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敏可不好接这个话茬，只能是嘻嘻笑着不予作答。
    “市长开玩笑了。市里哪会缺这点儿钱。到时候我跟村里打个招呼，结算时打个折不就得了。”秦苏怡嬉笑着推诿道。
    心情大好的文副市长也就是随口开个玩笑。他瞄了那伙老外一眼，不无担忧地问：“这就是你们上回说的那些……人？怎么不早不晚又来凑热闹了？不会是……”
    “猫儿没闻到腥味，哪会蜂拥而来？”秦苏怡肯定地点点头，嘿嘿一笑说：“您和领导放心，禹董事长早已有妙策对付，非但不让他们的诡计得逞，还要借机大大地薅一大把羊毛！”
    听见他俩打哑谜似的对话，章敏识趣地佯装听不见。
    两边的酒宴均已接近尾声，他们仨都回到各自的座席上。
    翌日清晨，冬日的朝阳披着金霞喷薄而出。观赏完海滨日出的记者们和老外们回到村里吃完丰盛的早餐后，便各自登上早已备好的豪华型旅游大巴车，在警车的开道下朝着九莲县进发。
    车上，罗丝密和杰克逊抢先分左右坐在曹盈盈身旁，有一搭没一搭地旁敲侧击打探着国人的底牌。
    “密斯曹，我真诚地欢迎您在认为适当的时间出访欧洲，我
    会陪您在欧盟二十七个成员国中转转，好好地感受一下欧洲风光。”罗丝密以法国女性的热情向曹盈盈发出了邀请。
    “我也是的。 听闻曹总是中国着名的地质矿产大学的高材生，如果您有兴趣进修交流，我会为您推荐哈佛大学、麻省理工学院、加州理工学院这些世界着名大学，邀请您为访问学者。因为我的家族是那些大学的董事单位，办这种事是没有问题的。”杰克逊则进一步试图投其所好。
    “谢谢！你们的好意心领了。”曹盈盈的英语并不是太好，只能勉强应付，好在罗丝密和杰克逊都是中国通，汉语听说都很溜，沟通起来倒也不算十分困难。笑靥如花的她借着交谈，有意无意地在抛出“诱饵”：“不过最近可能不行。明年开春以后，我们集团可能会在琴岛承接两个大项目，忙不过来哟。”
    “哦？不好意思，能够透露一下让我们见识见识吗？”曹盈盈的前后座也支起耳朵捕捉着信息。
    “没有什么好保密的，尤其是对你们这样的朋友来说。”曹盈盈狡黠地一笑说：“一个是你们昨天看到的‘海藻瓦’。你们大概也晓得，琴岛海滨的浒苔泛滥，已经有十多年了。据公开的数据显示，琴岛市管辖的海域浒苔覆盖面积已经高达一百三十多平方公里！我们计划在那里建一座海藻工厂，协助当地把那些浒苔就近转化为轻质砖和优质瓦等新型建筑材料，一年下来至少也有一两个亿吧。这事儿不但有市政府工作的浒苔处理费好拿，还可以卖建材，两头都赚呢！”
    曹盈盈不经意地在画着大饼，偏偏就有人馋涎欲滴。杰克逊追问道：“还有呢？”
    “嗬嗬，你去过琴岛么？”看见杰克逊连连点头，她说道：“琴岛有个名列全国前面的铬盐厂，十多年前因为污染太严重被关停了。可是，那里留下占地近百亩的两百三四十万吨铬渣和毒土，迄今尚无良策。这活儿我们集团就能接，几十个亿呢！”
    “啊，有多大把握？”罗丝密满眼飘着小星星，似乎不太相信地问道：“这可是世界级的技术难题呢！”
    “百分之百！我们已经有成功的案例。今天你们去的那九莲山寨，就是用当地几十万吨矿渣安全处置后复建的。”曹盈盈不放过任何宣传自家公司和技术的机会，也确实吊起了这一车人的胃口。一阵嘁嘁喳喳的议论之后，罗丝密单刀直入地说道：“密斯曹，亲爱的值得尊敬的朋友，让我们公司做您的合伙人如何？”
    “我们也想与贵集团公司合作！”杰克逊和黑木桥三争先恐后地表态说。
    紧随其后的是一些经济实力颇强的国家商人。后排的人竟然一股劲地往前挤，弄得大巴车有点儿晃动了。司机赶紧刹车停在路边，从驾驶座上站出来急赤白脸地吼道：“你们不要命了！万一翻了车算谁的责任？”
    大巴车是租的。曹盈盈只好从座位上站起身来，顺手拿起旅游大巴上必备的麦克风，朗声安抚道：“诸位女士先生们，安全第一，请不要躁动，大家都回到各自的座位上。我会择要解答你们提出的问题。”
    罗丝密领头鼓起掌来，并与杰克逊一起帮忙维持秩序。
    看到秩序稳定下来，曹盈盈请司机继续开车后，她索性亮出了底牌：“按照我们福海集团的意思，同意诸位做为各自国家和地区的海外代理人。当然，需要诸位在经过慎密考察后，呈交合作方案书，把你们的优势条件、计划取得代理权后的具体运作、能够投入的资金，以及收益分析和分成比例等等，都列出来供我们福海集团审核。当然，对于这些能带来巨大经济效益的技术成果，我们绝对不可能无偿地给你们的……”
    众人点头称是，表示完全可以理解。
    黑木桥三直截了当地问道：“曹桑，您是说专利代理费么？还是信誉担保金？”
    这小鬼子很狡猾，故意地把专利使用费与专利授权费、专利代理费混为一谈。
    曹盈盈犹豫了一下。她没有想到事情竟会进展的那么快，但是这日本小鬼子的问题又必须当场答疑，于是她索性自作主张地说：“当然是两者都有。”
    她不太懂经营之道，但是多少也晓得，专利授权费是专利权人以外的其他人如受权人和专利产品的消费者在使用专利和产品时向专利权人交纳的一定数额的使用费用。你想代理或使用人家的专利，就得先向专利权人缴一笔钱，才能获得该专利的代理权或使用权的授权。
    专利使用费则是指专利权人以外的他人在使用专利时向专利权人交纳的一定数额的使用费用。通常由双方视专利收益协商确定。而专利代理费在这里实际上就专利授权费。这些都是付款之后归专利权人所有，不予退还的。
    而信誉担保金只是暂存在专利权人那里的一笔可以退还的资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