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又问:“你这么做,你现在有生意了吗?这些赌钱的人,为什么要相信你,到你这边来赌。”
吴福港说:“这当然要靠朋友了,和我合作的那个人,他本来就认识很多喜欢耍钱的人。现在你们公安又抓得紧,这些耍钱的人经常玩的地方老是被你们搞掉。所以他们想找一个安全又能够耍钱的地方,我们的好处呢,他们耍钱的时候在整个桌面上是没有钱的,就算你们警察闯进来,也拿不住我们的证据。再者现在好多耍钱输了的人,往往过后不认账,因此由我们在那边做保证,赢钱的人可以把自己赢的钱拿到手,输钱的人也不敢随意赖账。毕竟我们和他们签有借款合同,钱也是真金白银的给他们了,这官司就算打到法院,我们也能够赢,所以我们负责讨债就行了呗!”
我问:“既然是为了赌钱,保险一点,这些人完全可以去澳门,那边赌钱是合法的,而且无论输赢,赌场里也不会耍赖。”
吴福港说:“你以为有几个人去的起澳门,再说了,在澳门赌场里十有八九是要输钱的,你见过什么人从澳门赢钱回来的。这些人虽然喜欢赌钱,但并不傻。现在还有些人跑到缅甸那边的地下赌场去赌,可情况还不是跟澳门一样,都是去做猪的,给人家送钱而已。我们这边他们赌来赌去,总归是他们自己这几个人在那边赌,输赢钱的大头总在这个圈子里。而且我们在看着场子,也不会允许有人在耍钱的时候作弊。毕竟我们只负责放债,及他们耍钱的安全,我们自己又不亲自参与到他们的耍钱游戏里面。这些喜欢耍钱的人还是比较相信我们的,我们说到底也是为他们服务的。”说完吴福港就傻乎乎的笑起来。
我又说:“你都这么搞了,那还需要我帮什么忙呢?”
吴福港说:“现在当然不需要帮忙,但说不定哪天就会碰到事情,那时候还得靠你帮我们多帮衬帮衬,我可拿你当我的贵人的。”
我说:“那你准备什么时候做这个事情,已经有眉目了吗?”
“我结好婚就开始做这个事情,反正现在游戏厅里有我一个小弟在那边管着,上分下分的,也不用我亲自在那里操持,你杨姐定期过去结结账就可以了。”吴福港顿了顿说,“现在杨姐已经不在白金汉宫做了,她现在全身心的做我的贤内助,替我管着钱,这算不算男耕女织的生活。”
我说:“你们能修成正果,又能夫唱妇随地一起赚钱,这很超出我的预期了。只要你这么一直下去,你迟早会发家致富的。”
吴福港裂嘴大笑道:“只要形势好,发家致富并不难,我自己都没有想到这个生意会顺风顺水。都是从认识你开始,我做什么事情都一帆风顺,你说你还不是我的贵人吗?”
我摆摆手说:“贵不贵人的,你不用挂嘴上,你要真哪天发家了,就拉张小娟一把。我看她有些灰心丧气,有些东西我想帮也帮不了,你和杨姐就多多担待一下了。”
“这件事情你不提,我们也会做的。毕竟我和你杨姐能走到一起,张小娟功不可没,他是你杨姐的小姐妹,更是我的小姨子。要不是你嫌弃她,她说不定还是我的弟媳呢?”吴福港口无遮拦的讲。
“这个话以后你在张小娟面前不要再提了,你多说只会更加刺激她。我不选择张小娟,并不是我看不上她,实在是有很多我克服不了的困难和麻烦。我的脾气你也了解,我是宁可自己吃亏,也不占别人便宜的人。对张小娟也是一样,我不能占她便宜,这样以后才有的做朋友。”我解释道。
“我了解你的脾气,我只是不赞同你的做法。要我说你就是想的太多,做事太缚手缚脚,张小娟只想跟你处处,和你有一段浪漫的故事。你干嘛连这个都不成全她,你这不是看不起她吗?”吴福港埋怨说。
“唉!我们的想法总是不一样,总之你的这个做法我是做不出来。对张小娟我只能远观而不可亵玩焉,我有我的原则!”我坚定的说,“那你做这个生意需要本钱吗?你本钱够不够?”
“做生意那是一定要花本钱的,但是也垫不了多少钱。刚开始这些耍钱的人不会玩的很大,毕竟他们对我们也不是很放心,等到他们玩的大了,我想我们也攒够一定本钱了,应该是应付的过来的。”吴福港回答,“我现在手头也就10来个朋友,你杨姐那边认识的朋友里,也有些喜欢耍钱的人,他已经介绍给我了,我正在筹划当中。”
看来吴福港做这个生意已经势在必行,我也不好去阻止他,虽然我觉得哪里不对,但是也说不上来。
“小林哥,有个事情我还是得让你知道一下。虽然你杨姐一直叮嘱我,不要让我和你说,但是我想这个事情迟早是纸包不住火的,还是得让你知道。就是不知道你会不会有心理负担!”吴福港突然严肃的讲。
“你怎么一下子突然这么认真,到底什么事情,我心里好像很不踏实!”我有些不安的问。
“其实吧,这个事情对你来说也没什么影响,但好像又和你有关。算了,我还是直说吧,就是张小娟已经不是完璧了,她的身子已经让人家给占了。”吴福港悠悠的讲出来。
这个消息对我来说虽然是意料之中,但我心里还是觉得像遭遇了雷霆一击。我隐隐的感觉到有些心痛,但是又不能说出来。
吴福港继续说道:“张小娟这事吧,其实你杨姐都知道。我也和我老婆讲过,我说张小娟能不能不下水。我老婆告诉我,只要在白金汉宫一直做下去,下水是迟早的事情。本来你要是出面进行干预,或者顺势把张小娟收了,可能她就真的悬崖勒马了。但是你总是拒人于千里之外,人家毕竟是要赚钱活下去的,这白金汉宫这样的欢乐场,你一个陪酒小姐要是不肯下水,这活一定是干不下去的。就是白金汉宫,它也不会答应养你这么一个闲人,人家逼你下水的方法多了去了。这一点你杨姐早就看透了,所以她一结婚就不到白金汉宫去上班了,我也理解她,反正你杨姐以前的事情我都不再计较了,你有时候要学学我,难得糊涂嘛?”
吴福港的补充说明,更是给我心理重重的补上了一拳,原本我是有机会阻止张小娟下水的。可是……
这也难怪,张小娟这次看到我一点好脸色都没有给我。对我是一副苦大仇深的样子,原本说来我也真是对这个事情负有直接责任。
我说:“那现在张小娟近况怎么样?既然下水了,还像先前那般辛苦吗?”
吴福港说:“既然下水了,我看张小娟也放得开了,自然生意也好了很多。你杨姐也把自己手头的一些喜欢玩的客户介绍给了张小娟,以后怎么样只能看她自己造化了。我只是挺可惜的,这么好一个姑娘,就这样陷进去了!”
我说:“你和杨姐多帮她一下吧!我还真不好出手帮她,毕竟我现在的能力也不允许,我在单位里也只不过是一个新人。”
吴福港点点头,也没有多说下去,于是散了酒席后,我管自己回家了。整个酒席下来,我并没有喝多酒,但是知道了张小娟的事情以后,心里却是堵得慌。
接下来几天我按部就班的在单位里上班,由于是重案中队,我们的大部分工作都是围绕重特大案件来展开。因此很多案件的侦办并不是由我们普通的侦查员就可以说了算的,我们也失去了办案的主动权。我们就像一支随时待命的部队,看似无所事事,但是一旦有案件发生,我们必须在最短的时间内赶到案发地,开展相应的工作。
那天,我下了班之后,约了几个同学一起吃吃饭叙叙旧,玩闹开心了起来。正当大家玩的正嗨呢!我的电话不合时宜的响了起来,接过来一看,是我们行大值班室打来的电话,不用说来案子了。
值班室的人跟我说的很简短,让我立即返回刑大,然后是和其他兄弟汇合后一起出发。
可是这个时候我已经喝了酒了,值班室的人并没有听我过多的解释,他说你既然喝了酒了,就直接向你们中队领导汇报,有什么事情你们中队领导会指示你的,他们只负责通知我一下。
于是我立即打电话给我们陈队长,陈队长,此时也已经接到值班室的通知。我向他说明了情况,说我正在参加一个同学聚会,并且喝了很多的酒,看看我该怎么办?因为按照公安部的规定,民警酒后是不能参加工作的,否则就是违反五条禁令,后果是很严重的。
陈队长倒是见怪不怪,说:“你酒喝的有点多,现在意识清不清醒,需不需要去医院醒酒。”
我说:“酒是喝了很多,但没有到醉的程度,我现在意识还是非常清楚的。就是浑身是酒气,这样去工作会不会被别人举报!”
陈队长一听笑了,说:“公安部的禁令是禁止工作时间喝酒,你这属于加班时间,尽量管不到你。你喝了酒别开车就行了,其他的事情你也不用太在意,如果喝了酒就不用工作了,那那些天天喝酒的老同志,是不是都不用上班了。”然后陈队长问清楚了我的地点,然后又对我说:“你就在你玩的地方楼下等着,我安排人过去接你。至于你公文包不带也无妨,反正晚上也不会有需要记录什么的工作。”
我唯唯诺诺的应承下来,于是立即和我的同学说了这个情况。告诉他们,我需要马上离开,中队里需要我回去加班。我这么做,当然非常扫同学们的兴,可是大家也都理解我的工作。
我离开那个ktv的时候,特意先买了单,这样可以减少我的一些歉疚心理。我在这个马路边等了约20多分钟,是朱羽江开车接的我,接上我之后又去接了我师傅彭维庆,然后才赶到了城北派出所。
赶到城北派出所的时候,里面我们刑大值班的人已经先行赶到了。好多旁证材料也已经在制作,我们一到达就立即向陈队长作了汇报。陈队长并没有立即要我们去指挥部报到,而只是指示我师傅彭维庆先到指挥部。给我和朱羽江分配了一个工作,让我们立即去山阳第一医院,去确认一下受害人的伤势情况,如果情况稳定的,就把受害人的家属朋友先带一些到城北派出所接受询问调查。
我和朱羽江立即就赶往了山阳第一医院,在路上,我问朱羽江:“这受害人不是还没有死吗?为什么立即让我们重案中队出马?”
朱羽江回答:“现在派出所的人都胆小,只要医生说有生命危险,就不管三七二十一的先报给我们刑大。我们刑大的人在他们看来是很闲的,我们一到,他们就可以把取证的工作一股脑儿的全甩给我们,这样他们既减轻了工作压力,还不用承担什么责任。”
我听了有些无语,但是想想也确实是这么回事,现在领导都怕事。特别是命案,每个领导巴不得让别人来侦办,怎么会把哪怕一点点的责任揽到自己头上。
我们到了医院,简单询问了一下急诊室的医生。医生告诉我们:“你们来的真巧,我们刚刚放弃对那个人的抢救,那个人已经死亡了,就是家属不愿意接受这个现实,还在那里拼命的闹,要我们继续抢救。我们医生跟他们解释了好几次,但是对方并不相信我们,搞得好像人是我们弄死一样。”
听了这话,我和朱羽江心里都是咯噔一下,受害人已死亡,这个命案就是板上钉钉的案件了,妥妥的是我们重案中队主办的案件。
接着朱羽江立即向陈队长及指挥部做了汇报,告知受害人已经死亡,需要法医和技术中队的兄弟立即过来,进行对尸体的初步处理,收集一些相关的物证和痕迹证据。
我和朱羽江则过去,先给家属做一些安抚的工作,这个时候家属还是对我们公安说的话比较信任,也会接受受害人已经死亡的事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