启祥宫
嘉贵人早早洗漱好,坐到榻上,只为了等待魏嬿婉加入的消息。
“怎么样,考虑的如何?”
嘉贵人见魏嬿婉来了,掀开眼皮,又轻轻垂下,开口继续接着昨日让她考虑的事。
即使嘴巴有些红肿,依然不影响她风情万种的气质。
魏嬿婉面无表情地给她行礼,只有心里知道她有多愤恨,“奴婢魏嬿婉给嘉贵人请安,开始最后一次的十掌。”
不知不觉中,惩罚已接近尾声,魏嬿婉还觉得不够,说什么今日都要用尽全力。
“当真没有考虑?你……”
“啪~”嘉贵人的话还没说完,就被掌掴了一嘴巴子,声音异常清脆响亮。
仅仅一掌,嘴巴肉眼可见地迅速隆起,又红又肿。
即使不上唇脂,也红如初凝的鸡血。
嘉贵人被抽得一愣一懵的,反应过来,又被狠狠抽了一掌,疼得她眼冒金星。
眼眶的泪水在打转儿,极尽屈辱,她也忍着不落泪,不能白白让人看了笑话。
“你……”她不顾嘴唇的疼痛,想继续激化魏嬿婉,然而刚张开嘴,就被沉重一击,巴掌正中一点落在她的齿间。
一颗牙齿受不了打击,牙齿连接的齿肉渗出了血,沾染了红肿的唇尖。
这下好了,真连口唇都不用上,血液的正红釉色,与她极为相配。
放大的疼痛,再也让她开不了口,也不敢开口。
因为魏嬿婉手下根本没有停留时间,扇完一掌接一掌。
魏嬿婉快速抽了十下,一点也不含糊,抽完也不逗留,“嘉贵人,半个月的惩罚已结束,奴婢告退。”
魏嬿婉说完,转身和耿直一起离开。
被扇得发髻微乱、口角溢血的嘉贵人,冲着魏嬿婉的背影吼,“魏嬿婉,你最好别落在我的手上。”
她手抓起桌上的珐琅彩碟子,就朝魏嬿婉的背影扔去,然而没中,砸在地下落得个七零八碎,她自己也毫无形象可言,疯癫。
……
翊坤宫
阿箬接过倚云递过来的漱口盅,喝了一口,含在口里,耳边是倚云为魏嬿婉说话的声音,“娘娘,嬿婉姐姐昨日不是故意的。”
“嬿婉姐姐,平日都极为细心,定是在嘉贵人那儿受了气,昨个儿才不小心打翻了茶水。娘娘,您饶恕嬿婉姐姐一回吧。”
“奴婢知道娘娘是心疼嬿婉姐姐的,要不然昨夜也不会特意让奴婢拿膏药给嬿婉姐姐敷手上被烫灼的伤口。”
“昨夜,嬿婉姐姐手也未敷,看着膏药忏悔一夜都未入睡,今日一早起身就去了启祥宫。”
阿箬将漱口水吐在希儿端着的水盆里,又接过菲儿递过来的毛巾,才轻,“嗯。”,一声,回应倚云。
有些憨憨地倚云不明白娘娘的“嗯”,算是原谅还是不轻罚的意思,但到底闭了嘴,以免惹娘娘不快。
阿箬坐在妆镜前,看着镜中的倚云拿起云梳,给她梳理发丝。
魏嬿婉走了过来汇报情况,“娘娘,嘉贵人的掌嘴惩罚已经结束,奴婢…奴婢昨夜……”,说到昨夜的事有些嗫喏。
阿箬朝她伸出一只手,微张口,仅倾吐出一个字,“来。”
魏嬿婉不明所以,愣愣地看着阿箬白皙嫩滑的手几秒。
那手仿佛有魔力般,吸引着她的眼球,不自觉就将自己的手,放在了上面。
替阿箬梳头的倚云,惊讶地瞪圆了眼,张圆了嘴,幸而手下的动作未停止,也没影响她流畅地编发髻。
“烫伤好些了吗?”轻柔的声音,加上温润柔滑的手抚摸着她被烫伤的手指,让她呆愣得过神来,一股温暖从心底散开。
手指忍不住轻颤,眼里蓄着泪水,摇摇欲坠,婧妃娘娘是在这个世界上,除了凌云彻外,第二个关心她的人。
她“噗咚”一声,跪了下来,眼泪也抑制不住哗哗啦啦流下脸颊,
“娘娘,昨夜都是奴婢的错,要不是奴婢起了不该有的心思,也不会打翻茶几。”
“还请娘娘责罚,但奴婢请求娘娘,不要将奴婢调离,奴婢想伺候娘娘一辈子。”
阿箬笑了,镜中的她笑靥如花,“傻丫头,哪有伺候一辈子的,难道不想嫁给凌云彻了?”
魏嬿婉闻言羞得红了脸,“娘娘,奴婢还是想伺候您。”
阿箬拉了拉她的手,“好了,起来吧。”她顺势站了起来。
“原谅是一回事,罚也是要罚的。”阿箬接着开口,“倚云升为翊坤宫的一等宫女,嬿婉你就接替倚云原来的位置吧!”
“是,谢谢娘娘的开恩。”魏嬿婉并无怨念,反而觉得娘娘罚轻了。
倚云插珠钗的手一顿,面带惊诧,口齿喃呢,“娘娘…”
阿箬提手轻拍倚云的手背,安抚,“没事,你可以的。”
倚云没再拒绝,而是插好珠钗,屈身行礼,“谢谢娘娘提拔。”
起来时,与魏嬿婉视线相撞,两人默契地又无声笑了。
准备好后,倚云跟着阿箬去长春宫给皇后请安,而魏嬿婉留在了翊坤宫。
魏嬿婉看着她们离开的背影,一股暖流划过心间,也渐渐明白娘娘的用意。
不是贴身宫女的她,不用跟着娘娘去见其他妃嫔,自然就碰不到嘉贵人了。
免得嘉贵人记恨,寻她麻烦。
……
夜黑风高,一个鬼鬼祟祟的身影进入延禧宫库房,从怀里掏出一包料,打开,手抖料落到仪贵人的炭火中。
鬼鬼祟祟的身影走后,没多久,又一个身影闪了进去,没过一会就出去了。
……
翊坤宫
辰时,阿箬请完安回来后,坐在榻上刚抿了一口茶水,魏嬿婉手里拿着裹成一团的手绢进来了。
“娘娘,凌云彻让奴婢将这手绢盛的东西交给您看。”
魏嬿婉将手绢递到了阿箬面前,又接着开口,“凌云彻是在延禧宫库房的一箱炭火里挖出来的。”
阿箬接过手绢,用护甲划了划,“嗯,是朱砂。”
“那仪贵人?”魏嬿婉闻言一惊,仪贵人的胎怕是保不住了。
“对了,娘娘,还有这个。”
魏嬿婉从怀里掏出了一个小妆粉盒,解释它的来源,
“是凌云彻跟着延禧宫的小福子,发现他鬼祟的将此盒子放到了娴妃的妆匣下。”
阿箬打开粉妆盒,嗅了嗅,果然是沉水香的气味,合上,看着魏嬿婉说,“你让凌云彻午时到翊坤宫一趟,避着人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