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奶奶不愿意让你两边住！她跟妈妈，只能选择一个！”秦笑笑郑重的说。
    孙小泯看妈妈一脸严肃，微微一怔，说道，“只能选一个？那......那选妈妈吧！跟着妈妈有好吃的，有好喝的。”
    孩子是诚实的。
    他也看见了这些年秦笑笑对他的付出，家里的鸡鸭鱼肉，不是秦笑笑买回去的，就是秦笑笑从大姨家，姥爷家拿回去的。
    只要有妈妈，他就有好吃的。这个思想已经在孙小泯脑子里根深蒂固。而他那个一天到晚只会说爱大孙子，爱孩子的奶奶，那个老太婆除了嘴上说“爱”，他哪怕想吃一只烧鸡，都是不会给他买的。
    秦笑笑亲吻着孩子的小脸，一脸笑容，“快亲亲妈妈，只要你愿意跟着妈妈，妈妈挣钱都有动力了，给你买好多好吃的！”
    孙小泯“吧唧”一口亲到秦笑笑的脸蛋上，柔软的小嘴巴让秦笑笑倍感幸福，她只盼着时间停留在这一刻，永远定格在这个画面。
    可时间无情，不会停留。
    秦笑笑接下来又要面临新的难题，那就是借读费一万从哪里出？
    前段时间，孙志伟出事时，她已经借了姐姐两万，不能再跟她借了！
    她在心里把平时关系不错的朋友过了个遍，第一个想到的，还是许嫣。
    不然，问问许嫣？
    一念起，随即联系了许嫣。这段日子，许嫣新婚燕尔，正跟罗罗在三亚度蜜月，对秦笑笑的电话多少有点烦，最终还是接了。
    “嫣嫣，我家出的事你也知道，小泯的借读费还差一万，我想跟你借一万，你方便吗？”秦笑笑看来，以她跟许嫣的交情，一万块钱，她应该不会拒绝。
    哪知许嫣毫不犹豫的回绝了她，“笑笑，我表姐给你家孩子找学校，我搭了不少人情呢！一万块钱，你还是问问别人吧，我这真没有！我们买房，装修，举行婚礼，度蜜月，下来花了不少钱呢！”
    秦笑笑卑微的又问一次，“那你有多少，你多少给凑点，我这边一周转开了，马上还你！”
    “一千，多了没有！”许嫣说。
    “好，一千就一千，我先借你一千。”秦笑笑心想，借一千也好，最起码离一万更近一步！
    许嫣挂了电话给她转钱时，罗罗站在她身旁的沙滩上笑了，“你这朋友好像不经常求你借钱吧！一万块钱你就借嘛！你不是还有二十万的私房钱？一万都舍不得？”
    许嫣吸了一口凉奶茶，往罗罗健硕的胸前一靠，嗲嗲说，“救急不救穷，笑笑这辈子就这样了！穷的要死，谁愿意把钱借给这种人！没有本事，还非要孩子去城市读！老公都坐牢了，还在逞强！今年要一万，下一年又要一万，难道每一年都要借给她吗？”
    她小嘴吧啦吧啦，说的话很难听，可胜在声音好听，在罗罗眼里，她像只傲娇的小猫一样可爱，她不借钱给穷朋友深深理解！
    现下，北方已是深冬严寒，而三亚却阳光明媚，暖暖如春。
    许嫣穿着漂亮的波西米亚吊带裙，在金色沙滩上，挽着爱人的手悠哉散步；秦笑笑在简陋的出租屋，为了一万块钱绞尽脑汁。
    该跟谁再借九千呢？
    正想着这个问题，孙小泯肚子咕噜噜叫了几声，“妈妈，饿了！”
    “想吃什么，妈妈这就买菜去，给你做！”秦笑笑回过神，笑着问他。
    “想吃牛肉！我在家一次牛肉都没吃过，我想吃。”孙小泯这些日子在孙家，王姜一日三餐土豆白菜萝卜的给他吃，他曾经提议想吃一顿牛肉，可被王姜数落了一顿。
    想起奶奶瞪着眼，说家里没钱，别人家孩子哪像你这么要吃要喝时的画面，孙小泯就汗毛倒立！
    他不敢要求吃牛肉了，一心等着妈妈回家。他知道，只要妈妈回来就有救了，最起码他想吃什么，妈妈会给他买的。
    秦笑笑果然同意了，她囊中羞涩，可却不会苦了孩子，“行，妈妈给你买酱牛肉，还想吃什么？”
    “还想喝葡萄汁。”孙小泯说。
    “行，你在家里等着，楼下就有肉食店，妈妈很快买菜回来！”
    “我不要，我跟妈妈一起去。”
    孙小泯不适应陌生环境，吵着闹着要跟妈妈一起去，秦笑笑拉上他一起出了门。
    路上，车辆来来往往。
    这个时间天已经全黑了下来，路灯一盏盏，一排排的亮着，街边的小商店也开着长明灯，将整条街照的灯火通明。
    孙小泯看着城市里的夜景目不暇接，他仿佛置身于一个与孙家村完全不同的世界！这个世界五彩缤纷，他特别的喜欢，“妈妈，这条街真漂亮，咱们以后天天在这里住是吗？你不会骗我吧！”
    “不骗你，就住在这里了！”秦笑笑拉着他，几步走进了肉食店。
    店很大，菜品的品种也比村里多了很多倍，孙小泯就像土老帽进城，两只小手撑着身子，匍匐在柜台上不肯下来，“妈妈，这里有好多好多炸鸡腿，还有好多好多大菜花，妈妈快来看呀！”
    秦笑笑赶忙将他抱下柜台，定制的玻璃台面，孙小泯再压下去，就要给人家压碎了！
    “小泯，站在下面看，别扒到柜台上，看上什么，你就跟妈妈说，妈妈给你买！”秦笑笑教导着他。
    孙小泯吐着小舌头看着秦笑笑，“知道了妈，我刚才看不清，才跑到上面去了！”
    炸鸡块，牛肉，盐焗虾......孙小泯一口气点了很多个菜！他在王姜那里，生活所需被压榨到了极点，这次只想放纵，只想好好吃一顿！
    “不能这样点菜，小泯！一次只能点两个！刚才不是说了，以后你天天跟着妈妈了，还怕没得吃吗？”
    秦笑笑边说教他，边心疼他在家里的生活。可怜的小泯，以后妈妈会尽最大的努力让你过的好！
    孙小泯倒也听话，选了盐焗虾和牛肉，这点又花了百八十块。
    回去的路上，孙小泯还想像在村里那样在街上蹦哒着跑，刚一撒开腿脚，秦笑笑赶忙将他拦下，“这是城市，车多，不是村子！穿马路前，要先看前后有没有车！”
    秦笑笑一心想让孩子快点熟悉城市的生活，可好奇心重是孩子的天性，孙小泯又是来这里的第一天，看哪都是新奇一片，他很兴奋！
    晚饭，孙小泯吃上了期盼已久的牛肉。
    吃完，他打了个饱嗝，站在阳台边上看起了外边的夜景！
    自建房，三层，在卧室南窗户那边连接着一个小阳台，视野不像高层小区那样开阔，可看看楼下的花树，还是没问题的！
    “妈妈，这就是你经常跟爸爸说，要让我来的地方吗？”孙小泯指了指窗外，若有所思。
    秦笑笑不知孩子是在想爸爸，还是在想他们曾经说过的话，顺着他的话说，“是，妈妈只想让你生活的好一点，可是爸爸不理解，他一直都不愿意！如果他愿意，你读幼儿园那时，咱们早就有新家了！”
    这些天，秦笑笑一直强打着精神，不让现实生活的事压垮她。她可以不惧任何困难，可孩子说的话，不经意间戳到了她的心坎上，她被问的惆怅起来。
    “爸爸在哪呢？”孙小泯回过头问，“我能给爸爸打电话吗？说我想他了。”
    “爸爸在外面上班呢！爸爸的电话被老板没收了，所以不能打。等妈妈联系到他时，把手机给你，你跟他说话，好不好？”
    说话间，秦笑笑的眼泪不觉溢出来一点。孩子每句话都如一根细针，扎在心上。
    “啊，那得多久？为什么别的小朋友爸爸妈妈都在家？”孙小泯失落的说。
    秦笑笑不知如何回答，两只手环抱着孙小泯说，“别人的爸爸都知道上班挣钱，为了家庭奋斗！你的爸爸，他没有家庭意识！所以他暂时不能照顾你了，妈妈照顾你也是一样的，怎么？不相信妈妈？”
    “信！我还想要一套积木，我在家让奶奶买，可是奶奶说，么钱！”孙小泯把王姜倔巴巴的样子和乡土音模仿的惟妙惟肖。
    逗乐了秦笑笑，“妈妈给你买，你想要的，妈妈有钱就都给你买！”
    哄睡了孙小泯，秦笑笑又开始筹孩子的借读费！许嫣表姐说，交了钱就能去上学，她得赶紧交钱，不能再让孩子耽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