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珩,你在找什么?”
那木汗进大毡房就见杜思珩将自己的床铺翻得乱七八糟。
“啊!找到了。”杜思珩在角落里翻出原主妈妈给原主的小毛巾。
一条刻有她名字的小毛巾。
突然杜思珩的眼泪不受控制地往下流,原主的执念也太深了,睹物思人。
一个身影在头顶笼罩,她还没抬起头看去,就被拥进泛着青草香的怀里,一只大手掌落到她头顶上抚摸。
轻柔的声音从头顶上方传来,“思珩,别哭,这里也是你的家。”
“哥哥,我想回一趟上海。”杜思珩停止哭泣,从他胸膛上仰起头来说话。
那木汗心一颤,难以置信地看着她,“你…你想离开草原?回上海?”
声音低沉又压抑,像失了魂,那感觉就像她骗走了他的心,又要将他丢弃似的。
杜思珩见他误会了,立马解释,“不是的,哥哥,我想你带我回上海,问完话,得到我想知道的答案,我会跟你回来的。”
“真的还会回来?”那木汗半信半疑。
杜思珩点点头,“哥哥相信我,我会跟你回来,我还想和你、和萨仁娜额吉,还有伊德尔阿爸生活。”
“好,哥哥带你去,别哭,草原也是你的家。”那木汗紧紧将她搂住。
“嗯。”杜思珩本来也没想哭,安稳地靠在他的胸膛上。
两人同萨仁娜说了回上海的事,萨仁娜同意了,只是她会很担心和不舍得他们。
萨仁娜花了两天时间给他们准备去上海的行囊,原本萨仁娜打算在工社直接给他们换一套上海人穿的衣裳,但杜思珩让她直接换布匹,她会制作。
两天后,杜思珩穿上白色上衣配粉色短裙,而那木汗青蓝色上衣配黑色短裤。
两人穿得大方又休闲,背上行囊,在萨仁娜万般叮嘱(照顾好你妹妹)下,出发。
两人先乘车到呼尔浩特,再搭火车到上海。舟车劳顿,杜思珩几乎是在那木汗的怀里睡着过去的。
而那木汗不同他是第一次坐火车,也是第一次出远门,同时肩负了保护杜思珩的责任,一路上都十分警惕。
在车上花了两天时间,终于抵达上海,上海那么大,她去哪里找妈妈?
“番番101,用到你的时候到了。”
“在呢,亲。”
“导航到杜思珩妈妈处。”
“好嘞,高级番番,有这个功能。”
届时,杜思珩脑子里出现导航路线,她拉着那木汗的手,穿过两条街,在公交路牌上等公交,她脑海中的导航很高级,连等公交时间都有标明。
“思珩,你对这里好熟悉。”
那木汗不知为何心里会有一种失落感,虽然他也到了他家姑娘以前生活的地方。
但见到这里的繁华,他的姑娘对这里又那么熟悉,想必是研究路线,研究了好久,那么想回家,她还会跟他回去吗?
“也不是很熟悉,我那会儿还小,过去的事情,都不记得了,我是看路牌走的。”
杜思珩心虚得摸了摸鼻子。
“那我的思珩很聪明。”
那木汗听了心里稍微安定了些,抬手揉了揉杜思珩没有编辫子的头发。
杜思珩弯眸一笑,眼里满是狡黠。
脑海中的导航显示公交到站时间的10s倒计时,杜思珩便见公交真的在靠近站点,这个导航的gps功能很强。
公交到站后,杜思珩拉着那木汗上车,双层的公交车位置很多,两人并排坐。
上海民风开放,即使在公共场合她搂着他、靠着他,也不会有人说闲话。
到站后,又穿过一条街,到了一栋写字楼前,杜思珩才意识到他们来到的是妈妈的工作单位。
“哥哥,我妈妈在这儿工作,我们先到处逛逛等我妈妈下班后,我们再过来。”
杜思珩乖巧地仰着头同那木汗说话。
那木汗扬着阳光般的笑容,朝她点头。
两人在附近街逛了起来,渐渐地手里多了许多小嘴碎,“哥哥,巧克力,你说萨仁娜额吉会喜欢吃吗?”
那木汗嘴里被杜思珩投喂了一块苦中带甜的巧克力,就像小时候一家人去工社,小杜思珩给他投喂冰糖一样。
那木汗真诚地点点头,“额吉会喜欢。”只要是杜思珩送的,无论是什么都会喜欢。
杜思珩笑着说,“那就多拿两盒,给乌木棋、黄宝哥、马正元来点。”
那木汗吃味儿,“你咋对他们那么好?”
杜思珩笑盈盈看着他,软乎乎地回答,
“因为他们是我的朋友,而哥哥是我的男人,我知道哥哥不爱吃。”
那木汗笑了,笑的像得了糖果的小孩。
杜思珩看到糖果店对面有一家照相馆,“哥哥,我们去拍照吧!”,拉着那木汗的手就往对面去。
出了照相馆,两人有了首张合照,那木汗看着照片中依偎在他身上的杜思珩,心里像掺了蜜一样甜,他要永永远远揣兜里。
“哥哥,妈妈快下班了,我们过去等。”
杜思珩脑中的导航又倒计时着妈妈的下班时间,她同那木汗说道。
两人刚到写字楼,杜思珩显示的妈妈所在位置标志与她所在位置的标志达到交汇。
她抬眼望去,就见一个披散着有些泛白的长发,背着一个挎包,脸上缀着少许愁容的女人,两人仿佛是有感应一般视线交汇。
女人停滞良久,露出淡淡笑容,朝她点点头,正要走时,就见女孩从男孩的包里翻出一条小毛巾。
那条毛巾,她记得,永远记得。
她激动地朝她跑去,抓着她的手臂,“女儿,你是女儿,你是杜思珩对不对?”
杜思珩没有说话,而是将手里的毛巾往前递了递,毕竟她也不是真的杜思珩。
女人松开她的手臂,接过小毛巾,打开看到小毛巾边边上确实是她十年前绣的杜思珩名字,她拿着它捂住胸口,哭泣起来,不知是喜极而泣,还是忏悔而泣。
女人用手背擦了擦眼泪,挤出慈爱的微笑,看着杜思珩说,“思珩,是妈妈对不起你,走,跟妈妈回家,回家吃饭。”
杜思珩抓住那木汗的手,并没有跟着她离开,而是仰头看向那木汗。
女人顺着她的视线看去,问,“思珩,这是?”
“他是我哥哥,那木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