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子野拿出了张支票，那是白雪准备的。
陆子野顺手就从院长的桌子上拿出根看起来就价值不菲的钢笔来。
他的手从最后面开始写。
他先写了几个零出来。
看得院长一阵心动。
陆子野突然抬头笑得很甜：“你们平时一个病人的收治一年需要多少费用来着？”
“差不多五万块吧。”
其实这五万块都是多的。
大部分的病人其实已经是放弃治疗的状态了，就算使用昂贵的精神药物也不见得有效果。
所以他们会使用廉价的镇定药剂和保证他们夜里安静的催眠药剂，也仅此而已。
陆子野玩味地应了一句。
“嗯哼，那就假设这小鬼能活到八十岁吧。”
那么大致的费用是在三百万，可是陆子野却写了五百万。
给了院长两百万的操作空间。
“怎么样？”
“白小姐现在可以签字了吗？”
院长掏出了已有的授权合同还有病人家属须知，给白雪签字。
白雪秉持着自己的谨慎还是看了一眼内容的，然后她落笔签字。
走出了院长的房间，白雪心怀感激。
“还是你厉害，我实在是没办法和他们沟通。”
白雪之前也提过加钱，可能她说得太直接了，有种用钱砸人的感觉，让对方甩脸色没有答应。
陆子野却几句话就把对方带进了自己的节奏里。
他笑了笑：“问题不大。”
陆绿芒在院里的草坪等着他们，正蹲着似乎和旁边的病人交流了起来。
见陆子野来了，她惊喜地跑过来，说出自己的发现：“陆子野！他说他是从浪浪山上下来的，他说他们山上很多和我一样被野兽养大的孩子！他们还会奇特的功法……”
陆子野无奈地摁着陆绿芒的脑袋：“傻孩子，那是动画片里的内容。”
“……”
“他骗我！”
陆绿芒撸起袖子似乎想去跟对方干架。
白雪诧异：“你这妹妹似乎年龄不大。”
陆子野突然侧头瞥了一眼白雪的身形。
“其实跟你差不多大。”
“啊？”
他指的是年龄吗？是年龄吧。
陆子野解释：“她还真是在山上被野兽给养大的孩子，所以心智不成熟。”
白雪吃惊：“竟然有这种事儿……”
“放我出去！”
“我没病！”
“我没疯！！”
尖叫声刺入了在场所有人的耳朵里。
陆子野皱眉，对于听力敏锐的他来说，这种大声响其实格外让人难受。
不过这种台词应该说是精神病院里惯有的台词吧，有哪个醉酒的人说自己喝醉了？就像是有几个精神病人能够发觉到自己患有精神病呢？
“我要见陆华！”
“我没疯！我真的没疯！”
陆子野突然回过头。
白雪也注意到了，毕竟那人似乎离得不远，就在他们不远处的病房里，声音是从病房的窗口传出来的。
“陆华是……令尊的名字吧？”
陆子野也很诧异。
为什么陆华的名字会出现在这里。
白雪像是突然想起来了什么，她惊讶地捂住了自己的嘴巴。
“前几天我听说陆夫人精神失常，害了自己的亲儿子……给住院的陆大少爷拔了氧气管。”
陆子野这几天在外面当流浪汉，自然是没听到这小子，他问：“你听说的？”
连不愿意听八卦的白雪的耳朵都听到了这种消息，那么这事儿看起来流传颇广。
“你都知道了？”
白雪觉得探听别人家八卦不好，但是陆子野显然不知道，她算是告知应该也没什么问题吧。
“嗯……”
“那陆夫人是被送到这里来了吗？”白雪问。
陆子野当即迈开步伐。
“去看看。”
通过窗户应该很快能对应上病房，陆子野在靠近之前，就被人拦住了。
“这位家属不要再往前了，前面的病人很危险正在救治中。”
陆子野倒是没揭示两个人的关系。
他说：“我们去看看你们是怎么治疗病人的……”
医院强制治疗的时候，其实在合理范围内，很多家属也是无法接受的。
因为很多病人其实算不上是正常人了。
“这……”
院长注意到了陆子野二人被拦在这里。
毕竟是他的财神爷，所以他抬手。
“让白小姐他们两位过去吧。”
陆子野走过去，停留在了铁围栏的门前，看向里面。
那个头发杂乱的疯女人，身上还穿着她的巴宝莉，看起来的确是萧雅凝没错。
她似乎并没有注意到陆子野的乔装打扮。
陆子野看到他们拿着针剂打算给萧雅凝注射。
“慢着。”
陆子野开口，他的声音引起了萧雅凝的注意。
就算没那么熟悉的声音，在这种陌生的环境让人恐惧的环境之下还是显得那么悦耳。
“那个针打了她会睡着吗？”
“是的，会让她冷静下来。”
陆子野找了个借口：“那我能先和她说话吗？你们等会儿再给她打。”
“陆……陆子……？”
萧雅凝含糊地念着他的名字。
白雪见陆子野不想暴露身份，便顺口给他编造了个理由。
“我朋友正在做相关的研究。”
虽然这理由还是挺牵强的……
陆子野没有半点学者的模样。
院长特别嘱咐过了，陆子野是他们要特别关照的家属，他们选择了顺从。
“那你们聊完了再告诉我们。”
终于没有了旁人，陆子野靠近了铁栏杆。
“陆子野！你救我出去！”
萧雅凝张口就是命令的语气。
陆子野冷笑：“我记得我小时候我说，妈妈，你能不能和我玩，你能不能抱抱我，你可是毫不留情地拒绝了我，还说我恶心。”
“我……”
萧雅凝的确无从反驳，这些的确是她曾经做过的事儿。
陆子野说：“就算对待你一个陌生的，流浪到你面前的小男孩，你也不可能这样无情吧？”
“……”
“是我的错。”
萧雅凝眼神灰暗下去，像是放弃了希望的，她喃喃着：“是我……活该。”
陆子野说：“不过我倒是可以跟你做个交易，只要你给我的信息，有足够的分量。”
萧雅凝的眼球动了动。
“……你的父亲背叛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