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素醒了之后，甚至没有睁眼看过眼前的这个男人。
    高一舟求生欲在上，今天怕是把自己全部的脾气都压在了下面。
    他耐着性子跟方素说：
    “您只要出手相助，我愿意付出任何的代价。”
    “呵。”
    方素又笑了，好像是因为他说的任何代价，他还年轻似乎不知道任何代价的重量。
    到此，方素才算是第一次抬眼看过去。
    高一舟感觉自己被这双眼睛看过来，好像是被刺透了，全无秘密。
    方素态度轻蔑。
    “嗯，你急是应该的。”
    他这具躯壳，若不是因为他是高家的掌权人，怕早就臭在了病榻上。
    他现在还能动，那都是金钱堆砌起来的。
    方素的眼中，这好像是已经一具已经可以入土的尸体，但是还装着一个鲜活的灵魂。
    高一舟甚至因为她的判断有些兴奋。
    她当真这样神奇，只是一眼就看出了自己病入膏肓。
    “您、您能治吗？”
    方素有相当的傲骨，她最厌恶的怕就是这种质疑她的话。
    “呵呵，要不然你先从这里跳下去，然后再来找我。”
    方素知道，自己身在高家别墅的五层。
    这个高度跳下去，非死即伤。
    那对方素来说才是有意思的挑战。
    高一舟急切道：“您能救！？你要多少钱都可以！我高家都给得起。”
    “给得起？”
    方素打量了一下这个房间。
    这房间似乎是高一舟的书房。
    通过这个房间的摆饰，方素其实得以窥见高家的财力。
    在她看来，也就一般。
    “财富？几十年前，我享有龙国第二的财富，我想要的你未必给得起。”
    高叔听着，心跟着揪起来。
    这个女人想要拿下怕是费劲了。
    她不像是那个可以随意哄骗的大学生，没什么见识，蝇头小利就可以收买了。
    可这个女人的口气，不像是假的。
    主要是她的内容有些奇怪。
    她看起来很年轻，也不过二十出头的年纪，怎么张口就是几十年前？
    高一舟又道：“那……我可以为你办任何事儿！”
    方素更是轻蔑：“我能做的事儿，你未必能做到，我想要做什么事儿，何必要求你？”
    她眉眼弯弯，笑颜如花，在高一舟眼中却是极致的嘲讽。
    高一舟哀求：“那你要怎么样才可以出手……”
    方素救人，根本不在于普度众生，只在一个，有没有意思。
    按照陆子野的说法，这方素就是一个乐子人。
    有趣，她便会出手。
    没意思，那就算了。
    她哪儿管什么人命关天。
    “我不救。”
    高一舟急了。
    他的手摸到了自己藏在腿上毛毯下的枪，对着方素聚了起来。
    “这位……神医，你好像忘了，你现在是在我手上。”
    劝诱不行，那么，只能威逼了。
    高一舟认为，自己现在最大的筹码就是，自己正掌握着她的命。
    “你帮我治病，我肯定千金奉上把您安然送离，你若执意和我拉扯不答应，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方素看他拿出来的是普通的枪，竟然笑了。
    如果他拿出来的又是麻醉枪，说不定方素还真要戒备一下。
    可如果是这东西的话，她就无所谓了。
    “你随意。”
    高一舟觉得这个女人恐怕以为自己是在说笑。
    他竟然挪动轮椅，靠近了方素。
    想要把枪靠近她的头。
    可他天真了……
    除非是神话里的天之锁捆仙绳，以因果的手段绑住目标，无论对方变幻什么姿态也是会被束缚住的。
    这种人类的手铐绳子，想要绑住方素未免天真。
    方素早就改变了自己的手掌大小，从中逃脱。
    高一舟靠近，她就抬手，以自己的手掌堵住了枪口。
    “！？”
    “你什么时候……”
    高一舟下意识问。
    她什么时候逃脱了？
    方素冷笑：“一开始。”
    高一舟开枪，炸穿了方素的手掌。
    但是她感觉不到痛，她的手掌血肉模糊，可她的眼皮子甚至没有因此颤动一下。
    她反手攥住了高一舟的脖子。
    女人的手纤细美丽看起来并没有多少力气。
    可是高一舟却感觉的脖子上冰凉的触感，像是什么冷兵器。
    他的本能告诉他……
    只要他动一下，这个女人就能用指甲挑穿他的气管，夺走他的呼吸，又或者拧断他的脖子破坏他的脊柱和中枢神经。
    轻易就能要了他的命。
    外面的人听到枪声就闯进了房间。
    “少爷！”
    “一舟！”
    高叔毫不犹豫地对着方素举枪。
    他不信，一个人的动作可以快过子弹。
    就算是怪物。
    只要的打穿了心脏，打爆了脑袋也是会死的。
    方素对着高一舟笑了。
    她容貌娇丽，一笑起来也有点倾国倾城的姿态。
    “这就是你们求人的姿态吗？”
    “放开一舟！”
    高一舟身体虚弱，发不出太大的声音。
    可是他手下的这群人，嗓门足够大。
    高一舟汗颜。
    他切身体会才能感觉到方素的压迫力。
    在别人的眼中，被这样一个瘦弱的女人钳住脖子，好像是没有多少危险……
    方素皱眉。
    她像是觉得嗓门最大的那个高叔，有点吵。
    刚才被用来捆住她的金属手铐被她丢了出去。
    她丢出去的动作也没多凌厉，但是手铐却像是破风一样，击中了高叔的面门。
    这下高叔发出的声音足够大了。
    “我的眼睛！”
    方素砸的就是他的脸，他的眼睛。
    她用再大的力气，怕是会直接让他的脑壳缺上一块。
    围绕方素的人一部分人去扶起高叔，找人救治。
    另外一部分人，则是把枪上膛，随时准备击毙方素。
    而他们等待的则是高一舟或者高叔的一个命令。
    可这个命令高一舟不可能下……
    “年轻人不懂规矩，我可以亲自来教教你们。”
    陆子野赶到的时候，已经做足了心理准备。
    但他还是被眼前的一幕给吓到了。
    人间炼狱也不过如此。
    他知道方素的医术绝对不是悬壶济世的善举，她的能力绝对整个世界里排得上号的恐怖。
    “少爷，要不然您先出去……”
    像是考虑到了陆子野的心理承受力，宫九开口请示。
    “不用，我们先找到方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