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街道办的工作都是一些家长里短的小事，很难出业绩。”顾怀薇叹气道，“王主任她是运气好，在任期间破获了很多案子，这才被上级看重的。”
    “错了。”
    林绍文摇头道，“你以为王主任是运气好，其实她是厚积薄发……有业绩不假，但她上面也有人，所以才会这么快上去的。”
    “有人？”
    顾怀薇微微一愣。
    她只知道李晓月是王主任的闺女，其它的东西可一概不知。
    “王主任的爱人是公安部副部长，妹妹是东城药厂的厂长，妹夫是教育部副部长……而且她公公老子叫做李尔卓，听说过吗？”林绍文轻笑道。
    “啊？”
    顾怀薇瞬间捂住了嘴。
    她还真不知道王主任有这么深厚的关系。
    “你也别打歪主意，有关系是次要的，但自身要过硬才行。”林绍文正色道。
    “绍文，你给我出个主意嘛。”顾怀薇撒娇道，“被你这么一说，我街道办的工作都不知道怎么开展了……”
    她原本还挺有自信的。
    毕竟年纪轻轻就当上了街道办主任。
    可和屋子里的这群姐妹一比，她感觉自己什么都不是。
    “这事简单。”
    林绍文轻笑道，“现在东城药厂准备扩招，纺织厂估计也一样……我给你写两份信，你去找一下李春花和李辰，把我们街道办适龄的街溜子，全部送到工厂里去。”
    “这不能吧？”
    苏秀皱眉道，“现在一份工作都炒到一千块钱了，你这样送进去……两位厂长怕是有些为难。”
    “你呀，少跟杨卫国他们混在一起。”林绍文笑骂道，“一份工作的确是炒到了一千块钱，可这一千块钱给谁？谁又敢拿？李春花也好，李辰也好，都是品性过硬的干部，他们断然不会说买卖工人名额。”
    “他们是不会，那下面的人呢？”苏秀不服气道。
    “你猜我为什么要写信给李辰，而不是杨东？”林绍文打趣道。
    “你……”
    苏秀略微一想，顿时瞪大了眼睛，“你是想给他们送去立威的机会？”
    “这些年没少学东西啊？”
    林绍文冷笑道，“和街道办合作，那就是光明正大的招聘……底下的人敢冒头，他们就敢动手。”
    “呀。”
    顾怀薇伸手搂住了林绍文，娇声道，“还有呢？”
    “和那些进厂的工人签协议，让他们负责街道办的孤寡老人，一对一帮扶。”林绍文正色道。
    “这行不通。”
    秦淮茹摇头道，“这些人前几个月会做，但时间长了肯定不会的。”
    久病床前都无孝子，更何况非亲非故呢？
    “谁让他们去做？”
    林绍文摊摊手道，“他们只要给钱就成了，这些钱而且不经过他们的手，直接从厂里拿出来……然后街道办再成立一个家政中心，雇佣像一大妈、二大妈这样的老娘们，出钱让他们去给那些孤寡老人做饭，搞卫生。”
    “嘶。”
    众人都是倒吸一口凉气。
    她们可都是干部，自然知道这些事会出多少业绩。
    么嘛。
    顾怀薇抱着林绍文，狠狠的亲了一口。
    “不过这件事有个非常关键的节点。”
    林绍文一句话，让所有人都安静了下来。
    “你说。”
    顾怀薇也认真了起来。
    “你要先跑一趟区里，最少找王区长要个授权，弄一个专款专用，那些厂里收回来钱，你得让区里去领，然后再由区里发下来。”
    林绍文点燃了一根烟。
    “为什么要这么麻烦？”
    顾怀薇秀眉微皱。
    “笨。”
    林绍文敲了她的脑袋一下，笑骂道，“第一，这钱是区里发下来的，发了多少钱，区里有数。第二，你不把这事宣传一下，区里怎么知道你干了多少事？”
    “你……你要是去混官场，肯定是部级大员。”顾怀薇满脸崇拜道。
    “不好意思，我现在也是副部级大员。”林绍文一本正经道。
    “去你的。”
    顾怀薇笑骂了一句后，伸手搂住他。
    “啧啧啧。”
    苏秀摇头道，“你做什么好事，生怕上面知道，给别人出主意的时候，生怕上面不知道，这倒是奇了。”
    “我本来就不想当官。”
    林绍文叹气道，“我这辈子遇到的事，已经够离奇了……我只想当个普通的医生，治病救人，顺便蒙荫妻子就够了。”
    要不是当年这该死的戒指来慢了一步，他早特么去协和当个医生混吃等死了，还至于遇到这么多事嘛。
    “你忍得住吗？”苏秀翻了个白眼道，“当初找苏俄借粮食这么大的事，你还不是不顾风险，去找了毕部长……”
    “嗯？”
    林绍文微微皱眉，“这事谁和你说的？”
    “小瑜姐。”
    苏秀轻笑，“工业部的领导几乎都知道，你还想着瞒别人不成？”
    “这事以后不要再提了。”林绍文摇头道，“这事我就借了个名头，其实什么都没做。”
    “知道了。”
    苏秀眨了眨眼。
    “对了。”
    林绍文刚端起碗，又看向了顾怀薇，“你如果没事，就去找邢队长，把那些累积的陈年旧案排查一下……反正你街道办那群人天天在单位喝茶看报纸，不如把他们放出去。”
    “都说是陈年旧案了，以前都查不到，现在难道还能查清楚？”秦淮茹打趣道。
    “不一定要查清楚呀。”
    林绍文笑道，“排查的过程中，给每个家庭简历档案，顺便看看街道里，又来了多少陌生人……这种走访工作，最好形成定制，三个月或者半年就来一次。”
    “我明天就去办。”顾怀薇兴致勃勃道。
    她从来没想过，原来街道办主任有这么多可以做的事，而且听起来，还挺有趣的。
    “正式说完了，我说个笑话吧。”秦京茹打趣道，“今天阎老西把我和绍文拉到角落里，说想把于莉说给阎解旷……”
    “什么？”
    众人都瞪大了眼睛。
    他阎老西是怎么敢的？
    先不说现在于莉是副厂长，副局级干部。
    就说于莉的身份吧，以前和阎解成结过婚，现在嫁给他弟弟，这要阎解成和阎解旷以后怎么相处？
    于莉正打算开口。
    突然大门被人敲响了。
    “叔，快出来啊，阎解成和阎解旷打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