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懿。”
许懿已经被贺寂州囚在这郊外水湾别墅已经三月有余。
贺寂州叫许懿不应。
应该说自从他囚了她之后,他不论怎么叫喊她,她从来不做回应。
贺寂州跑着上了三楼,看见许懿好端端得正在阳台给花草浇水施肥。
匆匆忙忙的步子转而才悠闲下来,他慢慢走过去,倚在落地窗边。
看着她曼妙的背影。
“你对着它们,倒是比对我有耐心。”
“是啊,毕竟它们不会讨人嫌。”
许懿想也不想,和他唇枪舌战已经成为她的本能了。不论他说什么,她都习惯怼他。
贺寂州也不恼,他走过去,轻轻环住许懿的腰。
“如果你愿意和我结婚,我可以立刻放你离开这里。”
结婚结婚,又是结婚。
许懿打心底不可能和他去领证。
“我到底还要说多少遍。如果你非要结婚不可,你大可采用技术手段。不用过问我。”
她想单手挣开他的怀抱而不得。
又是看着搂的松而已,他用着劲。
“许懿,如果我们结婚了,我们也像老漠那样大办一场婚礼。让全世界的人都知道你是我的新娘。好不好?”
“不好。”她立马就拒绝。
许懿放下浇水施肥的工具,用力挣开贺寂州的手,贺寂州也松了劲,让她挣开。
她往楼下走。
贺寂州也不着急追。
他就坐在阳台沙发上,打开手机监控,一路看着许懿进了厨房。
许多年前的错误他不会再犯。但他也不急着告诉许懿。
他们已经领证了。
如她所愿。
用的是科技手段。
陆相挽一路走着,直至上了家庭司机的车。她带上车上放置的墨镜,坐在司机正后方,那个他看不见的地方。
默默地哭出来。
那是无声的哭泣。
是她在隐忍。
也是她在无声地用眼泪发泄。
所有的恐惧,悲伤,失望。
车一路开到了红珊瑚别墅。
一下车,她就接到了电话。
“大嫂,我是薄何初。”
“有什么事吗?”她的声音隐隐约约嘶哑呜咽着。
“大嫂,你没事吧?”沈青柠听出来陆相挽不对劲。她好像是哭过的声音。
“你开的是免提吗?”
“大嫂介意的话,我……”
“我不介意。”陆相挽不想在这些无谓的事情上纠结。
“所以有什么事吗?”
“二哥打你电话打不通,所以拜托我给你打个电话。他还说一个月的约定别忘了。”
陆相挽脑子里呜噔一声。
一个月。
照日子算,明天就是薄盛来勒令她和薄时漠离婚的最后期限。
她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他还说什么了?”
薄何初有点忘记了。
他眼神求救沈青柠。
“他还问你,晚上要不要来老宅吃个饭。”沈青柠还记得。
这是薄盛来邀请她来,当面警告她的邀约。
“好,我来。”
陆相挽告诉自己不能慌。
她迅速上楼敷眼膜洗澡,收拾好自己,又画了个底妆。遮住黑眼圈和哭得红肿的卧蚕。
到薄家老宅的时候她已经错过饭点。
她不慌不忙,往东时别墅那条小路走。
“你来晚了。”
薄盛来如往常坐在那个阴暗的角落里的那把椅子上。
“我们还真是默契。”薄盛来就猜到陆相挽会在这东时别墅的小路上找他。
“你想说什么,不妨直说。”
陆相挽已经猜到他会拿未婚先孕,名声败坏逼她。所以这一路上她已经想好了对策。
“一个月。我说了给你一个月的时间,让你和薄时漠离婚。不过,现在看来,你没有离婚的意思。”
薄盛来的声音像是从地狱来得般寒彻透骨,陆相挽偷偷发抖,使劲攥紧拳头,逼自己冷静。
逼自己说话不能抖。
她笑着看向薄盛来。看他像个索命阎罗般朝自己走来。
“这婚,如果我想离就能离,你也太高看我了。”
“只要薄时漠一天不和我提离婚,我一天就是这薄家太太。你瞧瞧宋慧琴。”
“我和她有什么两样?”
薄盛来瞧着陆相挽的样子,心里嫌恶,她和宋慧琴确实无异。
“是没什么两样。”
他恶狠狠得,像是吐唾沫样的吐出每一个字。
“不如这样,你给我出个主意。如果能让薄时漠松口,又不失我的名声,我愿意照着做。”
她笑着说。
“你……”
这难题她是推给他了。
“薄盛来,你一个家财万贯,自诩聪明睿智的人都想不出来,怎么能为难我这样一个弱女子。”
薄盛来也是没有见过如此会讨价还价的女人,他越来越是嫌恶得很。
见他没反应 陆相挽只能用最后一招。
“如果你不愿意,你大可发出去。”
“凭薄时漠的公关能力,把这项丑闻当做绯闻和谣言压下,也不是做不到。”
“你威胁我?”
他恶狠狠的 ,就差掐着她的脖子。
“是。”
薄盛来笑了,大笑。
“如果薄时漠真这么护着你,你何必大老远跑来听我威胁。”
陆相挽极力克制自己,保持冷静。
“我不是听你威胁。”
“薄时漠那样对我,我只是想要离婚而不得,所以来向你讨教而已。”
这口吻和表情,她说的还真像是毫不在乎的样子。
薄盛来上下打量陆相挽。
他心里量她也不敢撒谎。
“好,那一言为定。”
薄盛来转身离去。
陆相挽看着他一路走远,在小路尽头消失不见,她总算是松了一口气。
饶是从前,薄时漠是会帮她。
可他现在失忆了,若是知道了她是未婚先孕,怕也是会觉得,原来她是不检点的女人吧。
她心里还念着他救她的好。放不下这段情。
她不愿意和他离婚。
起码现在她不想。
她就是想试试。
这样用命救她的男人,到底对她能有多狠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