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4章 杜心悦头头是道 杨康侯团团乱转
作者:独唱何须和   牧渊:我在大渊搞扶贫最新章节     
    见父亲有如此闲情逸致,杜含反而沉不住气了,他犹豫了一会儿,还是忍不住问了出来:“父亲,外面盛传您挟私报复、放火杀人,您怎么也不着急呀?”
    “又不是我干的,我着什么急?”杜延年漫不经心道。
    “可这谣言传着传着别人就信了,这不是给您名声抹黑吗?”杜含有点着急了。
    “‘谣言止于智者’,何必理会傻子怎么想。”杜延年端详着一支斜生出来的新枝,犹豫着剪还是不剪。
    “这事肯定是谢家做的!敢做不敢当,懦夫!”杜含愤愤不平。
    “我倒觉得不是谢宣。”杜心悦边踢毽子边插了一句。
    “哦?为何?”杜延年对女儿的判断很感兴趣,停下了正欲剪下去的剪刀。
    “因为谢宣根本不在乎呀!”杜心悦收起了毽子,“大哥,你觉得谢宣会认为自己屠杀流民这件事做错了吗?如果他根本不认为自己做错了,也根本不心虚,那他有什么理由去杀要弹劾他的人呢?就算那位程翰林真的弹劾他了,陛下会因为谢宣平息了榆西路流民之祸而处罚他吗?恐怕赏他还来不及呢!因为陛下同样不在乎!父亲就是因为明白这一点,所以才闭门不出的吧?”
    杜延年向爱女投去了几分赞许的目光,同时心中又不无遗憾,可惜生为女儿身!
    “那就算不是谢宣,也有可能是谢实呀!”杜含有些不服。
    “谢实刚回京,这些日子正在湄儿河畔抱着他的姑娘们醉生梦死呢,哪还顾得上这些事啊!”湄儿河畔乃秦楼楚馆聚集之地,对于谢实这个纨绔子弟,杜延年是打心眼儿里瞧不起的,整日正事不干半点,只知道眠花宿柳、欺男霸女,京城多少好姑娘都被他糟践了!自家儿子虽不够聪明,但至少品行端正,想到这里,杜延年便对儿子的不聪明释怀了几分。
    “那会是谁呢?”杜含挠了挠脑袋,百思不得其解。
    同样问出这个问题的还有杨康侯,此刻他正坐在梁颢的下首,眼巴巴地看着他的老上司,指望梁颢能给他出个主意。
    “反正不会是杜相,也不是谢大将军。”梁颢肯定地回答。
    “为......为何呀?下官愚钝,还请梁相不吝赐教!”杨康侯感觉自己问对人了。
    “首先不会是杜相,因为杜相如果想整人,根本不会用如此低劣的手段。你还记得年初投靠我的礼部侍郎张珍吗?”提起此人,梁颢不无遗憾地轻叹了一声。
    “记得、记得,听说是外放了。”杨康侯与此人不熟,仅仅认识而已。
    “外放?哼!他已经死了!”梁颢冷笑道。
    “啊?!”杨康侯登时一惊,梁颢此时突然强调此人之死,那么想来不会是善终。
    “唉!当初许多人以为杜相失势了,便都来走我的门路,也怪老夫一时不能自持,竟没有阻止这些墙头草,又想着同僚一场,帮些许小忙也不算什么,没想到最后竟是害了他们!”
    梁颢摇了摇头继续道:“这其中闹得最欢的便是这个张珍,他不止一次上书弹劾杜相,可说得上是‘落井下石’了。后来杜相复宠,便立马寻了个由头将他外放为兴州司马。张珍无奈之下只能去兴州赴任,可就在刚刚跨入兴州境的时候,便接到了调令,让他改任丰州司马,他又急匆匆赶去丰州赴任,可就快抵达丰州时又接到了赴淮州上任的调令,他心知是杜延年整他,可是丝毫办法也没有,只能转道去淮州,结果在抵达淮阳路后又接到了赴任甘州的调令。整整小半年,大渊东南西北四个角他跑了个遍,一文钱的俸禄没拿到,倒贴了一大笔的盘缠,还把身子累垮了。他也明白了,恐怕今生永远也无法真正赴任了,于是,当夜他便在驿站悬梁自尽了。看到没有?这才是杜相整人的手段!”说到最后一句的时候,梁颢的声音提高了几分。
    杨康侯听得不寒而栗,四封调令逼死一个人,杀人不见血,这跟直接放火烧人的确不是一个段位的。
    “就算不是杜相,那为何也不是谢大将军呢?”杨康侯打破砂锅问到底。
    “因为没必要啊,谢大将军剿灭暴民,那是功不是过,陛下只会赏他不会罚他!那些迂腐老儒的弹劾伤不了他半分,反而是在变相地替他讨赏,恐怕他还巴不得那些人去弹劾他呢,有什么理由去杀人呢?”梁颢显然也是很了解承平帝的。
    “那会是谁呢?”听到梁颢如此肯定的判断,杨康侯心下稍安,只要不是这二位就好。但转念一想,这最有可能的二位都不是真凶,那岂不是更没有头绪了?于是苦着脸问出了和杜含同样的问题。
    梁颢也是冥思苦想了许久,突然几乎微不可查地“嘶”了一声。
    “梁相莫非有了主意?”杨康侯敏锐地察觉到了这一声微响。
    梁颢斟酌了一会儿,犹犹豫豫地说道:“你说有没有可能是有人故意杀人,再借此陷害杜相?毕竟这朝野之中还是庸人、蠢人多,一定会有许多人相信此事是杜相做的!”
    “有啊,这......这......太有可能了?可是谁会跟杜相有那么大的仇呢?”
    梁颢笑着摇摇头:“那老夫就不知道了。这要是搁以前啊,满朝上下都知道宁远侯跟杜相矛盾最大。可现在宁远侯远在望州,那老翰林白天骂了杜相,晚上就死了,如果真是有人成心利用此事,那么此人必在京城,所以肯定不会是宁远侯啊!再有谁跟杜相这么大仇......我可就真的想不出来了!”
    梁颢句句替柳明诚开脱,可听在杨康侯耳朵里却是另外一种意思:宁远侯本人的确不在京城,可平原商号有人在啊!再说了,宁远侯在朝中故旧亲朋不在少数,保不齐就是其中哪个替宁远侯出头呢?
    他心念及此,便匆匆告辞,回衙之后立即唤来手下都头,让他安排人手监视连述和戚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