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怎么了?”
陈启口中喃喃着,还没有反应过来,为什么刚刚还在跟自己说话的一个活生生的人,突然就变成了一团毫无生机的肉块?
脑海中,一时间陈启思考不过来,仿佛刚刚的突变,让陈启的思维停滞了。
但是很快,一股刺痛打破了此刻的停滞。
“嘶啊——”
陈启一下子瘫软了身子,跪坐在地上死死地抱住头。
似乎有人直接把一支箭矢定在了自己的头上,除了痛,只剩下痛。
但是很快,陈启又感受到熟悉,只觉得这刺痛仿佛在哪里经历过。
猛地一瞬间,记忆如同潮水般涌来,那是之前晚上,陈启主动删掉的记忆。
当时,【癫坠】直直地凝视着陈启,使得恐惧与绝望直接填满了陈启的内心,不得已,陈启只有删去记忆,以忘却为代价,换取心灵上的安逸。
但是此刻,癫坠竟然又把这段记忆塞了回来,同时那股恐惧重新蔓延上了陈启的心头,如同覆盖在心头上的黏稠液体,难以祛除。
随着那重新的凝视感回归,陈启的脑中也飞速思考起来。
那些都是刚刚白夏说过的话,关于【后令】。
而【癫坠】也是后令,同样也是掌管命运并以命运为构成的存在,祂不希望自己知道得太多,从而脱离祂的命运。
因为这样一来,祂的命运被破坏,本身就会受到伤害。
同样,陈启还想清楚了一件事,祂为什么会盯上自己了,祂将自己作为了命运中极为重要的棋子,也就是祂编织的命运中的一只手!
因为祂本就是虚无缥缈的东西,只能借助名为【令】的实体,也就是操纵棋局的手,来帮助完成一切的平稳运行。
之前所见到的一切,都仅仅只是祂具象化的手,包括自己,也是祂的一只手。
刚刚的雾气,还有此刻依旧悬在空中的血色巨兽,它们全部都是癫坠的手!
陈启继续思考着,回想起白夏,不,应该是【噎】的【令】,那提及大愚的那些话,并开始自言自语道:
“【癫坠】操纵命运的手是我?”
“【噎】控制命运的手是白夏。”
“【大云】编织命运的手是整个长文市。”
“对啊,那么,【大愚】控制命运的手就是,整个世界!所有的一切!”
“不对不对,还有一个家伙。”
陈启努力回忆着,当初第一次遇见癫坠的时候,当自己被祂丢出的石头砸死时,记忆中,现场除了癫坠,还有一道白光。
“那道白光,应该就是白夏的后令!那是【噎】,不对,不是祂。”
“我想起来了,我想起来了,是那团红雾里面,还有一阵笑声!对了,【长喜乐】。祂也是后令,只不过,祂的手是谁?等等,面心,不对,不可能,这家伙死了。可是,那笑声,我只能想起来面心这家伙!”
陈启木然起身,血红色的天空下,不远处却忽然浮现出来两道血色身影。
黄昏的余晖在他们身旁泛起,脸部有些昏暗看不清楚。
但是很快,陈启就看清楚了,两人皆是陈启,皆身披红衣!
只不过,一人身上的红衣是由一张张红色的人脸拼接而成,另外一人身上的红衣则是由一颗颗心脏缝合而成。
一位是【面】,另外一位则是【心】。
陈启望着那两个静静望着自己的“陈启”,脸上又不禁勾起了一抹扭曲的笑容:
“对的啊,我现在才是【面心】啊!还有,【长喜乐】的笑声是从【癫坠】的红雾中传来的,也就是说,祂和祂是一体的。而现在,我和面心就是【一体】的啊!”
“我懂了!我懂了!!我全部都懂了!!!哈哈哈!!!”
陈启一边狂笑着,一边向着那泛起金光的湖水冲去,从衣着不同的两位“陈启”中央穿了过去,直接踏入了有些暖意的湖水之中。
天上的血盆大口依旧垂在那里,仿佛随时都会坠下,吞噬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