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4章 搂草打兔显天意 弃卒保车见人心
作者:独唱何须和   牧渊:我在大渊搞扶贫最新章节     
    正说话间,一名护卫的声音从门口传来:“老爷,贵客到了!”
    “快请!”杜延年话音刚落,就见方实扶着韩炎走了进来。
    “老韩,怎么了?又受伤了?”祁翀急切地问道。
    “殿下莫担心,没有大事,只是刚才跟人动手的时候牵动了旧伤而已,不要紧的!”韩炎恭恭敬敬答道。
    “元真,给你师父搬个凳子!”祁翀吩咐完方实,又转头问韩炎,“怎么样?截到人了吗?”
    “奴婢幸不辱命,都截回来了,一共八人,有老有小。”
    “八人?不是只有刘文安和那个老嬷嬷吗?多出来的六个是谁?”祁翀一脸懵,其他人更是不明所以。
    “奴婢也不知道,一路上也没来得及问。”
    “哦!你们来这里有人看见吗?”
    “殿下放心,后头没有尾巴,慕青和孙铨在后面殿后,他们走镖的最擅长伪造、隐藏痕迹这种活儿,不会留下破绽的。”
    “那就好。你是怎么受伤的?”
    “奴婢正想跟殿下禀报这个,”韩炎直了直身子正色道,“奴婢是被简嵩打伤的!”
    “简嵩?他有这么高的武功?”韩炎此言令众人皆是一惊。
    “简嵩的武功跟前日晚上截杀奴婢等人的那伙儿人是一个路子的,典型的少林功法,只是功力不及那日为首之人深厚,奴婢若不是有伤在身不敢用尽全力,不至于被他打伤。不过,他也中了奴婢一刀,伤在左肋下,想来也不会太好受。”
    “好,你先去休息吧,我去见见咱们的客人!”
    带回来的八人被分成两部分,刘文安和王嬷嬷关在一个屋子里,另外六人显然是一家人,便关在另一间屋子里了。
    祁翀先见了刘文安,这孩子不到十岁的年纪,原本白白胖胖,这半年里处境不佳,连惊带吓的瘦了不少,满眼都是惊恐不安,问他什么都是一问三不知。那王嬷嬷看上去也只是个本分的下人,祁翀猜测将她带出来只是为了有个熟悉的人来照顾刘文安而已,因此也没有在她身上下多少工夫,只是确认了一点,将他们救出来的确实是简嵩。
    在刘文安身上没有得到太多有用的信息,祁翀又去见了另外那一家人。
    那一家六口是二老三小加一个中年妇人,最小的小孙子被凶巴巴的怪蜀黍元明吓得哇哇大哭,中年妇人将他搂在怀中柔声安慰着,可她自己的眼中也忍不住露出惊惧之色。
    “你们是什么人?”
    “回官人,小老儿姓刘,原本乃涿州人氏,后居宣州,几个月前莫名其妙被人抓到了这里,一直囚禁至今。”那老者怀里搂着大孙子,忐忑地答道。
    宣州?姓刘?
    祁翀心念一动忙问道:“你们可认识一个叫刘凭的人?”
    那妇人顿时激动起来:“官人认识我家相公?可知他在哪里呀?”
    一丝笑容从祁翀脸上浮现出来,这可真是搂草打着兔子了。正愁找不到刘凭家人的踪迹呢,捎带手居然给救出来了!天助我也!
    “你们不用担心,他很好,我这就派人送你们去见他!”祁翀招手唤过方实、元明吩咐了几句,二人领命而去。
    祁翀这边如何安排暂且不表,却说简嵩此刻正躺在显光寺的禅房中,伤口已经处理过了,包扎好的纱布外还隐隐透出血迹。
    “阿弥陀佛,如何受的伤?”一个苍老的声音传来,正是显光寺住持如海老和尚。
    “师父,我上当了,刘文安、王嬷嬷还有刘凭的家人都被劫走了!”简嵩懊恼地说道。
    “怎么回事?”如海也是一惊。
    简嵩将今日祁翀如何借灭火的机会搜庄子,自己不得已转移人质却在途中被劫之事讲述了一遍。
    “打伤你的是谁?”
    “对方全部都蒙着面,但我估计能有那般功夫的也只有韩炎了!”
    “你手底下的人呢?”
    “几乎都被杀了,只剩下两人随我一同前来寺里躲避了!”
    “那死人的尸体呢?”
    “我来不及处理尸体,估计还在那里吧!”
    “不好!”如海一惊,转身快步出了禅房,过了一刻钟左右才又转了回来。
    “我已经让你师兄去处理尸体了,但愿来得及!”
    “师父,我暴露了,接下来该怎么办?”
    “你先在我禅房里休养些日子,此事我还要和越王他们从长计议。”
    深夜子时,城墙之下,一道人影顺着绳索攀援而上,趁着守城士兵巡逻的空隙麻利地翻过城墙,没入在夜色中。
    祁桦大半夜被人从被窝里叫醒颇为不悦,但他也知道没有要事如海不会这个时候来见他。
    “出什么事了?”祁桦打着哈欠问道。
    “殿下,简家庄子里藏的人被救走了,庄丁的尸体也落在了他们手中,简嵩暴露了!”
    “救走了?谁干的?救走了几个?”祁桦顿时从椅子上弹了起来,脑子里睡意全无,清醒无比。
    “简嵩猜测应该是秦王的人干的,王氏和刘文安以及刘凭的家人全都被救走了!”
    祁桦目瞪口呆,半晌没说话,过了好一会儿他才理清了头绪。
    “王嬷嬷我不担心,她老人家最是忠诚,不会乱说,刘文安一个小屁孩儿什么都不知道。但是......他为什么要救走刘凭的家人?莫非刘凭真的没死?”祁桦心中不安的感觉越来越重。
    “那简嵩岂不是完了?”如海惊道,对于自己这个从小教到大的得意门徒,他还是很有些不舍的。
    “简嵩从一开始就知道自己棋子的身份,他心甘情愿做孤的替身,对这一天他应该早有准备才是!再说了,事情办砸了,他不该给孤一个交待吗?”祁桦冷冷道。
    如海沉默了,他知道祁桦是对的,但如此也注定了简嵩的必死之局。
    “那显光寺呢?显光寺怕是也会被盯上的。”
    “你志不在显光寺,就算丢了显光寺又如何?你放心,只要孤的大业得成,你想要的就一定能得到,区区显光寺不必放在心上!你回去安抚好简嵩,见机行事。刘凭?哼!他未必进得了城!”
    通报完消息后,如海的身影很快消失在夜色中,屏风后一道人影闪出。
    “殿下,您就不怕简嵩将您供出来吗?”
    “他的命根子还在孤手上呢,他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对了,东观,庄子那边你不能再回去了,那边没留下什么线索吧?”
    “放心吧殿下,庄子里什么都没有。”
    “去给谢宣传个信儿,他知道该做什么。”
    “是,殿下!”
    转过天来,鸡鸣报晓,晨钟声动,城门大开,等在城外的百姓纷纷排队入城。
    今日城门的检查格外严格,每个人都要查照身、路引不说,外地口音的还会多盘问几句。
    一队车队由远及近,皆是双驾马车,拉货的板车上满满当当堆满了麻布口袋,每辆车上都插着两面旗子,一面写着“转运”二字,另一面则写着个“鲁”字。
    这个车队城门令再熟悉不过了,他不敢怠慢连忙上前打招呼:“徐管事,您辛苦了!这一趟又走了不少日子吧?”
    “可不是吗?四十多天哪!这一来一回,鞋都坏了好几双!”被称作“徐管事”的男子笑道。
    “哟,这趟货可比往常更多啊!得有五十多辆车吧?”城门令手搭凉棚望了望远处,大致数了一下。
    “可不?五十二辆车,整整五千石!得了,不跟你扯闲篇儿了,我还得赶紧回府交差呢,走啦!”徐管事说着就要打马进城。
    “诶——”城门令一把拦住了,笑道,“对不住了,得看看过所!”
    “咝——”徐管事不可思议地望着城门令,“我说老王,你有毛病吧?你是不认识我了还是不知道这是谁家车队?鲁王府的运盐车队几乎每个月都要进进出出几次,你什么时候查过过所呀?”
    “唉呀,老哥哥,对不住、对不住,我自然知道这是鲁王府的车队,可是没办法,今日禁军传下话来,所有进出人员、货物都要一一查验,您瞅瞅那边——”城门令朝城门里边正往这边张望的几名禁军努了努嘴,“还派人看着我们呢!我们也是难做——”
    “切!禁军怎么了!谢宣他一个外戚还敢在我家殿下头上动土不成?”徐管事不屑地道。
    这边的动静果然吸引了禁军的注意,一名队长带着手下警惕地朝车队走了过来。
    “怎么回事?”那名队长问道。
    徐管事不屑地瞅了一眼,城门令赔笑道:“军爷,这是鲁王府的车队,您看......”
    “那也得查!车上拉的什么?过所拿来看看!”
    “你!”徐管事大怒,可眼见禁军们的手已握在了腰刀上,城门令又一个劲儿地劝着,好汉不吃眼前亏,他不情不愿地掏出过所递了过去。
    那队长查看了一番没有发现有何不妥,又沿着车队走了过去,时不时地还用刀捅捅麻袋,白花花的粗盐从袋子里漏了出来,洒落在地,气得徐管事大骂不已。
    远远地又有一队仪仗抵近城门,却被鲁王府的车队挡在了后面,不得不停了下来。看对牌上的字及仪仗规模,城门令不敢怠慢,忙上前请安。
    “殿下千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