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2章 杜君章谦让未遑 杨行嘉所托非人
作者:独唱何须和   牧渊:我在大渊搞扶贫最新章节     
    祁翀故意不理柳恽,却跟邹浩开起了玩笑:“志博,你有这么多船了,那我的商船可以还给我了吗?”
    “啊?殿下,刚改装好的,只用了一次就还回去,太浪费了吧?”邹浩嬉皮笑脸道。
    “唉!我就知道到你手里的船你是不会还回来了!”祁翀斜了他一眼,没好气道,“可商号也要用船,你说怎么办吧?”
    “好办啊!待臣打下括州船厂,您要几艘都行!”
    “那就这么说定了啊!十艘大船,一对三千料的,剩余四对至少要两千料的!”
    “殿下,您给臣的船总料数可没这么多!”邹浩委屈巴巴地道。
    “不得加点儿利息呀!”哼!孤做生意还没赔过呢!
    邹浩对于祁翀这种明火执仗地打劫非常无奈,心里暗骂“奸商”,可也只能“愉快”地接受这个条件。
    直到这时,祁翀才回过头来望向柳恽。
    “文畅,着急了吧?放心吧,你也有差事,自今日起开始组建大渊禁军天军,军名就叫‘捧日’,你任首任捧日军将军,其余的便跟志博一样。”
    “多谢太子殿下!”柳恽站起身来也得意地冲邹浩一扬脖,二人相视一笑。
    正说着,祁槐走了进来:“太子殿下,方实、杜含回来了,孙烈人头在此!”祁槐说完便要打开盛放人头的匣子,祁翀忙伸手制止。
    “不用看了,让人传首沿江诸军,让大伙儿都看看,东吴上将军也不过如此,一样是我大渊手下败将!”
    “是,殿下!”祁槐命人将匣子拿走,自己也坐了下来。
    “项国公,阵亡将士名单可录好了?”
    “回殿下,攻打浔堡、沭城两部阵亡将士已全部记录在案,只等方实、杜含所部名单统计完成即可。”
    “嗯,抚恤金务必发放到位,绝不能寒了人心!”
    “殿下放心,臣会直接派人将抚恤金发放到各家手中,不经过各州县,以免出现克扣、贪墨!”
    “好,饷钱也要及时发放,尤其是今日参战有功之人的赏钱一定要给足,以免影响了士气。新组建的禁军饷钱一律从优,军费先从户部预支一些,具体金额您定了之后直接写个条陈来,孤来批!”
    “是,殿下!”
    说话间,二人并肩而入,正是方实和杜含。
    “君章、元真,你们辛苦了!”
    “上仰太子殿下运筹帷幄,下赖将士用命,臣等不过依令行事,不敢居功。”杜含叉手道。
    “嚯!这打了胜仗是不一样了哈,连嘴巴都甜起来了!”祁翀毫不留情地打趣着自己的大舅哥,惹得众人一阵哄笑。
    杜含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解释道:“臣这是衷心之言。那孙烈的撤退路径与殿下所料一分不差,这才让臣等截了他个正着。而且,由于殿下战前定下了‘斩首一级赏钱百贯,斩将、夺旗、先登十倍、官升三级’的赏格,将士们在夺城之战时无不奋勇,再加上火器和床子弩的威力,这才能顺利地拿下城池。”
    “那要是这么说的话,你们的军功得分一半给张习他们呀!”
    “将作局的确有大功!”祁翀原本只是开个玩笑,杜含却认真地回答道。
    祁翀知道自己这大舅哥是个憨厚的性子,便不再玩笑,正色道:“将作局当然要赏,不过,那是另外的赏赐,不影响你们的军功。君章,我刚才让志博、文畅各自去组建水师、天军,现在该轮到你了!火器一道这些天都熟悉了吗?”
    “回殿下,基本熟悉了,也探讨了一些战法、配合之类的,只是目前还缺少些实战经验。”杜含如实答道。
    “好,你听好了,自今日起,你负责正式组建大渊禁军火器军,军名定为‘天雷’,你为天雷军首任将军。元真,你训练出来的火枪手也都交给君章。”
    “臣领命!多谢太子殿下!”
    祁翀点点头示意杜含免礼,又对祁槐道:“小叔,军中伤者可都医治了?”
    “已经在治了,幸亏白先生和周、邓两位大夫提前教授了缝合之术,又采用了什么轻重伤分流之法,整个医务所井然有序,臣刚去看过了,我方伤员救治已基本完成。”
    “不光是我方伤员,吴军士兵伤了的也要治,治好了便是我军一员,正好补充我军兵力之不足。”
    “用俘虏补充兵力?殿下不怕他们有二心?”神武军右将军李稚君提出了疑虑。
    “打散了编入各营,军士之间互相监视,怕什么?”左勋卫将军王潜则对李稚君的疑虑不以为然。
    此时舒令之有些回过味儿来了,忙问道:“殿下,莫非殿下还要继续向南进军?”
    “那当然,否则咱们费劲巴拉地打下这沿江四城干吗?”
    舒令之顿时头疼起来,结结巴巴道:“可......可是......可是......师出无名啊!董肇虽然打了江防,可已经主动撤军还了回来,我们拿下沿江四城,也算是报了仇,再继续向南就会师出无名,怕是影响士气啊!”
    “想找个出兵的理由还不容易?”祁翀露出了小狐狸的笑容,“四大顾命大臣犯上弑君,不忠不义,私立新君乃僭越之举,我们想替哀帝讨个公道,不行吗?”
    “这倒的确是个好理由!”祁樟笑了起来,“顾命大臣弑君,这事儿还真是前所未闻!”
    “倒的确是稀奇,杨行嘉恐怕做梦都想不到,他一场托孤竟所托非人!”祁翀也摇了摇头,心中深深替那位东吴先帝感到不值。
    “臣倒是知道个中缘由!”柳明诚笑道,“还是听之前那位荆先生说的呢!原来,这杨行嘉生前最宠爱的便是哀帝杨锐之母胡氏,封了贵妃,立了其子为太子。
    杨行嘉临终前,在四大顾命大臣和太子杨锐面前留下口谕,让胡氏殉葬!当时无人敢提出反对,可等杨行嘉一死,杨锐便不认账了,死活不同意处死其生母。可此时四大臣却不知是抽了什么风,说什么也要照旨执行!
    按说,杨行嘉没有留下诏书,只是一道口谕,四大臣完全可以否认此事,既成全新君爱母之心,有可避免人伦惨剧。但四大臣偏偏在此事上毫不松口,甚至杨锐都跪下来求他们了,他们也不肯妥协,最后逼得杨行嘉的皇后都看不过去了,出面为杨锐和胡氏说情,可依然被四大臣拒绝!
    就这样,胡氏最后还是难逃一死,而杨锐也就此恨上了四大臣,常常在宫中借酒发牢骚,还扬言早晚要杀了四大臣!这话自然会传到四大臣耳中,四人干脆一不做二不休毒死了杨锐!
    可四人的分歧也就在此时出现了。沈璞、孙烈主张立杨锐尚在襁褓中的儿子杨祖安为新君,而曹元方、焦文敬则主张立杨行嘉其他儿子为君,还要杀了杨祖安以绝后患。最后在杨行嘉的嫡妻宣太后的干预之下,曹、焦占了上风,但矛盾就此埋下,这才酿成了去年的内乱。”
    “这四个人能一起谋害皇帝,却为了立谁为新君而打起来,这有些不合理呀?”祁翀皱眉问道。
    “也没什么不合理的。曹元方和沈璞本就不和,二人一直都在争权夺势,若非在杀杨锐这件事上利益一致,根本就走不到一起去。杨行嘉也知道他二人不和,命他二人同时辅政,也正是为了牵制之意。沈璞主张立杨祖安也是存了私心,因为他的小女儿就是杨祖安的生母,一旦立了杨祖安,他的权势就会更盛,而曹元方自然不会坐视沈璞做大,自然要反对。孙烈跟沈璞是儿女亲家,曹元方曾对焦文敬有恩,于是便各自站队了。”
    “原来如此!这沈璞也不是个东西,毒死了女婿,立年幼的外孙,他恐怕未必没有存了效仿隋文帝之心。”祁翀点了点头。
    “不错,这正是曹元方说服宣太后支持他的理由!”柳明诚点头道。
    “我还是不明白,这四个人干嘛非得逼死皇帝生母,这不是有病吗?”祁樟还在嘟囔着。
    祁翀笑而不语,这个中原因他能猜到,却不能在这里说。
    这道理其实也很简单,就是争夺话语权,也可以叫服从性测试。
    四大臣对于杨锐的性格显然是有顾虑的。虽然四人各怀鬼胎,但有一点他们是目标一致的——他们希望新皇帝听他们的话,维护他们的利益!而赐死生母这件事就是他们给杨锐出的一道测试题!而杨锐显然没有过关,这就直接导致了他的惨死。
    杨行嘉呀杨行嘉,瞧瞧你用的都是些什么人!祁翀心里暗自鄙夷了一番。
    “既如此,哀帝之崩确实有冤,咱们何妨替天行道一把?”祁槐笑道。
    “那是自然!不过这场打仗究竟如何打,孤还想听听诸位的意见。”
    然而面对祁翀的询问,众将却无人回应。刚毅军左将军张卓刚想开口说什么,见上司舒令之沉默不语,便也收回了心思。严景淮自觉资历尚浅,见众人都不言语,以他一贯谨慎的性子,自然也不会贸然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