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房里的气氛冷飕飕的。
低冷压抑。
楚靳城目光冰冷,看着老者那张没有血色的脸庞,薄唇抿成一条冷冷的线,到底是没有再继续说下去。
沉默良久。
他的唇边缓缓勾起一抹自嘲的弧度,眸底晦涩暗涌。
嗓音清冽的如凛冬的寒冰。
“活着吧,没人希望你死。”我也是。
话落,男人迈着修长笔直的腿,背影冷漠的离开了病房。
走廊上。
门被人从内打开,众人的视线下意识的朝前望去。
男人棱角分明的下颚紧绷着,浑身冷冽萧肃,那张近乎妖异的脸庞上布满了寒霜。
令人心底无端发寒。
慕颜心疼极了,她走上前去,挽着他冰凉的手臂,轻声说着:“楚妖孽,我们回家。”
来一次,伤一次。
再也不来这地方了。
楚靳城低眸凝视着她,眸底的彻骨寒意散去,只剩缱绻的温柔:“好,回家。”
帝国这地方,他厌了。
他牵着慕颜柔软细嫩的手,没有去看身后的君家人,带着她头也不回的离开。
电梯门缓缓的合上。
君文瀚心里叹息一声,敛去心头复杂的情绪,目光深沉的看着走廊上的几人,道:“夜深了,都回去吧。”
君逸琛看向病房的方向,颔首:“那我们改日再来看爷爷。”
楚靳城走时,手上什么东西都没拿。
谁也不清楚他们在里面谈了些什么。
拉拢理事打听,此等行为明显不可取。
只能,暂时观望。
-
病房内。
君尉洲仍躺在床上,脸上戴着氧气罩,旁边的检测仪器上显示的数据,略有些小的波动。
“元首,您刚做完手术,情绪不可起伏太大。”不可太过悲伤。
那名戴着金丝边框眼镜的男人,整个人身上的气质斯文温和。
他弯腰捡起地上散落的文件,整理好之后放进公文包。
“这些先收着吧。”
属于君清苑的东西,他还是想留给她的孩子。
虽然,他不肯接受。
“好。”
君尉洲问:“外面的局势怎么样?”
“有部长他们坐镇,一切如常,倒是黎家,最近找过我。”
男人推了推眼镜上的金丝边框的眼镜,声音清隽温和:“黎家家主提了下跟君家联姻的事情。”
黎家属于财阀,一直在背后支持着君家。
两者密不可分。
此时做出如此举动,对帝国无疑是好的。
君尉洲神情淡淡的,苍老的声音里略透着一些疲惫:“这事暂时先缓缓。”
黎家只有一个独生女。
若要联姻,自然是从君逸琛与君致远两人里面选。
但君致远外出执行任务,此刻不在帝国。
脑中突然忆起君清苑的死,君尉洲闭上双眸,心头一阵沉痛:“你说,他恨我吗?”
他虽是楚靳城的外公。
却也从来都不奢望他能喊自己一声。
闻言,金丝边框的男人沉默了,不答。
他不是当事人。
见他不说话,君尉洲也没有再问,心里只剩悔恨的叹息。
他这一生身居高位,手握无上的权力,未曾将那些想要拉他下台的人放在眼底。
当得知仇家绑了君清苑,远在帝国的他带人赶去时,却终是晚了一步。
他该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