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莫提着纸灯笼,小心谨慎地推开了离长乐城外城地下水道很近的一间房屋大门。
王昆吾在他的说辞下答应和他下赌注,十贯钱,他一定能拿到。
正当元莫在一片暗淡、随时会被发现、提心吊胆的氛围下聚精会神地寻找库迪勒余党盗取军械的主要目的时,背后传来女声。
“洞察力真不错!还找到这儿来了。”
他嗖的一下从地上站起来,转身,见来人是月琉璃,拍拍胸脯,
“原来是你啊!吓我一跳。”
月琉璃拿着与浅紫罗兰纱裙极为搭配的烟熏紫色团扇轻扇,未张口,“嗯哼。”,一声算是回应。
“你怎么跟来的?你们如意楼不营业?现在可是晚上!”元莫郁闷了,漂亮的姑娘讹上他,他是该高兴呢?还是高兴呢?
“晚上怎么了?我要服务的对象是你,你在哪我就在哪呗!”
她得了老板娘的赏识,已经从舞姬转入幕后,负责给舞姬编每日晚上的群舞。
“你…你这是讹上我、赖上我了呀!”元莫表情丰富,压着低声吼。
“嗯,你答对了,谁叫我是你的债主。”月琉璃嫣然一笑。
“你……我……”,元莫被气得连说话都说不清了。
那钱是怎么欠下的,不就是月琉璃勾着他进房间的吗?最后怎么成了他欠她钱了!
是被讹的!关键他还有一点心甘情愿。
“不是要找东西?”月琉璃挑了挑弯眉。
“对对。”
元莫想起正事,此地不宜久留,转身,便用树棍在观察已久的火盆堆里翻找。
“果然在这儿。”元莫在火盆里拾起一块块被烧成碎渣的纸片。
月琉璃也走过去帮忙捡,“烧得模糊不清了,你能辨别?”
“我一向洞悉世事,就这还难不倒我。”
元莫抬眸,雪亮的眼睛看着月琉璃,仿佛里面散发着睿智光芒。
“是嘛?好厉害啊!元公子真是举世无双,那图上显示是指向哪,看出来了吗?”
月琉璃睁着晶莹剔透的双眸,看着他,表情要有多真诚,就有多真诚。
她一点都没有阴阳怪气的意思,真的!
“额!烧得太厉害,暂时看不出。”
元莫立马垂眸,默默拾烧纸块,他就是想在幽清的环境皮一下而已。
两人拾完,打道回府。
元莫打开家门走了进去,发现一旁的月琉璃还跟着,“你怎么还跟着我?我已经到家了!不用你再送进屋内了吧?”
“这脏是脏了点,但空间还是挺大的。”月琉璃不回答他的话,而是点评了他的家。
并且她打算住下了,反正已经被他打上讹他的标签,何不进行到底?
随她看吧,元莫走进屋内,将桌上的东西抚开,把长乐地图摊在桌上,又把拾来的碎纸片倒在地图旁,一片一片去对着辨识。
月琉璃也走过去,在他旁边坐下,帮忙拼图。
元莫在做正事时,格外认真,因此,两人都安安静静地拼起图来,莫名的和谐和宁静,在橙黄的烛灯下,似岁月静好的画卷。
碎片多又被烧得模糊,两人弄得很晚才完成拼图的全貌。
月琉璃拾起团扇,团扇顶尖轻触玲珑鼻,小小的打了一个哈欠,眼角不自觉有小泪珠溢出。
她睁开眼时,水粼粼的双眸出现在元莫眼前,以及长卷的睫毛悬了一滴极小的水珠,莫名惹人怜爱。
许是烛光柔和,元莫情绪受影响,升起了想替她抹掉眼泪和抚摸她头的冲动。
他连忙撇开视线,将地图收起,神情有些不自在,“今夜太晚,你先睡…我的床吧,我睡地板。”
“滴,攻略对象好感度为25。”
月琉璃的困意一下子被系统的电子音吓跑,嗯,她清醒了。
元莫的话音刚落,月琉璃像只花蝴蝶似的踮起脚尖蹁跹的,就飞落到他的床榻上。
元莫转身,就要去睡地板,略抬眸就见床榻上的月琉璃一只手撑着脑袋,媚眼含情如细勾,勾引着他。
她躺下的姿势妖娆,将藏在紫罗兰纱裙里的身子,衬得更显神秘诱人。
当真危险又迷人!
她抬起另一只白皙、捏着团扇的手,那烟熏紫团扇便掩着她的半边红唇。
她红唇微张时,显得微掩的上唇,红得诱人,浅露的上齿,更是白得耀眼。
“元公子,这是你的床,大胆一点,一起睡不好吗?”
“对,这是我的床,所以你睡地板,我睡床。”
不愧是如意楼经调教过的女子,就是开放,元莫有些后悔,他就不应该怜惜她。
“你是不是对我的话有什么误解?虽然这是你的床,但我是你的债主,四舍五入就是,你是我的,床也有一半是我的。”
“所以你要不要大胆点和我一起睡?”
月琉璃躺在床上滚了一圈,留了一个很大的床位,眼神示意这是给他留的。
可不能让攻略对象睡地板,要是睡得腰酸背痛,岂不是要怪她。
毕竟有好感度在,相当于她有把柄落他手里,被他拿捏住了。
元莫见美女邀请入榻,心有所动。
而且地板确实不是人睡的,更何况床还是他的床,怎么能让讹他的人给占了,但…
他想到她武功高强,会不会把他噶了?
月琉璃躺好,媚眼如丝地看着他,柔声催促,“快来呀!这儿有一半是你的床,你不睡,就是给我了哦!”
床是他的床,睡地板总归没床舒服。
元莫内心越来越挣扎。
“你该不会是怕我吧?怕我打你?”月琉璃侧着身子,无辜地小眼神看着他。
元莫被看得心虚,确实怕被打,但他是不会承认的,毕竟她也没真动手打过他,
“谁怕你啊!”
“不怕!那你还不过来睡?放心我对长得好看的人,从来不动用武力。”月琉璃再次抛诱饵。
她的意思是说他长得好看?果然月琉璃一定是被他俊俏的外表迷住,才讹他的吧!
高兴不过三秒,可这是好事还是坏事?
“你睡吧,我熄烛火了。”
元莫想了想,他是男人总不能真占女人便宜,他说完,默默去熄了烛火,走到床下的地毯上睡。
月琉璃勾起唇角笑了笑,元莫瞧着放荡不羁,但内心深处还是十分有原则的。
第二天卯时,元莫手搀扶着背起了身。
因为床上的月琉璃还在睡觉,他也不敢疼得呼出声来,他利索地拿了昨晚辛苦拼得的长乐地图去四方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