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确实是有关系。那些花瓣中，混有能使人产生幻觉的药。
    再加上花蝶姑娘跳舞时，手脚上的铃铛发出的特殊音律。
    两者相加，诱使在场的人跟随她的动作，所以他们才开始脱衣服。”林秋儿继续解释道，
    “如果你们刚才没有吃下，我拿出的解药。
    那么，外面那些陷入幻觉，跟着一起脱衣服、一起跳舞的人中，就有你们的英姿。”
    她话锋一转，带着几分戏谑的笑意看向墨言休，“嘻嘻……墨公子，你说我是不是应该感到遗憾呢？”
    墨言休猛地一惊，他怎么觉得林姑娘话里，似乎带着几分“好遗憾你没中招”的意思？
    林南夜和林南月也看着坐在对面的墨言休，脸上露出不怀好意的笑容。
    此时，门外传来了翠云楼侍者上菜的声音，他们便暂时中断了这个话题，等侍者将酒菜送入房间。
    一盘盘精美的花朵形状的点心，以及新鲜的时令水果摆放在桌上。
    随后，几个侍者搬进一架古琴，放在房间的中间位置。
    等到一切布置就绪，一个身穿素白色衣裳的女子缓步进入房间。
    她轻轻一福身后，用细声细气的声音说道，“小女莲香见过各位客人，不知道可有想听的曲子？”
    “选一首舒缓的，先弹来听听。”林秋儿看着这个穿着素雅的花娘点了点头。
    之前她还担心会来一个像花蝶一样的女子，现在看来这个莲香还算符合她的要求。
    莲香抬头看了一眼发话的林秋儿，发现主座上坐着林秋儿，还有一个一脸冷酷的男人。
    墨言休这个同知家的二少爷，反而是坐在下座。
    看来上座的两人身份不凡。
    莲香心中暗自庆幸，幸好刚才听了老鸨的话，没有摆架子拒绝来墨二少爷的房间，否则就错过了这样两个身份不凡的贵人。
    想到这里，莲香姿态优雅地走到古琴前坐下。
    她看向林秋儿和顾安清两人，露出恰如其分的微笑，说道，“那莲香，就给两位贵客弹奏一曲《入梦吟》。”
    林秋儿点头表示同意，她端起桌上的酒壶倒了一杯酒，轻轻抿了一口。
    然而，眉头却微微皱起，这酒的口感不合她的口味，淡得跟水差不多。
    她之前在临高县喝到的果酒的难喝是又酸又涩，都是一样的难喝。
    墨言休开口吩咐道，“那你就弹吧，弹得好有赏。”
    果然是混迹多年的老手，说话间便流露出一种不羁的潇洒。
    莲香看回答的是墨言休，内心有些不满意，但看到上座的两位少爷都没有提出异议，于是便将手放在琴弦上，使出浑身解数弹奏起《入梦吟》。
    一曲终了，余音绕梁。
    在场的人久久没有出声，仿佛还沉浸在那美妙的琴音之中。
    墨言休率先回过神来，赞叹道，“果然不愧是翠云楼最擅长琴艺的莲香姑娘，听此一曲，我大概可以三天不用吃饭了。”
    莲香听到这样的赞扬，脸上的自傲之色不禁流露出来。
    她故作矜持地回道，“贵人谬赞了。这麟州城里还有比莲香更善于琴艺的人。莲香的雕虫小技，献丑了。”
    “墨兄说得没错，莲香姑娘的琴艺果真不错。”林秋儿一手举着酒杯，抬头看向屋檐某处，随后又将目光转向莲香，一脸专注地问道，
    “墨三少爷宴客那晚，是不是也是莲香姑娘弹的琴呢？”
    此言一出，屋内的气氛顿时变得微妙起来。
    墨言休一脸惊讶地看着林秋儿，他记得林姑娘说过他们是这两天才来到麟州城的，怎么现在又说起五日前翠云楼的琴声呢？
    是他之前听错了，还是林姑娘在试探莲香呢？
    虽然心中疑虑重重，但墨言休脸上神色丝毫未变。这么多年来在花楼里混迹，他也并非没有长进，至少现在他就做到了面不改色。
    顾安清眯着眼睛看向墨言休，担心他会说出一些不合时宜的话来。
    看到他如此识相后，便又收回视线，继续把玩着手中的酒杯。
    林南夜和林南月两人，经过这段时间与林秋儿的相处，已经逐渐习惯了她的惊人之语，处变不惊。
    这也让莲香没有对林秋儿的话，产生怀疑。
    “如果是五日前墨三少爷请客时的琴音，那却不是莲香所弹奏的。当时献琴的是灵雀。”
    莲香虽不愿意承认，但那天在场的众多宾客都知道是谁献的琴，如果她说谎，随便找一人就能揭穿。
    林秋儿没想到会在这里听到灵雀的名字，那个曾经红极一时的翠云楼头牌，一年前嫁为人妇，如今又重新回到了这风月之地。
    真是可惜可叹！
    “灵雀？我听说她一年前就赎身了，怎么还会在这里？”林秋儿故意露出困惑的神情，看向莲香。
    莲香掩嘴轻笑，解释道，“少爷说得没错，灵雀一年前确实嫁作良家妇。
    但不久前，她主动离开了夫家，请求老鸨让她回到翠云楼。”
    “真是可怜啊，原本以为能过上安稳的生活，没想到还是回到了这里。
    那她现在，在吗？我挺想听她弹琴的。”林秋儿脸上露出遗憾的神色，心中却另有想法。
    莲香看出林秋儿对灵雀似乎特别感兴趣，便继续说道，“少爷来得稍晚了些，灵雀前天已经离开了翠云楼。”
    “离开了？”林秋儿心中不禁生出疑惑，继续追问，
    “翠云楼的老鸨，不看重灵雀吗？怎么会让她随意来去呢？”
    莲香脸上露出一丝讽刺的笑意，但很快收敛起来，解释道，
    “灵雀当年在翠云楼时，日日贵客排着队等她露脸，为楼里赚足了银两。
    她的离开，想必也有她自己的苦衷。而且，灵雀并未卖身给翠云楼，只是挂名而已，所以自然是想来就来，想走就走。”
    顾安清也听出了其中的不寻常之处。
    一个未卖身的姑娘在花楼待客，嫁为良家妇后，又再次回到花楼，现在又突然离开。
    这其中，必定有别人所不知的隐情。
    事有反常，其中就必有蹊跷。
    林秋儿对灵雀的反常行为生疑，决定深究下去。
    “五天前她为墨三少爷献琴，难道有人不满意吗？怎么又离开翠云楼了？”林秋儿继续追问。
    “听说是她又爱上了一个男人，那人要去幽州府谋生，所以她也跟着离开了。”莲香解释道。
    突然，她像是想到了什么，脸上露出了一丝古怪的表情。
    “怎么了？”林秋儿敏锐地察觉到了莲香的变化，追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