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扯的吧？怎么可能？”
    罗航嘴上都是鄙夷，但还是按捺不住自己的好奇心。
    他还是有点脑子的，至少懂得善用互联网。
    他搜了——
    姓简的画家。
    结果还真让他搜出来了东西。
    “简墨，1970年生人，来自海市的知名画家，其父是水墨画大家简芳引，简墨师承其父……”
    罗航又去搜索了——
    简芳引的画值多少钱？
    “简大师逝世十三年，其晚年集大成之作山海永驻在香港落锤，成交价一千一百万元整。”
    罗航这次是真的吞了口水。
    他又搜简墨的画值多少钱？
    “几十万元？”
    他竟然突然放心了下来。
    他根本没注意到后面是有单位计量的，是10万元到30万元一平尺。
    那么一幅画下来，也要上百万了。
    “什么嘛，我还以为多厉害呢。”
    罗航嘴硬道。
    罗月听到了，翻了个白眼。
    “既然你觉得不值钱，你可千万不要碰它！”
    小姑娘用了有些孩子气的口气：“你碰它你就是狗！”
    “谁稀罕？”
    罗航摔门。
    陆子野带着画，难得回了家。
    正巧碰到陆华用过晚饭后，在侍弄园子里的花草。
    他看到陆子野，便打趣：“你这小子，重获自由过分放肆了，这都多少天没回家了？”
    陆子野拿着手里的画卷做开脱，他说：“我这不是出去搞了些好东西回来嘛。”
    陆华走到了陆子野的身边，问：“画？谁的？”
    陆子野展开卷轴。
    要不是这画是陆子野从简墨手里亲手拿过来，陆子野是真不见得能辨认出狂放的字体是简墨的名字。
    印章更因不是简体而有些难以辨认。
    可老东西陆华却认得：“简墨？”
    陆华问：“你什么时候还研究起书画了，竟然还从在世画家手里搞出这么幅画来。”
    墨迹是新的，也从未听说过，好像是新作。
    据说这简墨对自己严苛，作品不顺意就烧了撕了，但凡能流出的都是佳作，所以即便他在世作品价格也是不低。
    不像有些画家，不爱惜笔墨羽毛，随手画几笔就出来参展拍卖，把自己名声搞臭了，价值也低了。
    可有句老话，艺术家作品最简单的升值的办法，就是身死。
    更有想押宝的人，珍藏简墨的作品就等着这位在世的作家年迈去世，相比手里的作品肯定能翻个几番来。
    更有人预估，这简墨怕是能超越其父。
    陆子野瞥了一眼老爸。
    告诉他，好像也无所谓。
    “就，我自己搞个工作室玩，请了个画画的小丫头，结果没想到他爸就是简大师。”
    陆华竟然向他投来了探究的眼神。
    不过可能他这个动作也只是出于习惯，而并非针对陆子野。
    陆子野有所保留，陆华反复试探，这父子也的确是奇怪。
    陆子野说的是工作室，也没说是厂，甚至是商会。
    陆华在试探他说的真假。
    “巧合？”
    潜台词就是，难道不是故意拉拢？
    陆子野呵呵一笑，嬉皮笑脸：“要不是她自己跟我说，谁知道的这世上还有一幅画能卖这么贵，结果连个车都没有的大画家啊。”
    陆华也确认：“嗯，简大师的确很简朴。”
    据说这位大画家曾莅临自己画作的拍卖会，结果他穿着磨出了毛边的外套，提着自己用了几十年还印着国庆快乐的保温杯就去了，差点被保安误以为是乞丐。
    陆华问了：“所以你那工作室干嘛的？”
    陆子野寻思一下，回答：“找点事儿做？”
    他回答得稀里糊涂，可能就是因为，他根本就没有正事儿做。
    倒是也符合他的人设。
    陆子野以为对他的问话就结束了，没想到陆华竟然对他伸出了手。
    陆子野诧异地看他。
    “画，送我吧。”
    “嘶。”老头竟然主动向他索要物品。
    “上次为了你，我把简墨大师的父亲简芳引的一幅画送给了白家，现在我的书房有了空位。”
    “你还真敢要啊？”
    陆华问：“臭小子，我跟你要过其他的东西？”
    陆子野心痛地伸手。
    的确是个他无法拒绝的理由。
    没事儿，简璇子还在他手上。
    今后他大可以挟女儿以令画家，向其父再要一幅画来。
    简墨送的这幅画也是有心了。
    平常，画家送画都要写上赠某人。
    受赠的人如果追求的是心意，那这样是好的。
    可陆子野是俗人。
    他可能更喜欢价值数字，没有赠词的话，画作明显是更值钱的。
    “那你可要帮我好好保存。”
    陆子野这话倒是像他这个被宠坏的骄纵儿子，有点没大没小。
    更重要的是，宣示主权。
    “呵。”陆华也是无奈地笑了一声。
    “行。”
    平时，陆子野和陆华的交流无非是：
    给我钱，我给我玩具，给我摆平点事儿。
    陆华事事都答应，但是却话不多。
    今天是难得的，陆华有了点属于长辈亲人的“聒噪”来。
    “对了。”
    “你有空也给白雪赔些礼去。”
    陆华竟然会照顾白雪的情绪？
    他瞥了混账儿子一眼，说出了真相。
    “如果白家落败，白雪这个人倒是可以用。”
    “哦。”
    在陆华这个人眼中，怕是人只分好用的工具、没用的工具和陆子野。
    陆子野也不懂，陆华为什么要养一个自己。
    不过陆子野这个儿子混账，但是在这种事儿上还是听话的。
    陆子野给白雪发了消息。
    “请你吃饭？”
    远在白家的办公大厦里。
    回归的白总远比之前的白总更加的冷静务实，甚至效率至上，有些冷漠无情。
    白雪再次回到公司，其雷厉风行的手段的确震慑了不少的人，让他们不再嚼舌。
    此刻，她却对着手机露出了严肃的表情来。
    “白总是有什么不好的消息吗？”
    在白雪身边的是她新的助理。
    这次她吃一堑长一智，新助理是她从高校聘请的优秀毕业生，她也亲自去学校回访了其档案。
    不过她也没有完全信任，这次她多留心了些，没有上来就把人当姐妹。
    不过这丫头是个有眼色的。
    看白雪面色严肃，就警觉了起来。
    她立刻严阵以待，害怕从白雪的口中听到什么棘手的消息。
    “咳，不是。”
    “是我个人的事情。”
    助理疑惑，个人的事情怎么比先前听闻白家其他公司受重创的时候还要严肃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