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航不耐烦地回问：“你又是谁？我找这个人有事儿。”
    简而言之，你是碍事儿的，给我滚蛋。
    可对方却站在了骗子中介的前面，气势不凡：“啊？这小子是我手下混生活的，你有什么事儿直接跟我说。”
    罗航这才打量起这个人来。
    打眼一看，对方姑且不是他惹不起的有钱人。
    这个天气让面前这人也不得不披上了毛呢外套，不过还是有点过时的上海滩风格。
    不过他的外套里面还是花衬衫，甚至脚上蹬着一双清凉的洞洞鞋。
    罗航问：“你是他的领导？”
    花衬衫笑了笑：“呵呵，我是他的老大。”
    罗航心生嫌恶，这用词，他们不就是混混嘛。
    那他不会是被一群小混混骗了吧？
    罗航问：“那你知道这小子骗了我十万块钱吗？”
    “十万块钱？”
    混混老大恼怒起来，抡起巴掌就往中介身上的扇。
    “他妈的你小子！自己私吞是吧！”
    罗航感觉事情差不多有点眉目了。
    混混老大点起了烟，做起了自我介绍：“你叫我阿飞就行，他们都叫我阿飞哥。”
    “我的确在帮我老板做点生意，不过这小子……”
    说着他还踹了身后那人一脚。
    “我明明告诉他们中介费就收一万，可是他居然要了十万！”
    事实摆在面前，罗航现在不得不承认，他的确被骗了。
    这让他尤其难堪。
    “你这个王八蛋！酒桌上跟我称兄道弟的，你居然骗我！”
    他恨不得现在上前把这小子撕开，把属于自己的十万块钱掏回来。
    可阿飞却拦住了他。
    “放心，我是道上混的，多要了你的九万块等我让他吐出来，回头肯定给你。”
    罗航半信半疑，可是看到阿飞凶恶的眼神和刀疤，他不得不信。
    “那你怎么给我啊？”
    他倒是务实。
    阿飞说：“那你给我留个电话吧。”
    他边记录着，一边质问着。
    “除了你是不是还有其他人做了这种事儿？”
    可小弟中介支支吾吾没说出个人话来。
    阿飞咒骂了一句：“妈的，这群人都不老实了，你等我回头就跟老板说。”
    阿飞看似自顾自的抱怨话让罗航动了一点心思。
    可罗航现在也不敢询问。
    他掂量着，难道说，这个阿飞才是真正能见到老板？能和他们所谓的老板说得上话的人。
    “我记下了。”
    阿飞看起来并不擅长用手机，摆弄了好久才存下了电话号码。
    然后对着罗航摆摆手。
    罗航反复确认：“你可一定要找我啊。”
    等着罗航走远，阿飞才把地上那人给拽起来。
    怪不得他刚才无法完整表达自己的意思，只能发出阿巴阿巴的声音，因为阿飞把他拎起来的时候，他明显想骂人。
    看他的口型，骂得可能还挺脏。
    可惜他像是被割掉了舌头的人，又像是被人掐断了声带，完全无法发出声音来。
    阿飞笑了笑：“别急啊哥们，我这就去给你解开。”
    原来在小区的拐角，还停着一辆车。
    陆子野正靠着车门等着。
    那哑巴继续开始嘴巴开开合合。
    陆子野迈着悠哉的步子晃到了他的面前：“你现在还可以庆幸我不会唇语，不然你的舌头可以真的跟你说拜拜了。”
    哑巴被陆子野撂下的狠话吓得闭上了嘴。
    陆子野是打完巴掌再给甜枣，他从兜里掏出一叠票子。
    “这是你来当道具的谢礼，我可是没让你说一句话，也没让你背叛你的主子，只是抓你来演个戏，你会帮我保密的吧。”
    哑巴瞥向那叠钞票。
    他像是掂量出了具体的数量来，然后他眼珠滚动像是在思考。
    陆子野也不急，他也没用更多的话来劝说。
    没一会儿，对方点头了。
    陆子野把钱放到了他的腿上。
    “宫叔，给他解开吧。”
    点穴，一种非常好用的武学。
    陆子野觉得很好用，而且列入了自己的待学列表里。
    “啊——啊——”
    那小子尝试着发出声音来。
    他也没见过这种超凡的手段，一度以为自己真的被宫九给掐了声带。
    可他能说话了，开口却是一句：“你们到底是什么人？”
    这句话，甚蠢。
    陆子野根本都不想回答他。
    来时陆子野甚至没换车。
    他就这样让宫九叔开到了镇子上的小道里。
    罗航每每下车都要反复确认他的保时捷和临车的距离，陆子野不同。
    陆子野这车，他硬造。
    管他剐蹭的，车不就是出来开的嘛。
    但凡这人有脑子记下他车的车牌和型号，便能知道他的身份了。
    他直接问，那就是蠢。
    陆子野说：“放心，我和你们没仇，我只是和刚才那个蠢比有点意见，我不会耽误你们做事儿，你们也只是少了一单，别计较那么多。”
    话说到这份儿上，他如果原模原样的转达，就算是方家的人也说不出个不乐意来。
    那蠢货却摆谱上了。
    “可是……”
    阿飞一巴掌又拍在了他的脑袋上。
    “你钱握得倒是不想撒手，废话怎么那么多！”
    “差不多得了，少爷又没有亏待你，你赶紧带着钱滚蛋！”
    刚才他们是表演的老大和小弟，不过现在看阿飞真的有老大的气质。
    蠢蛋小子晃晃悠悠站起来，被阿飞一脚踹走了。
    他也不想再自找没趣把钱揣进怀里溜了。
    陆子野赞赏：“做得不错。”
    阿飞嘿嘿一笑。
    陆子野叮嘱：“记得晚上给他打电话。”
    “诶！好嘞！”
    晚上，阿飞如约拨通了罗航的电话。
    “罗航先生，您住哪儿啊？我来见你。”
    他的声音有点急切，像是有什么事情。
    阿飞的确是按照约定的时间，甚至提前了半个小时打来的电话，罗航见他还算可信，便直接报了自家的地址。
    今天妹妹罗月不在家，也适合他来招待客人。
    罗月据说去探监了，要给他们老爸告状去。
    告吧，告吧！
    罗航不屑，从小到大女人就会告老师告家长这点小手段，嘁。
    “你来了。”
    阿飞连门都不进，直接拽着罗航在门口商量。
    “兄弟，我得跟你说个事儿。”
    罗航看他神神秘秘，心里也没了底。
    “什么？”
    “其实……”
    罗航看他支支吾吾，反而更加着急了。
    “其实什么啊？”
    “其实我手下那小子不该告诉你是金矿的啊！”
    罗航皱眉：“你这话什么意思？”
    阿飞挠挠头：“我不知道那小子告诉你的是金矿，而我们老板交待了，那要卖的那座山只是个适合育苗的荒山。”
    罗航急了：“你是说，根本没有金矿！？”
    阿飞想堵住罗航没个把门的嘴巴的，还抻头向外面看了看。
    “小点声啊，大哥。”
    说着他自作主张地把罗航拽进了屋里，还紧闭大门。
    “我这么跟你说吧，十万，的确是金矿消息的价格。”
    阿飞从怀里掏出个金矿原石来：“其实……我们老板都不知道那是个金矿。”
    罗航看着那还看着还包裹在碎石中的金子，他问：“什么意思？老板都不知道？”
    阿飞透露：“老板不干了之后，就把他那荒山留给我看着，我是无疑之中发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