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心向上,整个形体如同一棵生在天地间的通天巨树。
就像当时的它笼罩在长文市上空一样。
也正像两人所说,现在的面心,才能真正算得上是【面心】。
而上方悬着的癫坠大嘴,一道视线正从阴森的黑暗之中投射下来,接着,那黑暗忽然扭曲成一条缝隙,像是一只戏虐的眼睛。
似乎很是满意,同时体型也缩小了不少,回归了那血色晚霞不少。
癫坠满意地看着这杰作,随后一道能使人思想破裂的吼声从中传出,一团接着一团血色的雾气从那嘴中坠下,纠缠在了面心身上。
接着,周围的环境开始崩裂,犹如破裂开来的玻璃。
砰的一声,一切都轰然破碎!
只剩下了成片的黑暗。
陈启一人躺在黑暗之中,忽然,陈启猛地睁开了眼睛,捂着额头撑起身子,
“嘶——又特么怎么了?”
陈启晃悠悠地起身,整个人像是醉了一般。
忽然,陈启望见了地上放着的那本白书,记忆如同铺天盖地的箭雨一般落下,带来了记忆,也带来了精神上的疼痛。
“【大愚】,【癫坠】,【后令】,【面心】......”
低语地念叨着刚刚的一切,陈启就只觉得心烦意乱,这是干什么,又把自己当作棋子与玩物了?!
想到这里,想到癫坠,陈启就不禁咬紧了牙,“他妈的!!”
“一群狗东西,就不能让我安生了吗?好不容易,我特么好不容易才从面心的阴影里面脱离出来,现在,又特么落在了癫坠的网里面!!!”
一想到自己始终都是一枚任人摆弄的棋子,几乎就没有真正的自由,陈启就觉得一阵厌恶。
这种不得自由的感觉,很痛苦,无论自己是在做什么,其实都在别人的手里面。
“他妈的!!非要找我干什么?就不能找别人吗?!”
“为什么?为什么就非得是我!!”
忽然,陈启又想起来上一次轮回中的自己,完全不用经历这些折磨,顶多就是一点受伤之后对于身体的痛楚,那也好过现在的生活百倍,千倍。
那时候的自己不用担惊受怕,不用被一群无法超越的存在放在棋局上当棋子。
“对了,我知道了!!我知道了!只要删掉就好了,只要我不知道这些,就好了!大不了,大不了你来一次我删一次!”
“只要不知道自己是枚棋子,我就不用担惊受怕了!”
“对,对,对!!!”
说着,陈启迅速将自己的黑书化了出来,趴在地上翻阅起来,径直翻在了最后几页,也不管是不是,就直接一手抓住,撕拉一声给全部撕了下来。
而周围的黑暗,也随着怎么一道清脆的响声,而撕裂起来,外面的光线也因此照了进来,同时,带着隐隐的血色也跟着跑了进来......
...
“陈启,你快醒醒!不要吓我啊!”
一旁传来白夏焦急的呼喊声。
陈启缓缓睁开眼睛,轻嘶一声道:“我这是怎么了?”
陈启向着周围看了看,只见天花板上挂着一簇簇楝花,也想起来了些许,只记得自己是和瑶姬尸讨论着交易。
“嘶——”
忽然,陈启又感觉到了一阵刺痛,紧接是一阵刺耳的嗡鸣声。
陈启不禁扶着额头,眉头紧锁着,而白夏见状,不免又搀扶起对方,同时担忧起来,
“陈启,感觉痛就躺着休息吧。”
“不,不用,现在是怎么了?”
陈启手撑在床上,半睁眼睛看着周围,视野中却不见瑶姬尸身影。
白夏也随之解释了起来:“刚刚好好的,忽然,我感觉周围的黑泥变得稀松了很多,像是断开了绳子一样。”
“然后我估摸着你是出事了,就钻了出来,然后就望见你倒在一边的地上,怎么喊也喊不醒。”
“对了,那就是瑶姬尸吧。她让我拖着你到这边的房间里面休息,说一会儿过来看看情况。”
陈启听着这一阵描述,头痛也消散了些许。
“那我昏迷多久了?”
“应该,就几个小时吧。”
“嗯。”
陈启应着,目光从白夏身上挪开,朝着窗外看了看。
“对了,陈启,刚刚,外面的天好红,红得像血一样,周围的光线也变得好暗。像是被铺上了一层红色的东西。”
“?”
陈启听着这话,觉得有些熟悉,好像与自己有关,但是却怎么也想不起来。
随后,陈启又将目光向着窗外挪去,只见一切都是那样,很正常。
灰色的建筑,有些变暗了的天空,远处金黄的光线。
看起来,是到黄昏时刻了。
“算了......”
陈启摇了摇头,不再去想是怎么回事。
“对了,我那堆黑泥还在那里吗?”
“嗯。”白夏点了点头。
“那,带我过去吧。”
“啊?”
白夏愣了一下。
“?”陈启先是一阵疑惑,“直接赶路,离开这。我总要那堆黑泥,才方便赶路啊。”
“哦。”白夏低声应了一句。
“那你刚刚啊什么?”
“没,没什么......”
陈启轻叹一声,就打算用着那树根行动,但是那树根软瘫瘫的,而且又多,在这狭窄的房间很难行动。
并且,就算能行动,速度其实也不快。
看着地上那滑稽如章鱼般的陈启,白夏轻笑一声,收回了刚刚的木楞与掩饰,走过去,竟然直接将陈启给抱了起来。
陈启感受到那双细嫩的手臂抱起自己,脸上先是一阵错愕,随后也理解了刚刚白夏为什么是那副反应,合着刚刚那会儿她是把自己抱过来的,听着自己要让她把自己带回去。
一时间,脑子多想了而已。
陈启觉得这倒没什么,便半开玩笑道:
“我还以为怎么了?至于吗?又不是让你直接亲我。”
“当然至于啊!等等,你刚刚醒过来,还有力气和我开玩笑?”
白夏先是应着,随后听见后半句逗弄自己的话,就不免红了一下耳根,接着瞅准了地上的树根,一脚踩了上去。
陈启听着白夏的话,那被自己逗弄一下之后的反应,脸上不禁挂着了笑容。
但是随即,便感受到了一股来自她人脚底的痛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