的，一边挥舞一边走。
范闲看他这动作眼角抽搐，他倒是能够理解男性这种生物拿到笔直的棍子就情不自禁挥舞两下。
挥两下还不够，脑中还得幻想一剑斩过剑气万里。
可这手杖是乌木的，不便宜。
医院的医疗器械更不便宜，不管是手杖还是医疗器械损坏了都要不少钱。
当然，最重要的是这手杖可是机件手杖，且不谈手杖顶端内置的机械表、望远镜、打火机、指南针、应急卫星电话会不会磕坏了不谈。
可千万别把里面的细剑给甩出来捅到别人。
捅死人事小，没捅死给捅伤了事大。
在拿过手杖后范闲这才放心下来，拉起帘子坐在床边脱掉病服换了身衣裳。
这不换不知道，一换吓一跳，好家伙当真是好家伙，这就是范闲来的时候那一身啊！
也就是洗了一下，洗完还没熨，皱皱巴巴麻麻赖赖的一点都不圆润。
——逼养的，你在哥们这里挣了一百多万了，连身衣服都不舍得给我买？
简单穿戴好后范闲杵拐起身，看向马大夫忍不住问了一句：“说起来我当时进医院你在旁边吧？你没给我转单间就算了，护工呢！？你护工都没给我请！？”
——你......你属貔貅的啊？我怎么着都算是你的大客户吧？你这点都舍不得？
马大夫满脸不解：“医院？我也没在医院啊，我当时看海妖表演呢，第二天我才来医院帮你换了身衣服。”
说着，马大夫语气像是受气了的小媳妇：“范老板你怎么不早说肉是你自己要吃呢？你要是说的话我高低......多卖给你两块。”
“心领了。”范闲关心的不是这些，满脸迷惑：“你不在医院？那住院谁给我办的？”
“小主人！是我哦！(*^▽^*)”
范闲掏出手机，看着手机上投影出的表情包，眼角抽了抽。
——你果真是车载ai吗？当真没有骗我？
——我说怎么医生对着手机在那嘀嘀咕咕的呢，感情他是在吩咐你没吩咐我啊？还真他妈是科技改变生活？
但范闲还是不解：“那你为什么不给我请个护工？你不是能直接扣我公账上的钱吗？我躺的屁股都软了，也没个人帮我翻下身防止长疮。”
“(??w??)”
“所以你为什么不帮我请个护工？”
“(?w?｀ll)”
范闲眼角抽搐：“你别给我说你忘了。”
“嘿嘿(?????)”
——你个逼养的真是车载ai？
在对新时代的震撼中，范闲下楼办理了出院手续。
走出医院，范闲习惯看天色判断早晚得抬头看了一眼闪耀的穹顶，而后眯起眼睛低下了头，看了一眼手表，察觉现在才一点钟。
他到医院对面的小店买了两瓶水后，转头看向马大夫：“现在精神病院对外开放吗？”
马大夫眨了眨眼，一时间有些犹豫起来：“现在？现在应该还开放吧，不过那地方一般人也进不去，范老板你看......”
范闲眼神有些揶揄：“你不是说你在那工作过？找你同事帮帮忙不就好了？大不了送点礼嘛。”
范闲就看着马大夫的表情一下变得很精彩，整个人也在原地如蛆般不安的扭动。
范闲眨了眨眼，心中不解。
——你这人什么毛病？我住院前你不是还迫不及待想快去快回吗？怎么着？这是适应梦之都的生活不急着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