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有什么可证明的,自己上去看看不就知道了?”
沉乐强忍着翻白眼的冲动,对方客客气气地前来问询,倘若自己摆出一副爱搭不理的模样,就坐实了他们那“无礼且缺乏教养”的恶名。
“……”王建设噎了一下,这丫头说话真的一点儿不委婉,看向民兵连长嘱咐道:“国有,你带着几个人上山去找一找。”
“好。”马国有正有此意,连忙叫上几个兄弟上山。
“我也要去!”苗青草一脸担忧地看着,外甥身后的大山,生怕宝贝孙子在这深山老林里遭遇不测,扯着嗓子喊道。
听到这话,王建设只觉得头疼心累。他娘虽然走得早,却给他留下了一堆,不省心的亲戚。
他很清楚舅娘的性子,如果不让她跟着一起上山,那接下来肯定会有的闹。
但让她跟去吧,又怕她会给大家添乱子。
王建设为难地看着她,苦口婆心地劝说道:“舅娘啊,您就别瞎掺和了成不?您就在山脚下,等着国有他们回来吧。雨后山路不好走,万一您出了什么事,我怎么向舅舅交代?”
苗青草觉得这话晦气,连吐口水,“呸呸呸,你就不能说点好的?我能出什么事,没事都能被你咒出事。”
“……”王建设苦笑了一下,见她没再坚持上山找人,心中微微松了一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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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乐心想等会儿,国有叔把那两个混球找回来,他们身上的那些伤痕,肯定是隐藏不住的。
为了避免待会大队长媳妇和苗老太太借题发挥,找自己的麻烦。沉乐决定还是先把话,挑明了比较好:“大队长,有件事情我觉得必须,先跟您讲明白才行,您可别怪我不客气。”
“我这次能从鬼门关,捡回一条命来,是我运气足够好,不是王宝蛋和许前的仁慈!”
“死里逃生后,我受到了刺激,咽不下这口气,所以没忍不住,出手狠狠地教训了一下,您的宝贝儿子,还有许大宝!”
吴梨花勃然变色,快步走上前去,严厉地质问道:“沉乐,你对我家宝蛋,做了什么?”
苗青草怒不可遏,那张本就刻薄的面容,此刻变得狰狞可怕。
她凶狠地盯着沉乐,声音中透露出一丝威胁,“死丫头,如果我家大宝有丝毫损伤。哪怕只是少了一根毫毛,我也绝对不会轻易放过你!”
白茯苓将沉乐紧紧地护在身后,眼神冰冷地回瞪着,眼前这俩胡搅蛮缠的人,“你们要干什么?想要打架不成?我人还在这里站着,你们就敢明目张胆地威胁我的孩子!真当我不存在吗?”
话音刚落,她便弯下腰,伸手从自己的小腿处,摸出一把匕首来。
随着一道寒光闪过,匕首瞬间被白茯苓打开,紧握于手中,不善地盯着她俩。
但凡两人敢冲上来,她就敢给她们来一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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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嚯~”
众人吓得纷纷往后退了几步,脸上露出惊愕的神色。
他们万万没有想到,看起来娇柔美丽的白茯苓,竟然会有如此刚强的一面!
更让人惊讶的是,她居然随身携带着危险的刀具!
大家不禁开始回忆起,自己与白茯苓相处的过往,反思自己有没有得罪她。
得罪肯定是得罪过,但她从来没有露这一手。若是早知道她随身带刀,谁敢去招惹她啊,嫌命长活的不耐烦么?
白茯苓最在意她家孩子,刚才对沉乐指指点点的几个人,纷纷心虚地往后退,躲在人群中不敢吱声。
张大娘跑得最快,鞋子跑掉了都不敢回去捡。原本还想阴阳怪气的骂两句,这下是不敢再张嘴了。
“妈,我这也有。”
沉乐看着母亲的举动,不由笑出了声,拿出背篓里的镰刀,她和妈妈不愧是母女。
“梨花,快回来!”
王建设看着这惊险地一幕,不禁吓得浑身颤抖,警告她,“白茯苓,杀人是犯法的!”
“沉乐,你别什么都跟你妈学。”
“茯苓,你冷静一下。”
“对啊对啊,有话好好说嘛,千万别冲动啊!”
“真的没必要走到这一步……”
周围旁观的人,也纷纷加入劝说队伍,畏惧地瞥了沉乐一眼。
这对母女,一个比一个疯狂。
“我现在非常冷静,请不要胡思乱想。我只是把它拿出来,看一看罢了,吓到你们真是不好意思。”
白茯苓的目光缓缓地扫过,周围那些恐惧的面孔,嘴角微微扬起,露出一抹淡淡的笑容,没诚意地道了个歉。
他们也是搞笑,劝她不要乱来,劝她教育好孩子。怎么不劝大队长秉公处理,教育好自家孩子?
柿子专挑软的捏,但她真有那么好捏吗?
“……”
众人被她看得不寒而栗,纷纷避开她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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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茯苓看向黑着脸的王建设,毫不畏惧地说道:“大队长,我家乐乐差一点,就死在你儿子手里,这件事情你必须要给我一个说法!”
“我女儿打他们,那是因为他们罪有应得。这么小的年纪心肠如此恶毒,就算打死了也是替天行道。”
“如果你不给我个交代,那我就只能去公社,找领导做主了,这世上总有能管事的地方。”
大队长听着她的威胁,脸色阴沉,偏偏还不能反驳。
沉乐十分笃定,足以可见他那糟心儿子,真干了这种缺德事。
王建设憋闷道:“你放心,这事会给你个交代的,等国有把孩子带回来了再说。”
白茯苓牵着沉乐的手,说道:“行,那我就先带着孩子回家了。乐乐受了不小的惊吓,她和小雪的精神损失费,一分也不能少。”
众人:“……”沉乐脸色,还没他们白。
他们被白茯苓拔刀吓到,更需要一份精神损失费。
“!”
陈雪没想到自己还有钱拿,惊喜地看向白婶子。想到这钱估计落不到她手里,明亮的眼睛,瞬间灰暗起来。
沉乐感觉到好友低落的情绪,捏了捏她的手,小声给她出主意,“钱自己收了,或者你拿到钱,立刻去学校报名。”
“……”陈雪神色纠结,拿不定主意。
王建设的面色阴沉得,仿佛能滴出水来。自从他担任大队长以来,还从未像今天这般感到如此憋屈。
他紧紧咬着牙关,从牙缝里挤出一个字:“行。”
白茯苓转身带着两个孩子离开,压根不管他们什么反应。
“梨花,你要赔钱吗?反正我不赔,要钱没有,要命一条。”
苗青草不想赔偿,精神损失费给白茯苓,但又忌惮对方手中的武器,不敢轻易上前阻拦并与之理论,待人一走强调道。
吴梨花:“……”说的谁想赔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