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对所有人都是一个压力。
“又是实验室设备接收到的,这台设备开了好几次,这样的信息只出现过一次,正巧被我们的科学家们记录了下来。”
“,按照前面两条信息来看呢,这个信息应该是2075年2月15日,根据我们的计划,这一天是要略过木星的,大概是前后几天,难道说……我们这一天会因为木星而发生什么大的危机吗?”
“实在想不到……哎,是不是可以这样,我们可以不绕木星加速,或者只稍微利用一下木星,总而言之,只要我们避开,那就不会有大的影响,地球的速度慢一些就慢一些嘛,总比出什么事的要好。”
“周老,我是实在想不到那时候会有什么危机,有的话也应该是方方面面的,或许危机的源头在2073年、2074年才出现,我们现在只能根据现有的资料空想,那我们到底要想2073年的事,还是2074年的事呢?”
“按照这个逻辑,也或许这个危机的根源早就埋下了呢,比如2058年。”
崔旺还是一如既往的最后发言,没怎么仔细听其他老师具体说的什么,等别人都不怎么说了,他举起手。
“如果按照我们上次讨论的,这次的信息是让我们避免危机,还是在危机时做好准备?当然两手抓是更好的,那我们换一种思路想,如果我们这么做了,是不是可能会导致事情的发生,导致危机的出现呢?再反过来,同理想一想,如果我们不做的话,会不会也导致事情的发生和危机的出现,类似薛定谔的猫,但我要说是‘我的猫’,我不知道是因为我打开了盒子,猫才死的,还是没打开盒子,猫才死的,既然……我们第一次开会的时间是在这条信息出现之前,我们开了会,第三条信息还是发来了,意思是让我们想办法,还是不让我们立刻想办法,嗯……我是这种想法,在我这种想法之下,就显得比较被动。”
之后,一人说一段,每次说完都是短暂的沉默。
“嗯!我同意这种想法,既然我们是站在未来看过去,那么我们到底是在决定什么?我们讨论出来的内容,一旦形成了某种影响,又会导致什么?就像上个世纪末这个世纪初的科幻电影一样,明明知道未来的结果,想要拼尽全力阻止这类结果的发生,反而!却导致了结果的发生,当然,电影归电影,可我们的时间只有一次啊,两种可能,这就得抛硬币了,总不能即做,又不做吧?”
“周老,既然这条信息的来源依旧查不到,请问接收这条信息的设备是否连着网络,就算粒子加速器的实验接收装置没有收到这样的实验信息,那么有可能是被篡改的吗?资料上写着没有连接网络,那是内部人员吗?总之,这条信息是以图片的形式被我们看到了,这中间有没有人做什么手脚呢?我个人还是偏向于黑客所为,起码这个人是在帮我们,但不肯露面,又实在让人难以信任。”
“暂且相信吧,我们需要想一些对策。”
“万一前两次,这个人是在钓我们呢?我们在第三次上钩了,那怎么办?后果可是不堪设想,现在失败主义的思潮很紧呐,地面上有些人恨不得跟我们同归于尽,哎!我突然能想到一种可能,这些信息或许是外星文明发给我们的呢?或许吗?有一些高等文明在暗中帮助我们,大家怎么看呢?”
“哇哦,按照您这个想法,我更相信那些信息是未来的我们发给过去的我们的,也就是现在的我们,如果真是外星文明在帮助我们,何不做的明显一些,做的干脆利落一些,直接给予我们帮助才是他们应该做的,才能显示他们文明的强大,而不是偷偷摸摸发个可能不会被我们理解的数字信息。”
“其实,这没有什么上不上钩的,如果这个人的目的是扰乱我们的部署和计划,应该是不太可能的,难道我们的安全防线是纸糊的吗?我刚才想的,也有些朓了,需要冷静一下脑子,抱歉。”
黄鹤说完捏了捏太阳穴。
“是的,我们要立足于现实,对于需要在遥远的未来才能证明的东西,我们现在就没有必要拿来一遍又一遍讨论,虽然我们开的是未来式会议,但我们讨论的事情也应该是基于过去,合理推理预言出未来的延伸事件,或者关键事件,比如在二十世纪初期的经济学家曾经预言全球性的经融危机,这才是我们应该做的事情。”
“抱歉,这些日子,我苦于没有办法准确推断,独自分析也没什么结果,所以干脆开始胡思乱想了,不论内容怎么变,还是我们上次讨论出的结果,保护地球就要首先保护行星发动机,没有其他的更优解决办法,如果危机是来自我们人类内部,怎么说呢,相比之下那就更好解决了,跟人沟通,总比跟宇宙中的不确定因素打交道强多了吧。”
“有时候,人比那些还难以沟通,别说是打交道了,到时候可不是光靠谈谈可以解决的了,既然有这么多的信息传来,那我想以后的信息可能会精确到秒,那才是最吓人的,如果真到了那个时候,我真怀疑我生活在数字生命的世界,分秒不差,这才是最恐怖的,如果到了那时,就算有高人看星象能预言,这我就一点也不能相信了。”
周喆直觉得话题越说越飘,越说越虚幻,于是在他们每人说了好几句之后,将话题引到了火种计划上面,并且简单的介绍了火种计划,他对在场的几人,是十分信任的。
“火种计划?”
周喆直说:“是的,这是绝密中的绝密,大家可不要说漏了嘴,整个计划在筹备初期的时候是分阶段的,每个部门只能拿其中很小的一部分内容去做准备,没多少人知道火种计划的全貌,告诉几位,也是将地球的命运、人类的命运托在几位的手上,大家不必感到有多大的压力。”
话虽然这么说,但他们还是切实感觉到了身上的压力,必须得出点力了,但能做的也只有在开会的时候,将脑中的想法全部说出来。
在这次的会议上,几人甚至都不知道自己说的是什么,为了以后的会议内容能够刮到那张彩票,他们知道必须全完跳出自我本身原有的逻辑思维,只有这样才能在会议上提出令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的想法和点子,这才是有帮助的。
不用多做解释,大家都明白火种计划是为了什么,但是谁也没想到火种计划竟然是人工智能提出的。
“人工智能?竟然是人工智能提出来的?”
周喆直说:“其实不算是,在方舟计划对世界公布之后,有人就在网上,提出了火种计划,只不过那时候,网上众说纷纭,也就没有人注意和关注。”
“那这个人会不会是我们说的那个人?不过这么一算的话,就算那个人当时是一个十多岁的毛头小子,现在也应该六七十岁了,我们应该找到这个人吗?呃……要吗?”
周喆直说:“我让人去查了,这个人在五六年的时候,罹患辐射病,去世了。”
会议室中一阵沉默,提到火种计划,崔旺立刻有了想法,将手举了起来。
“我只是想了一下,火种计划将领航员国际空间站作为依托的载体,就一个,是不是有些少了,一个火种还是太容易熄灭,领航员国际空间站虽然有足够的资源和能源储备,可一旦出了问题,所有的航天员都要进入长期冬眠才行,这就说到了我们还需要发展最新的长期冬眠设备,冬眠的时间最好是以百年为一个单位来计算冬眠时长。”
崔旺想到了陈娇,停了一阵,然后继续说:“请先允许我悲观一下,如果在地球无法存在下去的危机发生时,怎么能确保领航员能够顺利逃离呢?地球都难逃一劫,领航员却可以逃脱,这其中当然有质量和加速度的问题,如果这么说的话,火种计划依旧需要保险,就像蒲公英一样,需要很多的种子,才能确保文明在各处生根发芽,我认为的这些种子,可以是我们所有的行星发动机。”
会议室一阵沉默后,傅老脱口而出,说:“蒲公英计划?”
崔旺觉得这个名字比较难听,不过也点头了,“行星发动机本身就具有推进能力,如果不是推动地球,它自己本身的动力是可以将自身推到很远的地方,推力是足够的,但我们现有的行星发动机是无法做到了,从建造结构上来看,它们不能脱离地面,独自在宇宙中朝着固定的方向前进,现在也无法再对行星发动机进行大规模改建。”
他在纸上随意画了两下,说:“下面,我说一下我的设想,如果我们的这一万座行星发动机能够像领航员空间站一样,里面承载着相同的火种计划的备份资源,包括信息数据库,种子库库,冷藏受精卵之类的,如果在未来流浪地球的任何某一个阶段,地球真就遭殃了,每一座行星发动机可即刻脱离正在爆裂的地表,虽然我并没有希望全部都成功,起码会有很多火种向着我们设定好的方向飞去,飞向多个恒星系统,或者都飞向一个或几各最近的恒星系统,我记得行星发动机中有550w,利用人工智能培育新的人类文明,那真是太悲伤了,我并不希望发生这样的事。”
有人举手了,问:“可现在的问题是,我们没有办法对行星发动机进行改建了,到时候所需的财力物力都是惊天的,如果非要改建的话,只能一座一座来,或者几座几座来,为了不影响地球的前进速度,按照我们曾经的建造速度计算,我们就按四座发动机来,啊不,十座!保守来说,十座行星发动机的改建时间为半年,一万座,可就是五百年啊,五百年的时间!”
崔旺点头,说:“您说的对,就算改建时间减一半,谁也没办法保证在这段时间里会出什么问题,这个呢,是我的设想,我们的北半球就像是蒲公英一样,发着蓝色的光,遇到危机大风的时候,行星发动机会随着危机不可逆的程度,各自出发,我依旧相信我们有这样的技术和能力的,但现在时间是不够用的,我们不能在原有的行星发动机上改建,所以我是想着……在南极建造蒲公英行星发动机,以相控阵阵列的方式建造。”
“相控阵?难道……”
崔旺点头,“对,您想到了,蒲公英行星发动机,在我刚才所说的构想中,以相控阵阵列的方式建造,是为了对其他的小型天体进行坍缩攻击,在必要的时候进行攻击,如果实在没有办法,还能立刻启动火种计划,大概是一千多座到两千多座,具体我没有计算过,平时蒲公英发动机是不运行的,但可以利用它们进行发电,而后利用地球环轨进行电力输送,只要电压足够强,就能够产生可以弥补地球磁场的磁场,如果有了电力的支持,我们在南极也能生活,并且建立相关的设施”
言简意赅。
会议继续开着,沉默又占了大半的内容,甚至是更多,都在各自思考着地球环轨和南极发动机在未来具体会产生的作用是些什么,有一件事情是非常肯定的,就是资源的消耗。
最后,未来式会议的成员基本上都是七嘴八舌说了很多,有时候想到必须马上说出来,只能过嘴,不能过脑子,可能一过脑子,有些想到的东西会因为脑中两套逻辑的冲突,而发生变化失去效用,在说了一堆之后,可能只记得几个表达的重要内容。
周喆直将会议内容的总要记录了下来。
崔旺又举起了手,说了一段他自己的看法,令在座的人再次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