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九十章 不暗话
作者:临江渡   病弱太子妃超凶的最新章节     
    原来是这样。
    李寿点点头,他不仅从孟十三口中得知与降妖师相近的另一个名词猎妖师,还彻底分清降与猎的区别:“你刚才说你怀疑先二舅母之死乃是邪祟所为,此中可有依据?”
    “吴氏给了我一支我母亲生前常用的海棠金簪,簪上有血迹,此乃其一。”孟十三能向李寿当面道出曾氏之死的蹊跷,自然也不会相瞒这一点儿,“其二,我祖母院里的赏夏,她的娘给了我一块我母亲生前用过的帕子,上面绣有一个‘弯’字,同样染有血迹。”
    李寿沉吟道:“你是怀疑这两样东西上面的血迹,都与邪祟有关?”
    他是顺着孟十三的言语往下推测的,而孟十三因着手头上的事情太多,或者说正事儿太多,以致她想查的事情有很多,但都得分个先来后到、轻重缓急。
    故而正如李寿所言这般,她虽是有疑,然目前为止,她也确实只是疑。
    孟十三道:“尚未得到证实。”
    “尚未得到证实?”李寿疑惑,以他了解的大表妹,是一个干就会干到底的女娘,为何此事儿却是未有推进?
    “也不是我不想去查,而是我手头上的事情不少,缺少人手,再则就是我母亲之死到底是年月久远,便是有痕迹可证实我所疑为真,那也早被岁月冲刷洗净。”孟十三详细地解释道,“故而我要查,有人手去查,只能从染血的金簪和染血的帕子,这两样旧物入手。”
    还有赏春外出遇袭的家人,实则她也曾疑过其中是否有关联,然此疑较起她猜测曾氏之死非是病亡,还要更缺少证据。
    不过更只是她的猜想罢。
    着实拿不出来说。
    听到缺少人手,李寿想了一番孟十三身边的人,想罢后不再纠结这个问题:“照你所言,此事儿便是有疑,要查出真相亦是艰难。”
    “我不怕艰难。”孟十三说道,“此事儿虽大,却也已经过去这些年,再等等亦无妨。待目下之事都了结,我会亲自查,查它个水落石出。”
    还曾氏一个真相,也算替原主尽孝了。
    “那你目下之事,都包括哪些事儿?”李寿问道。
    孟十三竖起葱嫩的手指头答道:“一,灯山坍塌之事。二,略阳水患之事。三,查清我梦到的墓埤坟丘主人身份之事。此三件事儿为大事儿,必须有个结果,除却此三件事儿,还有一些小事儿,我便不与殿下啰喽了。”
    李寿听到孟十三不和他啰喽其他小事儿,不禁失笑:“你当真是比孤还要忙。”
    “还好,还好。”孟十三小得意地答道,“我的日子,确实过得甚是充实。”
    “灯山坍塌一事儿,与略阳水患一事儿,背后都与孤的二哥脱不了干系。”重提起略阳水患一案,李寿的眉心紧锁,似是有散不尽的郁郁,“父皇执意保他,孤就算是跪死在御书房,亦改变不了父皇的主意已定。”
    “火不够旺,那就再添一把火,让火烧到足够旺,旺到足以让所有人都能感受到火舌的燎原。”孟十三直视李寿,“殿下不必为此忧愁,陛下乃是为人父,人心又是肉做的,难免狠不下去手。”
    “你是想搭上灯山坍塌之事,与略阳水患一案并起,双头齐进,给父皇压力?”李寿亦有此打算,而灯山坍塌之事,也确实是一个机会。
    只是他没有想到,她竟是与他想到一块儿去了。
    “便是添头,那也得有足够的份量才行。”孟十三认真地说道,“灯山坍塌一事儿,同样有多名无辜百姓而亡,不管是被压于灯山之下狠狠砸到,还是去岁略阳水患洪灾夺走的略阳百姓的多条性命,都在用性命向陛下诉说着——君,当以民为天!”
    “父皇自是明白,水能载舟亦能覆舟,只是……”李寿迟疑了,他还是没有完全的把握,“夭夭,他是孤的父皇,打小他将孤当大魏储君来培养,近在咫尺,日夜相伴,已过十数年之久,没有谁比孤更了解他。”
    孟十三道:“殿下是想说,陛下懂这个道理,也在乎大魏子民的生死存亡,只是一旦有了取舍,只要另一方是陛下更在意的人,那么老百姓就会被毫无犹豫地牺牲?”
    “父皇对二皇兄……甚好。”李寿苦涩一笑,“孤可以肯定地告诉你,如若没有孤,又或者孤无法活到登基的那一日,那么父皇一定会择选二皇兄登基。此结果,不会有变。”
    “殿下这般笃定,那定然是不会有错的。”孟十三顺着李寿的思路想下去,随后提出问题,“那殿下告诉夭夭,略阳水患之事,殿下打算怎么做?还有朱知县,及其一家,殿下既是先容他跟着殿下自略阳悄然进京,后又亲自在陛下跟前求得能暂留于京城的恩典,那么接下来殿下又要如何安置朱知县与他一家老小?”
    “略阳水患一案,孤既是重提,还亲自到略阳暗访取得实证,那么不管父皇认不认,孤都不会放弃。”李寿接着道出自己的打算,“灯山坍塌一事儿,孤与你想的一样,亦认为此中可大做文章,继而让背后的二皇兄暴露出来。正如你所言,一次不成,那便两次,筹码叠加,叠到足够的火候,孤便不信父皇还能压得住。”
    孟十三露出笑容:“殿下英明。”
    “夭夭,此殿内墙前,就你和孤两个人,咱们就明人不说暗话了,如何?”李寿狭长的双眼微眯了眯,眯出荡漾着的一条波浪曲线。
    长相生得好,也是十足的诱惑。
    孟十三于心里默默嘀咕完,而后也学李寿笑得把一双眼眯成一条细缝:“殿下想问夭夭什么,直问便是。”
    李寿道:“咱们先撇开你刚才列出来的这三件事儿。”
    “好。”孟十三同意。
    “先说说,前些时候你上青北山,说是上香,实则是为了直上道观后面的坟丘,对吧?”李寿问。
    孟十三嗯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