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调换身份的时候，居然没人发现。”夏潼挺惊讶的。
    厉龙城看了女孩的手语，说：“施盼儿内向，她只需要安静地待在书房，等一两个小时后，再坐车出门换回来。”
    夏潼表示了解，这么短的时间，没人发现倒也正常。
    轮到厉龙城问女孩：“你们都在奥城，为什么不把盼儿送回施家？”
    女孩做手语：“盼儿伤得很重，我们怕送回去，有危险。有人害她，但我们不知道是谁，不敢轻举妄动。我和哥哥，都只是这里的小人物，普通平凡的市民，我们没有任何能力，帮忙找到害盼儿的人。盼儿醒来后，也没有想要回去。”
    “她为什么不想回施家？”夏潼疑惑，从女孩凝重的眼神里似乎领略到了什么：“是不是怕施大哥担心她？”
    女孩点头。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周词和施言斌说话的声音，两人散步回来了。
    女孩拽了拽夏潼的衣角，快速做手语，厉龙城翻译说：“她让我们不要告诉施言斌。”
    话音刚落下，施言斌就推开门走进来了。
    看到女孩已经醒来，他很高兴，双眼泛红，隐隐有泪光在眼窝里闪烁。
    厉龙城和夏潼让到一边。
    周词搬了张椅子给施言斌坐下。
    施言斌满脸笑意：“盼儿，医生说你的伤不是很严重，过段时间就能回家了，你能不能告诉爸爸，当年是怎么逃生的，怎么不回家呢？”
    “施大哥，告诉你个坏消息，盼儿的声带坏了，她现在无法开口说话。”夏潼说道。
    施言斌神色一震，含泪的眼神包裹着心疼，片刻后，牵起嘴角：“没事，爸爸请专家帮你治疗。”
    女孩从口袋里掏出一串紫檀木手串来，放在施言斌手掌心里。
    施言斌神色一怔，愣了愣，随即点点头，握住手串，握住女孩的手。
    护士进来，说到时间换药了，施言斌也该去做化疗。
    厉龙城和周词接他去，夏潼则继续留在病房里。
    对上女孩清澈担忧的双眼，夏潼用手轻轻抚摸她的脑袋：“放心吧，他们不会乱说的。”
    在他们待在医院的时候，奥城警察已经起底了谢东道，谢东道被拘留，各大媒体记者把警察局前厅挤得水泄不通。
    谢东道仍旧没有认罪，但他的妻子破天荒接受采访，在面对记者媒体问出“谢先生这些天的负面信息很多，你作为他的太太，对此有什么看法”时，谢夫人没有辩解一句，只是淡淡回复记者：“施先生不是都说了吗，还用得着我回应？”
    全城人哗然，谢东道每逢采访就提起谢夫人，虽然谢夫人没露面，但众人都知道他们恩爱，不曾想，谢夫人唯一一次发声，竟然是撕破谢东道的假面具。
    随后，记者又发现，谢夫人携带子女搬出谢家，住进自己在外的嫁妆别墅，算是和谢东道划清界限。
    ……
    一个月后，出院。
    周词再次支走施言斌，厉龙城和夏潼带着女孩离开施家庄园，回女孩的家去了。
    劳斯莱斯穿过城市中心，开往郊区，进入一个安静的村子，路上遇见的都是中年亦或者老年人，显然，年轻人都不住在村子里了，大部分都是留守老人。
    “月婵，你跟你哥在村子里的这几年，是怎么生活的？生活开支怎么办？”夏潼挽着女孩纤细的手臂问。
    女孩不再麻烦厉龙城，而是用夏潼给她的手机打字——
    【村子里的诊所是我哥开的，我平时给哥哥打下手。】
    “原来是这样。”说话间，夏潼往前的视线里装入一家简陋的诊所，有好几位老人家坐在大门口的白色塑料胶椅上吊点滴，一道身穿白袍的修长身影背对着阳光，弯腰在给一老人家打针。
    厉龙城下车，走进诊所。
    “诶？外村人来这看病的呀？”有个老人看着厉龙城这张陌生面孔，下了定论。
    听到这话，白袍男子转身看向厉龙城，只是一眼，男子就觉得来者不善，神色下意识机警起来，唇浅勾：“你气色看上去很好，不像是生病了。”
    “自然不是生病，来给你送人的。”厉龙城说道。
    哗啦——车门打开，夏潼扶着月婵下来。
    男子瞬间冲上去，双手扶着月婵的肩膀，神色紧张：“你怎么样？”
    月婵摇头，打手语：“哥，他们是施叔叔的朋友。”
    “你告诉他们了？”男子抬头寻找，却不见施言斌的身影，脸色更为凝重。
    看穿他在怀疑的夏潼说：“施言斌没来，他也还不知道月婵的身份，我们是送月婵回来看你，并且看看那个人。”
    这里人多口杂，夏潼并未挑明，相信对方会懂的。
    男子看着妹妹，妹妹点头，神色坚定，充分信任着夏潼和厉龙城，男子脸色这才稍稍松弛：“我叫许月华，我们的家在后面。”
    四人绕过诊所，到了后面一栋两层自建房。
    许月华带他们上二楼，推开冬暖夏凉的那个房间的门。
    呛人的药水味扑鼻而来。
    “咳咳……”厉龙城和夏潼不约而同咳嗽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