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三月一号的下午,暖暖的阳光透过玻璃窗布满了小花酒吧一楼,也包裹着赵清明的大半个身子,他左手用一张面巾纸捂在口鼻处,就这么闭着眼睛时间过去好久。
“你在晒太阳养老啊?”牛晓雅坐在沙发上看电视,阳光只斜落在她的腿上,把下半身从冷色调中割裂开来。
赵清明一动未动,缓缓开口,“我在缅怀二月。”
“哦~”牛晓雅听了就不想再搭理他。
其实他是在嗅面巾纸上的香味,打小赵清明的鼻子就笨拙,闻不到什么花香,于是现在拿面巾纸贴着鼻腔,这香味才鲜活地涌进呼吸道。因为从小就闻不太到花香,所以面对嗅到的香味,赵清明也分辨不出是哪种类型香气,偶尔闻到人工制作的香味,单纯会觉得沁人心脾。
“不对,你怎么会有面巾纸?”牛晓雅脑筋一转,就知道是哪来的了。“变态行为。”
“哈哈哈。”赵清明闭着眼睛笑笑,自己确实是随时随地不爱带纸的人,出了门总会问别人‘有纸么?’这也间接加强了其他人的出门带纸习惯,也算是牺牲(懒惰)小我,造福(麻烦)大家了。
至于这张面巾纸,是跟着天气换外套时,偶然从内口袋里摸到的。回想回想,原来是去年年底某次借纸田珂给的,自己用了一张就把剩下半包放进自己口袋,现在拿出来仍然带着阵阵香味,这怎么会不让赵清明心生旖旎呢?
“我很满足,因为觉得她也开心多了。”赵清明接着就说了原因,“只有幸福的人才爱说废话,愁眉苦脸的人就不爱说废话。我和她说的废话比之前多狠多了,所以...”
“听着感觉像是歪理,莫名其妙的。”牛老板也没找出这话奇怪在哪里。
她又带着副像慰藉又像是惋惜的样子,“珍惜吧,都说这个阶段是情侣恋爱最纯真最幸福的时候。”
“我稍微有点明白这话的意思。”赵清明点点头。
“今天难以预料的,明天就难以避免。但是我还是对我有点信心,尤其是对她有信心,感觉没有她预料之外的事,哈哈。”
“有道理。”牛晓雅很赞同这种乐观精神,如果是悲观消极态度,那连一丝机会都不会剩下。“就像那个话,战略上蔑视敌人,战术上重视敌人。”
接着牛晓雅拜托了一件事,今天下班后,让赵清明去汉斯酒吧探探底,看看人家的营业是什么状况。
赵清明爽快答应下来,虽然之前也去过,但真没怎么观察人家的营业。
。。。
晚上一点钟,小花酒吧的客人已经寥寥无几,毕竟是一个清酒吧,少有彻夜来喝醉的人。
“你家不是有保姆么?”军哥这么问赵清明。
起因是军哥的老婆怀孕了,现在在计算着找保姆的事宜,恰好最近新闻上冒出许多有关保姆的负面新闻。
“这也不能算吧?虽然是我家,但那保姆我都还没见过,都不知道长什么样是男是女呢。”赵清明想着,大概率是位中年妇女。
“现在网上都这么说,雇个保姆可不能让人住家,不然事情就麻烦了。”
军哥看来是查了不少新闻,都是吐槽保姆住家后就随意起来,把雇主家当成自己家来看待。
“我觉得聊天都没必要,虽然是新时代了,但雇主和雇员的身份不能坏掉。”牛晓雅发表了意见,“人家要有住进来或者要求涨工资的意思,不理人家就好。”
赵清明则是想到了自家妹妹,出去打了电话。
“欸,田珂要跟你一块儿去。”牛老板使了个眼色,意指去汉斯酒吧的事情。
田珂今天特意留到现在,就是要跟着赵清明一块去当‘间谍’。
赵清明打完电话就回来叫上田珂,两个人骑上电动车去往汉斯酒吧。
“没什么好担心的,天天跟牛老板在一块我还没喝吐过呢。”
“就去看看呗,你一个人不也无聊么。”田珂这么说,在后座抱着赵清明,明天上午没有课,喝多了也没关系。
“能不能喝酒主要是看基因吧?”
“对的,性别优势并不明显,虽然男性比女性多些代谢酒精的酶,但最主要还是看基因遗传。”赵清明用不多的医学知识来科普。
“提问,你觉得酒是什么?”田珂的声音贴着后背传来。
“从作用上讲,酒是情感催化剂,也是思维麻醉剂。”赵清明补上一句,“我这么认为的。”
“偶尔,我会想喝得昏天黑地,而且我觉得摄入酒精会很有灵感。”田珂把他抱得更紧。
“但是从健康角度,人的最佳饮酒量依然是0。”
赵清明笑笑,“在酒吧工作哪会不喝酒呢?”
“其实没必要的,那种酒吧什么情况跟小花酒吧没什么干系,你该和晓雅姐说说的。”
赵清明又笑笑,这时候也说不出什么话。
“我觉得工作不只是付出时间,也免不了付出些健康等等。”赵清明语气柔和下来,“你是不是不开心呀?”
“还好。我主要就是陪着你,免得无聊。”
“现在人家酒吧也快关门了吧?记得都是两点半关门的。”赵清明担心起看不出什么名堂。
其实自己也觉得不太靠谱,不是没必要去观察人家,而是一点多去看不出太多东西。人家那种酒吧,甚至凭借想象都可以猜得八九不离十。
听到她打哈欠,赵清明心里叹口气。
“我先送你回去吧,回去我跟晓雅姐再说。”赵清明也跟着她叫上了晓雅姐。
田珂心里还在犹豫,不是犹豫自己该不该回去,而是想着赵清明应该按吩咐去汉斯酒吧。
“真没想到,有一天我会为这样的事烦恼。”她的头又靠在他的肩膀,没想到自己会考虑这种简单的问题。可能人就是逃不掉的吧,她这么想。
赵清明感觉到了她在低落,安慰她,“你注定就是烂骨头的文青。”
“像是在骂我。”田珂故作生气朝他腰上捶了一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