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配完各组任务，江阳拿起天华府的客户名单，逐一从警务系统中抽调可疑人选。
陈碧霞死在天华府，凶手必然在其中。
他不断扩大范围，连带工作人员也查了一遍。
尤其是两周内行为异常，或者跟陈碧霞有过短暂接触的。
王姐见他废寝忘食，忍不住劝：“要不先去休息？有我们在这儿盯着，你稍微眯一下不要紧。你看小高，跟猪一样睡得直打呼。”
“就是啊，把你累坏可咋整！”
曾高杰跟着说：“而且案子本身不算复杂，只是要调查的相关人员过多。等我们查清楚了，指不定凶手早就一张机票飞到国外去了！”
“那也没办法，”王姐叹气，“咱们没有证据，嫌疑人都确定不了，没办法限制出入境管制。”
江阳听着他们的议论声，笑了笑，“倒也未必。”
“你有法子？！”
曾高杰凑到他边上，视线落在江阳的电脑屏幕上。
“嘶，你这倍速调的多少？不会还是十六倍吧？我眼睛都快瞎了！”
见状，江阳笑的更大声。
“陈碧霞近期有联系的人群中，有十七个在本市。这些人里，又有九个是单身，长得也都还行。”
“去年作为陈碧霞男伴的学生，也在里面。”
江阳抽出一张纸，一寸证件照上是个清秀的男生。
“张凯。福市美术学院大三，跟陈碧霞在一起两年。前年还有同校的学生举报他被包养，被人拍上了辆玛莎拉蒂。”
“车牌就是陈碧霞的。”
余敬弯腰拿起资料细看，蹙眉道：“姓张的小子跟死者的联系很密切啊！今年都还眉来眼去，夏天一块儿到海岛旅行。”
“这是散了，还是没散？”曾高杰好奇，“凶手会不会就是他？陈碧霞要分开，张凯不肯……”
才几分钟，他就开始琢磨中间的逻辑。
这一点江阳也不敢打包票。
在没有进入罪恶雷达的检测范围之内，什么都未定性。
江阳只能根据自己的经验和分析，给出大致的判断。
虽说一般都很准。
“做个笔录就知道了。”
江阳提议：“我去吧，一人负责几个人，争取今明两天把所有人的笔录做完。酒店那里，有派出所的兄弟帮忙，问题不大。”
“既然陈碧霞的社交情况复杂，那我们就剑走偏锋，从她的口味考虑。”
边说，江阳边把九人的照片和具体信息调出。
“至于剩下的八人里，有两个需要额外注意。”
江阳又拿出一份资料，这俩都有家室，长得也……反正不会是陈碧霞的口味。
顾罕，方为民。
都是四十来岁的人，长得很老实。
是天华府的劳务工。
“他们以前在天华府工作过，即便不是正式员工，只是劳务派遣制，我认为也有调查的必要。”
至此，一共十一人在待审查的名单中。
众人接过江阳打印的名单，用了十几分钟的时间认真看完消化。
“不对啊阳哥，你是不是搞错了？为什么陈碧霞的常用联系人里有个老头？额，长得是挺俊的，但岁数有点不合适吧？”
季大渔指着面白无须的老人家疑惑的问。
其他人也都是一脑门儿的问号，但是出于对江阳的信任，没有反驳。
“你们在想什么不健康的？！他是陈碧霞的养父，陈静楠。”
江阳青筋直跳，无奈的指着对方的照片解释：“他是陈碧霞手机上最后一个通话人。陈碧霞有今天的成就，离不开他的托底。”
众人被他一说，这才恍然大悟。
“妈的，还没睡醒，眼晕了。”
季大渔尴尬。
江阳拍了他脑袋一下，继续说：“既然提到陈静楠，我就讲一下吧。他一生有两任妻子，但都病逝。”
“在第二任妻子过世之后，他没有选择再娶，而是从福利院领养了一个孩子。”
江阳扫过众人，轻声说：“她就是陈碧霞。”
“陈静楠今年七十岁，在工艺美术方面有极高的造诣。目前在福市美术学院任教，同时有教授头衔。”
“在他的培养下，陈碧霞的审美也极好。但最后没有走纯艺术的道路，反而选择了更容易赚钱的时尚圈。”
“这些都不是秘密，甚至陈碧霞本人上节目也有说过。”
“她认为，和各式各样的人交往，保持联系，可以给她更多的创作灵感。反之，长时间待在同一个人身边，会致使灵感枯竭。”
江阳不懂艺术，他耸耸肩，随口道：“一会儿王姐和大渔去找他做笔录吧，我和高金洋去美院，然后再去劳务公司。”
“曾哥和老余，你俩联系一下陈碧霞的朋友，还有合作伙伴。”
任务分配完，大伙儿各自休整片刻就出发。
江阳也把高金洋喊了起来。
这小子睡的头发乱翘，人还迷糊着。
直到坐上警车，才回过神。
江阳一脚油门踩到底，直奔福市美术学院。
不过半当中，他率先接到了赵振的电话。
“赵哥？死者的尸检报告出来了？”
那么快？！
半天都不到？！
他正惊愕，手机另一头就传来赵振否认的声音。
“怎么可能。我是想跟你说，喷水池和酒店房间的勘察结果出来了一部分。我们在死者住的房间搜到长短不一的毛发，以及沾有血迹的浴袍。”
“电视机和穿衣镜上也有指纹，这些检测起来很快，估计下午就能出结果。喷水池比较麻烦，泡在水里，又都是淤泥，残存的有效线索估计不多。”
“但打捞上来的物品中，有不属于女性的玉戒，还有一根男款的马鞭足银项链。我在网络上搜过，都是牌子货。银项链上有品牌的钢印，玉戒不好说，不过某家店就类似的款式。”
赵振做事一向负责，而且话很少。
一旦他认为重要的，那就是真的很要紧了。
江阳赶紧谢过他给了这么关键的线索。
“都是小事，不知道能不能帮到你们。”
赵振似乎很浅的笑了一下，很快又说：“我去忙了，你们尽快破案吧。我刚刚在走廊听到邓队长在跟上级通话，被骂的狗血淋头，特别惨。”
江阳轻咳一声，飞快应下。
他用的免提，所以高金洋也听了个清楚，顿时精神了。
“嘿嘿，老邓挨骂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