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张武的日子过的特别充实,早上起来跑步,上午读书,下午骑马,射箭,打熬身体,晚上看杂书。
张文一门心思的读书,他总是想跟弟弟别苗头,练武太苦,他不屑为之,只好拼命读书。想在科举一途上把弟弟甩在身后,事实上,每次应对他都比弟弟好,府正也特别喜欢他,最高兴的是爹和娘,一文一武,都是人中龙凤。
一晃五年过去了,张武已经十二岁,打熬身体初见成效,脸上虽然还有稚嫩之气,但那股杀伐坚毅的气质让老兵看了都怵三分,刘帅也没有对他特别对待,除了吃住在元帅府,其余的比普通兵士还要严格,正在发育的身体有些细长,每餐食量惊人,是普通人的两倍,现在的他,弓马娴熟,一把长枪使的出神入化,跟老兵对打一般都占上风。
“张武,过来一下。”正在校场上挥汗如雨的张武闻言三步并作两步跑到刘帅面前。
“刘帅,你找我?”
“所有亲卫后退五米,不得靠近。”刘帅先发布了一条不准偷听打扰的命令,然后同张武并排往征西帅府走去。
“刚接到军部的调令,三个月后我要去做征东大元帅了。”
“大帅,我们刚准备好,正准备来把大的,怎么就……”
“这是惯例,我在这儿已经九年,是该动动了,五大元帅在一地不能超过十年是铁律,内由你明白吧?”
“哪有什么不明白的?一群小人,不干正事尽扯后腿。”
“我知道你素来稳重,但还得提醒你一下,外人面前不要瞎说。”
“也就是你刘帅吧,换别人我才懒得说,要是在你面前还憋着,那活着多累?”
“这马屁拍的我好舒服,哈哈哈,张武,还有三个月时间,干不干?”
“干,不仅要干,还要搞得更大一些。”
“哦?有什么想法说说。”
“回去到沙盘去,咱俩交流一下。”
征西帅府一间空旷的大房间里,除了中间一个大大的沙盘,别无他物,连个凳子都没有。这沙盘是张武自己动手做的,所有地形他都随老兵亲自侦查过,是定西城以西五百里的地形地貌图。张武拿起沙盘上的长棍,指了指定西城。
“我们在这儿,往西一百里是扇形平原,两边是高山,平原尽头是神虎国征东城,征东城一边是山,另一边距城墙五里处是流沙河,现在是夏季,河水较深,行人大军过不去,河上有个木头桥,破坏比较容易。征东城往西一百里是神虎国的都城,附近有大军二十万,征东城附近是十万,总兵力与我们征西军接近。”
张武拿起随身水壶喝了口水,又把长棍指向征东城前面的一座大山:“此战关键是此地。”
“这座山我知道,山口还有个湖,没什么出奇之处啊?”
“前天我去看过,这一战的成败就在此山。”
“你怎么又跑到敌境了?太危险了,要是被人识破,我怎么跟你父母交待?”
“大帅!”张武冷着脸,高叫了一声。
“好好,你继续说。”谈军事时不准扯其它,这是大帅的规矩,征西军无人不知,张武一喊,刘帅明白过来,只好先不谈他深入敌境的事,说完正事后,再跟他好好说道说道。
“我看了那湖,除了边缘,中间很浅,我也查过该地的游记,地理杂记之类的书,十年前那儿根本就没有湖。”
“新挖出来的湖?挖个湖干吗?”
“为了不让人进去,里面藏有大军,一丹需要,立即可以涉水出山口,堵住我们大军的后路。”
“啊!你估计里面会有多少大军?”
“五万骑兵,应该是神虎国的虎头军。我方侦察多次,都没发现虎头军的下落应该就藏在这山谷里。”
“要是我们去攻征东城,此处出来五万骑兵,只需半个时辰就能杀到我们队尾,到那时,逃跑都是奢望。”刘帅脸上冷汗直冒,想到那个场景,他一世英名尽毁都是小事,整个整个西部防线糜烂才是大事,弄不好他将成为帝国的罪人。
“大帅,要想钓得这条大鱼,饵必须要足,具体怎么安排你在行,剩下的我听命行事。”
刘帅点点头,在心中盘算半晌,叫来亲兵,擂鼓升账。
帅府大厅里,刘帅高坐帅位,张武身着儒服,站在刘帅身后。
各路将军很快来到大厅,站在自己的位置上,刘帅升帐,没有座位。
“各位,本帅三月后将要离开定西城,在此之前,我要让神虎国鸡飞狗跳一回,每次都是他们骚扰我们,今日也要他们痛上一回。”
众将领面面相觑,大帅要走了?这个他们倒有心理准备,朝廷的不成文规矩一向如此,可去神武国打秋风那可是开天辟地头一回啊,自从神虎立国,不时的到境内骚扰,让人烦不胜烦,可朝廷总是严令禁止出击,守好国门,不让别国觉得我们好战,受人以口舌,将军们都憋坏了,一听要主动出击,全都两眼放光,再也顾不上大帅的军规,都抢着要出征。
“大帅,我身为大帅麾下第一路将军,自当为将军开路,刘某请当先锋。”征西军分为十路,每一路设一正将,两个副将,兵力两万,全是正规作战军队,另设独立的骑兵军,这是最精锐的部队,也是最费银两的部队,总共五万人,由大帅亲自领军,平时就由五名副将代管,每人统管一万骑兵,另外就是一些辅兵,像铺桥开路的工程兵,负责给养的后勤兵等。
“刘将军,你身为第一路军将军,让你开路实在太屈才了,也会让神虎国瞧不起咱们,曹某身为第二路军主将,才是最合适的人选。”曹将军见刘将军抢着要出征,都有点急眼了,打秋风这事一般顶多就两万人,要是大帅答应了刘将军,那还有他们二路军什么事啊?赶紧趁大帅还没点头,也掺和一脚,说不定就让他们二路军去了呢?
“你放屁,我一点都不委曲,我去最好。”
“你们俩别争了,多少人看着你们呢,你们只要一出发,对面就知道来了,只有我们靠后的,才不显眼,让我们七路军去最好,等我们打完秋风,敌人都还没反应过来。”
“是啊是啊,八路军才是最不显眼的。”
“放屁,有我们九路军不显眼吗?”
……
有五分钟时间就在争吵中度过,大帅坐在上面一言不发,军心可用,大事可期啊。
“好了,都停下,我还没说完。”大帅两手一按,下面立即鸦雀无声,落针可闻。
“这次我们来个大的,除了骑兵军,你们都有份,每路出动一半人马,由主将带队,本帅亲自出征。”
众将军刚还美滋滋的,被后一句话吓尿了,大帅出征,没事还好,要是出了事,他们无论胜负,全都有连带责任。
“大帅,三思啊,兵凶战危,您……”
“嗯?”大帅甩给他一个浓浓的鼻音,这小子不敢说话了。
“下面我说下具体安排,前五路随我一起去征东城下,阻挡敌人发兵救援,后五路沿流沙河两岸,拔掉所有堡垒,能抢的就抢,不能抢的毁掉,尽量不杀人,如有反抗,格杀勿论,三日后七点吃饭,八点出发。”
“是,大帅。”十路将军齐声答应,声音洪亮,兴致颇高。
“大帅,我们骑兵军干什么?”没骑兵什么事,让他们很憋屈。
“你们明天就出发,镇南军那边有些吃力,军部安排你们去支援镇南军,沿着流沙河南下,一路不得生事。”
五人无奈对看一眼,闷声答应了,不快都写在脸上,还不敢发作,真踏马的憋屈。
“从现在起,定西城实行宵禁,军管,除商人外任何人不得出去。”众将轰然应诺。
“骑兵军五人留下,粮草,后勤,工兵退到外面等候,其它人可以出去了,记住,此事绝密,不得泄露任何消息。”
十路大将心满意足的退了出去,粮草后勤的无所谓,他们只负责粮食,工兵也觉得没他们什么事,这是抢劫,又不是建设,他们都到大营外等候大帅召见。
大营里,只有七人,骑兵军五大副将和刘帅,张武。
“现在我跟你们说的是绝密,任何人都不准泄露,包括你们妻儿,明白吗?”
五人浑身一震,来活了,太好了,早就等着这一天了,垮着的脸一下来了精神,胸脯一挺:“明白,请大帅吩咐。”
“你们跟我来。”
大帅带着他们来到沙盘室,示意张武给他们讲解。
张武拿起长棍,指着流沙河:“你们明天出发,沿河走一天,记住,要慢,速度是平时的三分之一,除了吃饭不准停,后天早上吃完饭从这儿渡河,到河对岸去,这个地方有条小道,马衔环,人叼布,在后天中午之前必须到这儿,沿途要骑兵侦察,碰到任何人必须杀死,不准走漏任何消息。在这儿休息半日一晚,让马恢复体力,第三日应该有场大战,对手可能是虎头军,你们怕不怕?”
“怕个鸟,终于有活干了,多谢大帅。”
“记住,这次能不能成功就看行程保不保密,走的时候大张旗鼓,最好还要怨声载道,回来的时候不能放过一个苍蝇,带足三天的干粮和水,草料在后天早上返程时只用带足一天半的,其余的藏匿起来就行。”云朗还显稚嫩的声音让将军们一点都不感到可笑,刘帅这么放心交给他,就说明他能独挡一面,帝国一颗新星已经冉冉升起了。
“你们已经知道怎么做了,明早出发,粮草今晚会送到你们大营,先不要告诉下面人,等回返时再说。”刘帅还是叮嘱了一句,此战关系太大,他虽然算无遗策,但终有力有未逮之时,只能尽量想的周全些,好在有张武在,查漏补缺,已经成为了他的左膀右臂,不可或缺。
“张武,三天内天气如何?”
“按照前五年的记录,离雨季到来还有一个月,即使有雨也不会超过半小时,对大局没影响。”
“很好,你们回去安排吧,让营外剩下的人直接来这儿。”大帅一声吩咐,几人兴奋的答应下来,就要高兴的出去,却被张武叫住了。
“你们现在应该气愤难平,而不是兴高采烈,明白我的意思吗?”
五人一惊,冷汗一下就冒出来了,这样出去,不惹人怀疑才怪,难怪大帅如此器重他,真不是一般人,他才十二岁啊。五人齐齐拱手,把脸沉下来,才走出沙盘室。
“张武,等我过几年退下来,这些人应该都会跟随你,你也就有了班底了,不至于无人可用。”
“刘帅,说句不好听的,他们上阵杀敌还行,做一路主将有点勉强,战场上风云突变的事多了,没有随机应变的本领,迟早会拖累大军。”
“你是不是要求太高了?”
“不高,我总有一种紧迫感,留给我的时间不多了,长则十五年,短则十年,我必须要把灭日大陆统一起来,以武力灭了四夷。”
“十五年?这神仙也做不到吧。”
“不试试怎么知道不行,所以我说他们只能做先锋,上阵杀敌让人放心,做一路军的主官就不够格了,就像刚才,我要的人是这样,我只告诉他明天出发,三天之内到达哪儿,必须做到无人知晓,剩下的让军队主官自己想办法,而不是我一点点的告诉他该怎么做。”
刘帅听得有点呆了,按照这小子的标准,就是他都不一定符合要求。
“刘帅,你别瞎想,你挺符合的。”张武突然调皮的一句话让刘帅差点蹦起来,这小子知道他在想什么。
“你怎么知道我想什么?”
“人之常情,都会把自己代入进去思考,这没什么奇怪的。”
“小子,我越来越看好你了,随我去东部战区,我给你机会,先拿神龟国练手,争取十年任期内先灭一国。”
“时间太长,顶多五年,五年之内必灭神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