灰衣人看了一眼刀剑老人,好奇的问道:“你认识我师傅?”
刀剑老人笑道:“早年有幸,与独孤大侠有些交情。”
灰衣人突然大声道:“老头,你别忽悠我,快把你的宝剑拿出来,跟我比一比谁的剑更厉害。”
刀剑老人笑的更开心了,道:“还真是什么样的师傅教出什么样的徒弟,你的脾气跟独孤方简直一模一样...只要你告诉我你的名字,我就请你一起去看那柄宝剑,你看怎么样?”
灰衣人道:“你让我说名字,我就说名字吗?我凭什么告诉你?”
刀剑老人垂头思索了一番,突然笑道:“独孤门。我说的不错吧。”
灰衣人道:“你这糟老头子,既然知道我的名字还来问我。”说完理也不理刀剑老人就走到李天龙的旁边坐了下来,问道:“喂,把你的水让我喝一点。”李天龙笑了笑,用手指夹了一个酒杯摆在独孤门面前,满满的倒了一杯酒。
“咳..咳..咳..”一阵咳嗽声传到众人的耳朵里,整栋楼顿时静的可怕,然后众人就看到一个人,一个很年轻却又不是那么年轻的人。
因为当你看他第一眼时,你会觉得他很年轻,但是如果你仔细看时,却又觉得他似乎已有四五十岁,等你感觉他是四五十岁的时候,他看起来又仿佛是起八十岁的老头子。
为何如此年轻的人,为何却比同龄人都要老?
这个人的脸上没有丝毫表情,似乎早已忘却了人世间的欢乐,忘却了红尘的愁苦。
他不停的咳嗽着,整个楼层只有他的咳嗽声与轻微的脚步声,他穿过众人,静静的在一处空位处坐下。
短暂的静寂之后,众人开始烦动起来都感到好奇,于是有人忍不住问道:“先生,请问您是何人?”
此人抬眼瞧了瞧,答道:“在下区区无名小辈而已,不提也罢。
”言语至此,话语一落,众人大惊,一个异常冰冷的声音,似乎是在深深的叹息道:“天机,我等你很久了。”
天机望着白衣少年,白衣少年也在看着他,天机道:“传闻剑圣龙游面冷心善,今日一见果然是人中之龙。”
龙游道:“我今天来只是想问一件事。”
天机道:“说吧,你想知道什么事,尽管问吧。”
龙游道:“世上剑法最高的人在什么地方?”
天机道:“在被冰封的心里”
龙游问道:“我怎么样才能找到他?”
天机叹了一口气,道:“不可说,不可说,一说即是错。”
“好了,龙游你的问题我已经回答了。”
独孤门挠了挠头发,立刻跑到天机面前,问道:“喂,你告诉我,我什么时候才能闻名天下?”
天机摇了摇头,叹息道:“独孤门,你在这本书里只是个衬托而已,暂时不会太有名的。”
独孤门似乎没有了什么兴趣,叹了口气,自言道:“看来想出名还真是不太容易啊。”
天机勉强笑了笑,道:“你不用着急,总有一天你一定会闻名天下的。”
“我。。。”独孤门还想问些什么,天机立刻就打断他,道:“我只回答一个问题。”
刀剑老人起身来到天机面前,双手作揖,恭声问道:“天机先生,敢问我所铸造的那把剑,能否抵过前任刀门门主麟口中所说的麒麟魔兽。”
天机思索片刻,回道:“区区一把人间凡剑怎么斩杀得了上古神兽。”
刀剑老人脸色一变,又问道:“不知天机先生可否有办法阻止这一场浩劫?”
天机摇了摇头,叹道:“天命难违,恕在下无可奉告。”
就在这时,从楼下缓缓走上来一个握刀的汉子,手持一把刀,一身黑衣,煞是碍眼。
这名汉子在天机身边坐下,天机似乎没有看到坐到眼前的汉子。静的可怕,李天龙第一次感觉到,安静有时候竟然也会令人觉得害怕。
“你为什么不开口呢?”天机问道。
“我知道你一定会先开口问我。”
“我既然已经先开口了,你为何还不问?”
众人一阵诧异,天机是何等人,如若是在平时,就算你有百万家产也换不来天机先生的一句话。
“我只想问一件事。”握刀的汉子长长的出了一口气,问道:“只有一件事。”
“你问。”天机静静的答道。
“我还能活多久。”握刀的汉子淡淡问道。
“你想活多久。”天机突然反问道。
握刀的汉子的双目突然如一滩湖水般寂静,对于天机先生的问话毫无反应。
“你出刀之时,便是你亡之日。”天机凝视着他手中的刀,一字一字的道:“此刀杀气过重,是你父亲当年横扫武林之时所用的其中一把,你若要用,一定要三思。”
握刀的汉子看也不看天机一眼,冷然转身,缓步而去。
天机看着他高大的身影,不由的叹道:“每个人都会背负着自己担当不起的重担,麟焱,你今生今世永远都无法逃避这个噩梦。”
夕阳西下,夕阳如火般燃烧。
麟焱缓步走在夕阳下,手里紧紧的握着一把刀。
他走的很慢,但是他丝毫没有停下来的意思,夕阳映在他那漆黑的眼眸里,就像两团火焰般燃烧,他要走到什么时候?他并不知道,甚至都没有去想过。
天色渐黯,远远望去,已可以看见灯火的轮廓。麟焱却不知道知道,那将是他一生中所见过最荒凉,最凄惨的地方,那就是他出生的家乡—火麟村。
荒凉的村庄,寂静的街道,世上有无数个这样的地方,每一个都都是如此朴实,简陋的房屋,善良的人群,唯一不同的是火麟村虽然有这样朴实的村庄,也有这样简陋的房屋,却已经没有人了。
麟焱握着刀,静静的走着,街道两旁的门窗,有的关着,有的残破,有的已经堆积起了厚厚的灰尘,屋角房檐处都结着密密麻麻的蜘蛛网,不时的有老鼠窜来窜去。
难道它们就是这村庄唯一幸存下来的生命吗?
麟焱就站在这条街道上,这一切都是他亲眼看见的,但是,麟焱不能相信。
这地方究竟发生了什么?
一阵风吹过,一旁的招牌旗帜被吹的飒飒作响,麟焱隐隐可以看到上面有个“酒”字。
这恐怕是这座村庄里最有名的招牌了,麟焱静静的站在那,看着旗帜在风中摇曳。
风停了,麟焱慢慢的走过去,轻轻的拨开残破的蜘蛛网,推开门,走了进去。
就在几年前的某天,麟焱还在这里跟自己的弟弟大口大口的喝着烈酒,那位总是赊账给他的那位和气满面的老掌柜也不在了,干净的桌子上已堆满了灰尘,到处都散发着腐烂的气味。麟焱的胸口一阵沉闷,他突然想到了他那个自大狂傲的弟弟。
天色已经完全被黑暗笼罩。
麟焱依旧慢慢的从里面走出来,这世上似乎没有什么可以令他着急的事情,他走了不知有多久,至到了一个破旧的房屋前才停下脚步,麟焱的手不由的在颤抖,麟焱原本平静如水的眼睛终于有了一丝波动,他缓缓的垂下头看着颤抖的手,看着手中的刀,自言道:“你到底想说什么?”
颤抖的不是麟焱,而是他手中的刀。
麟焱身形不动,手腕一抖,刀身贴后脊,自背后传出数声闷响,麟焱突然慢慢的闭上眼睛,缓缓道:“你不是村子里的人。”
一声喝嚷:“大胆狂徒,刀门弟子在此办事,你竟敢出手阻拦。”
“你们门主呢?”麟焱没有睁眼淡淡的问道。
其中一人立刻说道:“大哥,马门主让我们来找火麟窟的地图,跟他废什么话。”
话音一落,一声清响,一道冷光破空而出。
“啊”一声惨叫响起,另外几人恐惧的望着倒在血泊中的同伴,有一个胆子比较大的人颤声问道:“你...你....你究竟是什么人。”
麟焱缓缓的睁开眼睛,道:“我的名字叫麟焱。”
在场的几人不由的倒吸了一口冷气,几乎同时颤声而道:“你...你..你就是前任门主的.....刀狂—麟焱。”
麟焱慢慢的转过身,盯着其中一人,一字一字问道:“刚才你说前任门主,是什么意思?”
“大少爷,麟门主他....”一人正想往下说,不料,其他几人几乎同时出手大喝:“你这个废物,难道你想背叛马门主吗?”
麟焱只是轻轻的挥了挥手,攻向吴用的几名刀徒,便个个应声倒地。
“吴用,我不在的这段时间,究竟发生了什么。”麟焱的语气极为平静。
“大少爷,你还记得我。”吴用有些惊讶。
“我们是一起进入刀门学武的,怎么会忘记呢?”麟焱微笑道。
吴用却笑不出来,他的脸上只有恐惧和痛苦,“大少爷,你一定学到了更高深的刀法吧?”
麟焱摇了摇头,道:“村子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朝廷想得到你们用炎族人唤醒麒麟魔。”吴用只说了一句话,突然就停住了,然后他就倒在地上不停地在抽搐。
麟焱见状疾速伸手封住吴用的心脉,鲜血从吴用的口中缓缓流出,吴用的眼睛已经逐渐暗淡,但是他的手却死死的抓住麟焱的衣角,很坚定的说道:“大少爷,快去救二少爷,你一定要小心那个黑袍人,麟门主就是败在他的刀下。”
吴用的身体已经冰冷,麟焱垂着头动也不动的坐在那,静静的看着吴用仍然在淌血的伤口,他还是紧紧的握着手中的刀,死一般的片刻沉寂,立刻就传来繁杂的脚步声,忽然间,麟焱的四周便出现了数十汉子,每个人都握着刀,刀锋锋利而寒冷,他们似乎连话都不想多说一句,挥手便向麟焱的脖子砍去。
麟焱还是动也不动的坐着,静静的看着,就在刀锋将要碰到麟焱的脖子的时候,却突然像奇迹般停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