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就是说，总体工程完成需要五年时间。”赵志豪稍微皱皱眉头，双目盯视着面前这位美女老总问道：“嗬嗬，五年太久了点儿，能不能提前？譬如说三年竣工！”
    “嘻嘻，大市长哟，您也晓得，话不要说的太满，满招损，满则溢呢。” 秦苏怡回之以甜甜的微笑说：“我们在做计划时，必须充分考虑到各种因素，甚至要考虑到琴岛地区夏秋季可能发生的台风。施工期限是要写进合同里的，我们可不敢把自己逼得太狠啦！我们必须得留有余地，才不至于将来违约。”
    一阵哄笑。赵市长说道：“好吧，这事儿还得好好地磋商。接下来，该谈钱了吧？”
    “嗯呐，据我们估算，整体工程造价，约为一百八十亿元。其中不包括无偿划拨给我们所需要使用的土地，用来作为处置后的铬渣和毒土堆放。” 秦苏怡这狮子大开口，让赵市长和琴岛市政府在座的官员们都倒吸一口冷气：“乖乖！这不是开口要钱，简直是在要命哇！”
    但是，人家福海集团给出的半寸多厚的《工程预算书》，笔笔开支都有详细的数据。也难怪，一座占地七八十亩的翡翠广场，还有一座占地近两百亩的地下商城，总建筑面积近十九万平方米，而且这还仅仅是地下工程！琴岛是建成城市地铁的大中城市之一，在座的各位领导心里都大体上有个数，晓得我国地铁一公里的工程造价约十亿元，一平方米的工程造价大约一万元，仅此一项就将近二十个亿。如果算上两百多万吨铬渣与毒土处置费用，还有地面建筑等，人家的要价也不算离谱。关键在于琴岛是计划单列的副省级一流城市，一下子也拿不出这么多钱来哬。
    赵市长犹豫不决地说：“秦总，这也委实多了点。你们在做预算时，是不是也和制定工期一样打了宽松量呀？嗬嗬。”
    秦苏怡断然摇摇头说：“赵市长，各位领导，我们呈交的这《工程预算书》，可是经过精确计算的，各项指标都是国家现行的工程预算子项目标准价格，没有多算一块钱。您若是不信，可以请专业机构进行评估。说实话，我们在这份《工程预算书》里，核定的纯利润仅为百分之五，实在是低的几乎可以忽略不计。如果不是董事长说，只要不贴钱进去，也要把这项工程吃下来作为示范性样板工程，国内外哪一家公司都不会这么干的哟！”
    赵市长和一众领导的目光都转向禹若冰。
    在众目睽睽之下，他只得站起身来表态说：“我们在去铬盐厂旧址实地察看时，发现受到污染危害影响的，不仅仅是铬盐厂及毒土分布地区的那两百余亩地段，其实有一千余亩地盘上早已经是人去楼空，野草丛生，荒无人烟了。”
    一众领导点头称是，因为那是不争的事实。
    “所以，赵总刚才说的第四阶段的方案，之所以没有说出来，就是因为即便是工程的第三阶段竣工，还是被一大圈荒芜之地团团包围着，有待于整体开发，而这个费用就不是一二百亿可以解决的了。赵市长，不晓得我们分析的对不对？” 禹若冰毫不拖泥带水，直截了当地击向对方的痛点。赵志豪无奈地点点头，默认了这个事实。
    “而我们福海集团有能力承接下来，从第一阶段到第四阶段全部承揽下来！” 禹若冰一字一句地宣布道。
    “啊？”
    “你这不是开玩笑吧？”
    “那可是几百上千个亿的投入哩！难道你们想借机插手做房地产？”
    惊诧，质疑，斥责，顿时间充斥在会议室里。
    “我们是有进军房地产业的打算和谋划。“禹若冰坦率地承认说：“不过，我们绝对不会像千达\/绿桂\/大恒那些房地产巨头，以谋取暴利为目的。我们已经计划在仙照帮助政府开发建设惠民性住房。我们在琴岛开发区的第四阶段计划如果能够实施，会承诺普通住宅的售价，每平方米绝对不会超过一万元。”
    “什么？你是在说呓语吧？”
    “你不是开玩笑，信口雌黄吧？”
    包括赵志豪市长在内，都惊诧地张大了嘴巴。那神态仿佛在看一个喝多了的醉汉，或者怪物。须知，作为位于海滨的一流城市，哪怕是在开发区这样的离中心市区稍远点，普通住宅的房价每平方米也在三万元以上至五万元。他哪来的这般底气？
    其实，全国各地房价虚高的根源之一，就是各地政府出让土地的价钱过高。一亩建设用地的起拍价，动辙就是上千万甚至过了亿，再加上赋税也是太高，房地产开发商只有两条路可走：一是尽可能地建高楼大厦，通过空间转换尽量压低单位用地价格；二是抬高房价，以谋取较大的利润。在这种畸形的房地产开发观驱使下，房价哪有不畸高的道理？
    但是，倘若地价降下来呢？然而，在“地皮财政”占主导地位的各地，的确是痴人说梦。不过，琴岛开发区时下是个例外，禹若冰正想“趁人之危”试水。
    所以，他接下来的话更让那些官爷们惊愕已：“我说的是实际使用面积。至于公摊面积，就按照房价的一半好了。”
    也就是说，他说的房屋预售价，最高也不过七八千元一平方米！尽管是普通住宅，但是在仙照那样的三四流城市，房价也不至于是这个数哇！
    赵市长的脸沉下来，语气变得冷冰冰地哼道：“禹董事长，别忘了这是在关于琴岛铬盐厂废渣处置方案论证会上，而不是在接来送往的宴会酒桌上，你说的每一句话，都必须承担相应的法律责任！你明白吗？”
    “我当然明白。我刚才的表态，可是写进合同条文里！” 禹若冰也不含糊，斩钉截铁地回答道：“当然，这是有前提条件的，需要双方的精诚合作，实现合作共赢。”
    会场顿时冷了下来，一片寂静，静得连市长粗重的呼吸声通过麦克风清晰可闻。
    这种状况持续了约五六分钟，赵志豪才平息下情绪，似信非信地问道：“说说吧，贵集团需要我们琴岛市政府提供什么样的支持和承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