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巴掌用足了力气，不仅萧嫄被打得摔在地上，就连打人的萧贵妃，都因为用力过猛而倒在手边的宫女身上，整个人虚脱地喘着气。
    然而，萧琴儿并没有打算收手，她撑着宫女的胳膊往前走，抬脚就要去踹萧嫄。
    “娘娘息怒，娘娘息怒啊……”
    她身边的宫女连忙拦得拦扶得扶。
    阿翠也顾不得许多，赶紧挡在萧嫄身前。
    萧嫄被打懵了，她捂着脸眼冒金星，过了好一会儿才意识到发生了什么事。
    “我的……我的脸……”她颤抖着抚摸着自己的面颊，怒气上头，就要起来还手。
    阿翠连忙搂住她。
    萧嫄一面挣扎一面愤恨地看向萧琴儿：“你打我，你敢打我！”
    “我看你挨打挨少了，翅膀骨都没长硬，就想上天！”萧琴儿还病着，这一闹连喘带咳，被宫女们连扶带抱地拖到椅子上。
    “我要去告诉祖爷爷！”愤怒过后，就是无休无止的疼，萧嫄忍不住往下掉，她的脸又红又肿，眼泪滑下来就像是血涌出来一样钻心的疼。
    阿翠紧张地观察着萧嫄的脸，抓着她的手不让她碰。
    “去拿冰来，快去。”阿翠对站着的宫女喊道。
    “不许去！”萧贵妃喝住要离开的宫女，她抬眼看看萧嫄和阿翠：“肿了而已，又没破皮，坏不了脸。”
    “娘娘，这个节骨眼上，嫄姑娘可不能有闪失。”阿翠提醒道。
    萧琴儿勾了勾嘴角。
    “能有什么闪失？我又不是没挨过打，最清楚不过了。”她若有所思地捧着自己的面颊，“打她是为了让她看清楚自己有几斤几两。”
    她扫了阿翠一眼，讥讽地笑道：“她都不听话了，你难道还能指望她有用？”
    萧嫄从小到大没受过这种委屈，一时间什么都忘了，哭得不能自已。
    萧琴儿笑得更厉害了，她看着沉默不语的阿翠：“这又不着急了？再哭可就真要哑嗓子的。”
    “姑娘，没事的。”阿翠小声安抚道。
    有阿翠在一旁安慰，萧嫄有了底气。
    她一边哭一边吼萧琴儿：“你算什么东西，也来教训我！祖爷爷说了，要不是你不争气，也不会让家里变成这个样子，若不是你抓不住皇上的心，也不会带累萧家被冷落！”
    萧嫄边说边哭，速度并不快。
    而萧琴儿坐在那儿听她说，还让人拉住了要阻止她的阿翠。
    萧嫄被眼泪噎了一下嗓子，才意识到，萧琴儿一直是那副好整以暇的样子。
    “说完了？”萧琴儿挑眉看着她。
    “没有！”萧嫄被萧贵妃的态度撺起了更大的怒火，“我哥哥在北地为家族拼杀，把命都搭上了！你在宫里连一句好话都不肯替她说，你好狠的心！”
    “萧朗在北地的时候，你又在做什么?”
    “我……”
    萧贵妃伸出手指着阿翠的鼻子，又平移向她怀里的萧嫄：“你来，你来教训她。”
    “你说什么？”萧嫄愣了愣，连忙推开阿翠，在地上爬着后退几步。
    阿翠低下头，很是挣扎。
    萧琴儿挥挥手，让她身后的宫女把偏殿的门关上。
    “你又不是没见过我们挨打，甚至你不也挨过打吗？”萧琴儿冷冷地盯着阿翠。
    “这丫头在这么张狂下去，对萧家真的好吗？”
    阿翠的眼珠动了动，还是坚持道：“嫄姑娘有错自然回家教导，怎么能在宫中听到哭声呢。”
    这话算是站在萧嫄这边，给萧琴儿没脸。
    可是萧嫄并不觉得好，她刚刚办砸了事，若是阿翠告诉祖爷爷，她肯定要被罚的。
    “回家教导？”萧琴儿品着这四个字，似笑非笑地盯着萧嫄：“你刚刚哭了半天，说萧家上下没有替你考虑的，你看这不就有了吗。”
    萧嫄飞快地看了阿翠一眼，又不甘示弱地回敬萧贵妃：“我是因为太害怕了，胡说的，我只是说错了话而已。”
    她说着，扭头盯着阿翠又重复了一遍：“我只是说错了话而已。”
    “你求她？”萧琴儿笑了，“你求她不要告你的状，不如求我把你带到皇上面前去。”
    “不！”萧嫄立刻道：“在陛下面前邀宠是你的责任，你不能因为自己无能，就把我推上去！都是你，都是你害得！”
    萧琴儿看向阿翠。
    “所以，你们就是这么告诉她的？”
    “娘娘……”阿翠的语气中带了些恳求。
    “你们告诉她，萧家如此落魄，都是我得不到皇上的宠爱？哈哈……”
    萧琴儿笑着看向萧嫄：“而你，居然也信了？”
    “娘娘，嫄姑娘还小，祖父还没打算告诉她这些。”
    “告……告诉我什么？”萧嫄问。
    萧琴儿扶着身边的宫女颤颤巍巍地站起来：“当然是告诉你这些年萧家吃的败仗啊，我那个不成器的哥哥，我那个愚蠢的姐姐……萧家被王家揪着头发扇耳光就算了，连云家都抢夺不过，这倒都怪到我头上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