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既是你的盟友，你就不问问我他的情况？”
慕颜看着他问道。
虞晁：“他在晚宴上暴露被抓，你从进入咖啡厅到现在都没有提起过他，人应该是没了。”
“你既然看得那么通透，那有想过自己再执着下去会有什么后果吗？”
“你是想提醒我会众叛亲离，是吗？”
虞晁笑了笑，声音很是平静，“虞晁早就死了，就算后果再坏，也不过是再死一次。”
他没有什么可惧的。
不知为何，慕颜从他的眼睛里看出了一丝想要解脱的神情，很复杂。
她面上不动声色，继续问着：“你既然这么想，那之前为什么要跟虞月见面？”
为何，在机场又主动暴露自己的身份？
如果真的不打算相认，就该把自己当作一个死人永不露面。
虞晁：“我还剩最后一件事情没有做完。”
“跟我们身上的异能有关？”
慕颜美眸倏然半眯起，猜测着。
“一点点……”
虞晁没有过多跟她解释，他将杯中没有加糖的咖啡一口喝尽，苦涩的味道蔓延开来，似在时刻提醒着他曾经失去了什么。
“洛屿那个孩子很依赖你，你和慕族将他照顾的很好。”
“慕家丫头，我可以跟你保证，在你生孩子之前暂停我所有的计划。”
新生命是无辜的。
慕颜：“你决定好了。”
她听出了对方的意思，这人仍然没有要收手的打算。
看来，他们劝不了。
-
回到车上后，楚靳城什么都没有问，吩咐落笙开车。
“颜颜，正好顺路，要不要再去医院找林医生做个检查？”
“不用，我身体好着呢。”
慕颜示意他放心，手掌覆在自己的肚子上，说着：“他说，等我生了孩子后再有行动。”
这话，听上去多少还是有几分人性的。
楚靳城寡淡的哦了一声，说着：“看来他执念很深，你说出虞月跟洛屿都不管用。”
“我想什么你都知道。”
你真是我肚子里的蛔虫。
楚靳城眸底闪过一抹笑意，“这是我足够了解你。”
话落，他抬头看向前面的落笙，“路口转弯，去许家宅院。”
这个时间段不是高峰期，路上车子没有那么多。
“怎么了？”
“捞人。”
……
许家宅院。
客厅里，许明澈正听着自己爷爷问话。
“澈儿，你一向把工作实验看得很重，最近休息了一个多月，是不是跟你父亲有什么事情瞒着我？”
帝都隐约有流言传出来，说他许久不曾在医学院里露面，是身体出了什么事情。
“爷爷，那些人猜的没错。”
许明澈跟他老人家坦白，语气温和的说着：“我住在景园里的这段时间里，是在养病。”
果然。
许老爷子苍老的面容忍不住抖动了一下，尽管心中早有猜测，但还是有些接受不了。
他眉头紧皱起，没有在孩子的面前表现出来紧张与不安，问着：“痊愈的几率，大吗？”
“不清楚。”
许明澈摇头。
他没有什么把握，但他相信慕颜。
许老爷子拍着自己的膝盖，沉沉的叹息了一声，“你母亲走的早，这些年你忙着管理医学院，是我们对你的关心程度不够。”
病了那么久才发现。
“是我让父亲瞒着的，您不要自责。”
许明澈给他倒了一杯茶，拍着他的背脊安慰着，“爷爷，干我们这一行的，早就见惯了生死离别的场面。”
许老爷子不赞同，“没有经历过，我们永远都做不到感同身受。”
就像现在，知道后他心里担心害怕的不行。
“那您就当我只是生了个小病，养一两个月就好了。”
要是真能好，养个半年一年他都不急。
许老爷子看着他，问道：“澈儿，你老实跟爷爷说，你留在景园那边只是为了单纯的养病吗？”
许明澈眸子微顿了下。
“其实，也不全是……”
生死无常，他不敢奢求太多，只想在有限的生命里远远的看着她。
哪怕是几眼也是好的。
这样，或许等以后闭上眼的那一刻，心里就不会有什么遗憾了……
见他不出声，许老爷子心里又叹了一口气，“你向来心思细腻稳重，处理起其他事情来井井有条，但唯独在自己的事情上，走不出来。”
闻言，许明澈只是温和的笑了笑。
他并非是走不出来。
他只是，不想放下心里守了那么久的人。
“爷爷，别说这些了，最近天气越来越冷了，您老人家要好好注意身体，不能着凉了。”
“担心什么，你爷爷我这身子骨硬朗着呢。”
许老爷子瞪他一眼，心里却是突然有些发酸，难受的不是滋味。
这话听上去就像是在交代遗言。
“我瞧着也是，许老爷子身体气色都好，以后还能活到一百六十岁，看着许教授结婚抱孙子。”
楚靳城带着慕颜从外面走进来，礼貌的朝着他老人家问好，然后将手中的礼品递给旁边的管家。
许老爷子见状，连忙招手让慕颜过来坐着，客厅里开着空调暖和，“丫头，外面那么冷，可千万别冻坏了。”
“不要紧的，不冷。”慕颜朝他微笑。
车里有空调，就只走了这几步路。
“那不行，你现在的身体大意不得。”
要是感了冒也不能吃药，遭罪。
许明澈：“楚总，你们怎么突然过来了？”
楚靳城睨着他，“怕你舍不得离开家，来接你。”
“你多虑了。”
“我倒是觉得没有，要是再晚来一步，说不定许老爷子舍不得你又要多留你多住几晚，还给你介绍女朋友呢。”
“……”
楚靳城勾起薄唇来，笑着说道：“所以啊，这不，我跟颜颜来亲自来跟他老人家讨人来了。”
许老爷子自然看得出来他们之间气氛好，想来在景园相处的很融洽，他眉目很慈祥：
“我一把年纪了，留不住他，你们这些年轻人待在一起才有话题聊。”
“哪里的话，崇拜您的人依然很多。”
“不过，我喜欢跟许教授聊天，几天不见确实有点不适应，想的慌。”
许明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