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无奈身有隐疾,二十四岁时身染风寒,不治身亡!”
“砰!”
茶杯应声碎地!
萧听云猛得站起身,声音有些发抖,“你、你方才……说什么??”
裴予宁平静甚至于冷静的回望她的视线。
萧听云简直要疯,他方才说的到底是什么意思??
不治身亡??
那他呢?!!他到底又是谁??
为什么成了大齐的陛下?
难不成……他是假冒的!!
萧听云一时间脑子飞过无数的想法,只恨不得没有一个是真的!
裴予宁依旧脸色平淡,不见任何的慌张。
“你快说啊!你方才、方才说的到底是什么意思?!”萧听云原本提高的声线到最后又不得不降下去!
生怕因为自己的不小心,让这个天大的秘密被公之于众。
萧听云有些后悔为什么要听他的故事,告诉自己不就相当于多了一份危险?
这种关乎后宫前朝的隐私怎么能就这么被他大摇大摆的讲出去?
萧听云着急的不行,裴予宁却突然轻笑一声。
看的萧听云恨铁不成钢,低声怒道,“你笑什么?难不成你是骗我的!?”
这句话一下让萧听云眼睛一亮,“你是不是骗我的?”
裴予宁收了笑,探出手试着去牵她的。
萧听云这时候也顾不得什么与他生气的事情,乖乖的任由他牵,还在认真的等他的回答。
结果只听到裴予宁轻声道,“这个故事……是真的。”
“那个人不治身亡,女子没了儿子虽然伤心欲绝,可剩下的皇孙年纪又太小,大齐岌岌可危。”
萧听云愣在原地,半晌思绪都无法回笼。
裴予宁捏了捏她的指尖,手指纤细,指甲圆润饱满,白色的月牙很是可爱。
等到他再次说起那个故事时,声音里多了几分不可言喻的寂然,“在他病重的那段日子,女子身边的嬷嬷提醒了她一句话,让她做了一个大胆的决定,她对自己的儿子同样讲了一个故事,不过故事的主角却不是自己,而是我!”
“都道女子运气好,认识了先帝,又怀有龙嗣,天性活波美丽动人,可谁都不知她生的不是一个儿子,而是双生子。”
萧听云喃喃,“双生子?”
那裴予宁便是那第二个了?
萧听云怔住了半天,可大齐皇室双生子视为不祥……
那便择其一弃之……
萧听云不敢相信真的会有母亲会放弃自己的孩子?
可她从未听闻太后有过双生子的消息,那便只有一种结果:太后隐瞒了双生子的情况,并且偷偷处理了其中一个孩子。
裴予宁声音淡淡,“我自有记忆来便生在寺庙,待到启蒙时,突然有一天,来了位老人将我送至淮州裴家,后来我便一直隐居其中,跟随裴氏族人学文习艺,在外我的身份是远房父母双亡的遗孤,可裴氏长辈皆知我的出身,视我为污点。”
萧听云脑子里瞬间勾勒出一个小小的人被自己亲族所不喜的画面,眼眶发酸。
他如此清贵的人应该被人景仰,怎么会是污点?!
他该多么绝望才会如此稀松平常的说出这番话来!
没有父母,亦没有真心以待的亲人,他的世界该多么冰冷如霜。
“女子决意让远在裴家的他入皇宫做自己儿子的替代品继续成为大齐的陛下。”
“虽然那人起先并不同意,只想亲眼见一见那从未谋面的弟弟,可终是抵不过女子的劝说。”
“他如他们的愿悄悄进了宫,见到了两人,那与他一般无二的脸让他心里有了些许波动,原来……那便是家人,可他得知了两人的用意后,那点温情也渐渐被打破,那张脸开始渐渐消瘦,起初他只不过是帮着在外露面。”
“后来那人哭哭哀求他,甚至毁灭他身为国主的尊严跪下求他,他盯着那张脸,还是妥协了自己。”
“别说了!”萧听云红了眼睛,哽咽道。
“你不是替代品,你是裴予宁,你是水中月,天上雪,你从不是污点。”萧听云拉住他的手,哽咽激动的反驳他的话。
裴予宁微微一笑,替她将泪给擦干净,“哭什么?如今是我好端端的站在你面前,我觉得也寥寥慰籍。”
“你是不是傻啊!?你说让我不用不高兴,谁对不起你就让谁原谅你,可你为什么要如此妥协自己?”萧听云模糊了视线,心疼的厉害,大声的斥骂他!
“你不是喜欢游学吗?你不是也没见过大漠的月亮吗?!你不是喜欢那满塘的莲花吗!?你为什么要那么委屈你自己!!”
她没想到原来是这样,真相居然如此荒唐,太后为了自己的孩子便要舍弃另一个孩子。
甚至于将他丢回那个视他为污点的家族中去!
长大后又要将他拉回那个毫无温度的牢笼里,那里是孪生兄长的妃子孩子和母亲,唯独没有自己的影子。
他那张脸还要被继续利用存续别人的影子过活!
萧听云咬着唇痛哭,扑向他的怀中。
裴予宁牢牢的接住她,将她环在自己身前,娇软的女子此刻满是泪痕。
“不用伤心,此事已过去,我虽不想告诉你让你徒增伤感,但我更害怕你从此对我心怀怨怼,继而疏远我。”裴予宁将头靠近她的颈窝,温声道。
他不希望她对自己有所怨恨,他知道她在乎什么,更知道自己应该解释清楚令她安心。
“我从未有过怨怼,我只是感慨我遇见你时太晚了些。”
裴予宁眼眸温柔,对他而言,什么时候都不晚,只要是她就可以。
“宫中那些女子我从未与她们接触过,那些孩子也不是我的。”裴予宁认真的同他解释。
萧听云闷声道,“我知道。”
那些女人都相当于他的大嫂,他怎么可能再同她们在一起?
“所以大漠的月亮我能不能与你一起去看?”
萧听云颔首,“能,不禁看大漠的月亮,以后还要种一池塘的莲花,以后咱们想摘多少就摘多少!”
裴予宁低哂,“好,听你的。”
萧听云脸一红,什么就听她的,目前他们可是什么关系都没有,就算那些女人孩子与他无关,但是毕竟他是名义上的丈夫和父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