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上的星辰,遥不可及。
三房一厅的公寓内,大厅简单地摆放着一张白色六人桌的可变形为圆桌的中式折叠餐桌,一台黑色55寸的液晶电视放在白色电视柜上,一张白色的茶几三面围坐着三张米白色皮革沙发,两小一大的沙发上都各放着两个枕头。
李管家从厨房拿出陶瓷菜碟,放在茶几上,周也沫将切好的橙子摆放在菜碟上,又拿出一个苹果,慢慢削着苹果,“熙云,去叫你大哥哥进来吃水果。”
赵熙云拿起两片切好橙子,走到阳台。他将两片橙子递给正在遥望星空的郑俊浩,郑俊浩接过一片橙子,“谢谢。”
“怎样称呼你呢?”赵熙云笑着看了一眼郑俊浩,也依靠着栏杆看向满天的星辰。
郑俊浩看了一眼赵熙云,“郑俊浩。”
赵熙云静静地看了一眼郑俊浩,嘴角上扬,一阵微风拂面而来,两人额头上短发丝随风扬起,若有所思,赵熙云云淡风轻地说:“你在担心姐姐。”
郑俊浩微扯了一下嘴角,“何以见得。”
赵熙云转过身,眼含笑意地看着室内的周也沫,“姐姐比任何人都坚强!甚至是你。你说是不是呢?郑俊浩先生。”
郑俊浩一眼疑惑看向赵熙云,“你是不是已经恢复了记忆?”
赵熙云眼眸闪过一丝狡黠,摇摇头,“看着你跟我一样高,不想总是叫你大哥哥。”
“你喜欢怎样叫就怎样叫吧。”郑俊浩拿着手里的橙子快步走进室内。
赵熙云耸耸肩,若有所思地看了一眼闪闪发亮的星空,迅速也跑进室内。
郑俊浩坐到靠近周也沫的沙发上,边吃边说:“这橙子不错。汁多,味甜。”
周也沫微笑地扬了一下嘴角,从菜碟拿出一片苹果,放到郑俊浩面前,“总经理,吃多点水果,对肠胃好。”
郑俊浩迅速接过苹果,眼里是满满的幸福,“谢谢,沫沫。”
周也沫看着还在房里忙碌着的李管家,走到房里,李管家基本上已将床被都叠好了,她微笑着问:“李叔叔,你需要我帮忙吗?”
李管家笑着回应,“不用,很快就好了。”李管家从袋子里拿出被子,折好被子放在实木床上,拿起抹布细细擦干净窗台,与两边的床头柜面。
周也沫看着房间整齐摆放着席子,被套,被子,枕头,“李叔叔,真适合居家生活,像我爸爸一样,爱干净整齐摆放东西。总经理也想得周到,什么需要买的东西都买好了。”
郑俊浩一脸笑意地站在门口,将一片苹果塞进周也沫的嘴里,“难得沫沫会赞扬我!赏你一片苹果。”
周也沫难以置信地看着郑俊浩,嚼着苹果,眉头紧锁,口齿不清地说:“不可以有这样亲昵的行为,免得被人误会。”
郑俊浩没有回应,满脸笑意往沙发走去,优雅地坐在中间长沙发上,一手拿起遥控器打开电视选人电视频道,一手拿着水果细嚼慢咽吃着。
周也沫也跟着走出房间,来到客厅,两个男人都坐在沙发上看着电视,想生气的心情在看到郑俊浩一脸开心地在看动画片时,烟消云散。她戏谑地调侃,“一个大男人也喜欢看动画片,还真的挺特别的。”
郑俊浩不置可否,虽然在看着电视,双耳却灵敏听着周也沫的声音,嘴角也在偷偷上扬着。
赵熙云看着这一切,眼神忧暗了些许。
李管家从房间出来,也坐在沙发拿起橙子吃着,“这橙子不错。”
“是不错。沫沫选的水果从来都是挺甜的。”郑俊浩一脸宠溺地看着周也沫。
“姐姐不单是选果,是挺会选东西的!”赵熙云笑着看了一眼郑俊浩。
水果是刚刚饭后在路上水果档买的。
周也沫看着赵熙云,他的眼神开始变得有神色,“总经理,刚刚给熙云做的中医针灸感觉有点效果,他的精神看起来好很多了。你看看是否这个月都让他做这个针灸?”
郑俊浩眼神淡淡地看着赵熙云的眼眸,“中医针灸也许见效快,但如果经常施针可能会适得其反。慢慢来吧,他的头部受到的伤不是一朝一夕就能康复的。他现在所思所想都开始往正常人的思维走向,无须多虑,也不要过分刺激他。”
“好的,一切听总经理的!那赵熙云就安心交给你跟李叔叔了!李叔叔,未来的日子要辛苦你了。”周也沫乐意做甩手掌柜,万事不必个人亲力亲为才是最享福之人。
郑俊浩看了一眼疲倦的周也沫,“沫沫,你今天也应该累了,早点回家休息吧!”
“好的,总经理,李叔叔,我先回去了,太晚了。”周也沫察觉到郑俊浩的目光就想尽快远离。
郑俊浩立马站了起来,笑意满脸,“沫沫,我送你回去。”
赵熙云依依不舍地站起来拉着周也沫的手,头部开始隐隐作痛,他捂着头部,“小姐姐,别丢下我,我想跟你一起住。”
郑俊浩看着两人的手,眉头紧锁,脸上的笑容消失,眼含怒意,紧握着拳头,语气冰冷,“赵熙云,放开沫沫的手,沫沫是需要回家,不跟你一起住。”
周也沫轻声安抚赵熙云,“熙云乖,你先放开姐姐的手,姐姐的衣服不在这里,得回家才有衣服更换。”
“不行!我只认姐姐与李叔叔,其他人,我不认!”赵熙云猛摇头。
“可姐姐,我这几天实在太累太困了,姐姐要好好休息休息才能有精神照顾熙云,你看看我的黑眼圈多严重了!”周也沫靠近赵熙云,让他看清楚脸上的黑眼圈。
赵熙云眉头微皱地看着如琉璃珠一样亮闪着的眼睛,连头部的痛疼感也在此时消失不见,“姐姐的眼睛很亮!我喜欢!”
“可姐姐只有好好休息了,才能保持眼睛闪亮。姐姐真得很困很困。”周也沫忍不住打哈欠。
郑俊浩靠近看着周也沫的脸,她的一双眼框泛着一圈淡淡的黑晕,似是好几天未曾真正睡好。
“那好吧!姐姐,你明天要过来找我。我会想你的!”赵熙云放开周也沫的手,从桌上拿起水果里的橙子递给她。
周也沫微微一笑,没有接。
“姐姐,这是你最喜欢的橙子!”赵熙云拿起一个袋子将橙子全部装好,又重新递给周也沫。
郑俊浩紧握的手轻轻放下,眼眸微露悦色。
“谢谢!熙云真厉害,一下子就知道姐姐喜欢吃橙子。”周也沫笑着接过袋子。
“姐姐,白天少吃点橙子,这样皮肤不容易晒黑。”赵熙云走到电视柜上拿起斜挎包、手机递给周也沫。
周也沫微笑地接过斜挎包与手机,边往门口方向走,边笑着说:“那姐姐,先回家了。乖乖的听李管家的话。不要乱给陌生人开门,知道吗?”
“知道,姐姐,明天见。”
赵熙云依依不舍地看着周也沫消失在门外面,郑俊浩从其身旁经过,赵熙云顺手拉住郑俊浩的手臂。
赵熙云眼神带笑直视郑俊浩的眼睛,“姐姐,不喜欢你!你不要烦她。”
郑俊浩迅速挣脱赵熙云的手,“这与你无关!”
赵熙云继续拉住他的手,嘴角微笑,“你会伤害姐姐!这我不允许!”
“这与你无关。”郑俊浩再次挣脱赵熙云的手,飞奔走出房门。
周也沫快速走进电梯,迅速关上电梯门,拿出手机在叫车平台上下单。
“主人,有电话来了,赶快接电话!……”
周也沫看了一眼手机,迅速接通,“你好,小姐,我已到达你楼下。”
“马上到。”
电梯到达一楼,远远就看到一辆白色的轿车停在一楼门口处,周也沫迅速拿着手机对照确认是否是叫车平台上所派来的车牌号,确认无误后,她迅速坐上第二排座椅,关上车门,车窗,并反锁好车门。
此时,郑俊浩跑出一楼,向周也沫招手。
司机看着有人招手,并没有启动车子。
郑俊浩快步跑到周也沫车窗前,气喘吁吁,拉着门把,“沫沫,我送你!……”
周也沫微扯了一下笑容,按下车窗,“总经理,不用麻烦你,我已经叫到车了。我先回去了,星期一见,拜拜!”
郑俊浩苦涩一笑,无可奈何轻轻地放开门把,“那你回到家好好休息。拜拜!”
周也沫微笑地点点头,缓慢升起车窗。
司机启动车子,缓缓而行。
郑俊浩眼神无光地看着周也沫所坐的白色光影消失在黑夜里。
夜空中最闪亮的星不停地发着光亮,月牙逐渐变圆,黄色闪闪着,照亮了每一位夜行人。
“主人,有电话来了,赶快接电话!……”
周也沫拿起手机,看了一眼,是郑源成的来电。
“沫沫,在忙什么呢?”郑源成温柔的声音缓缓传进她的脑海里。
周也沫微笑看着窗外五彩斑斓的夜景,“在欣赏夜景呢!”
“跟谁一起呢?”
周也沫看了一眼主驾驶的司机,“跟司机一起,刚叫了一辆车正往家里赶。有什么事吗?”
“那位流浪……嗯,赵熙云做了针灸有没有效果?”
“我有点累了,回到家再聊吧。拜拜!”
“好的。拜拜!”
郑源成静静地等着她挂电话。
周也沫看着未挂电话,嘴角微微上扬,点了一下红色图标,挂了电话。进入到工作微信里,微信里铺天覆地的信息滴滴地响起。看着微信上七八个头像里的微信信息显示十几条信息未观看,她逐一点开微信信息,一一回复。
“小姐,到了。”
司机稳稳当当地将车停在公寓酒店一楼的门口处,按下车门按钮。
“好的,谢谢!给你好评。”周也沫微微一笑,打开车门,迅速走下车。
“谢谢,美女!”司机喜笑颜开。
“拜拜!”周也沫站在门口处微笑地跟司机摆手。
“拜拜!”司机满脸笑容灿烂地开车离去。
周也沫快速进入叫车软件app里结清费用,并给司机师傅点上五星好评。
“周小姐,回来了!”公寓酒店保安从前台走到周也沫面前。
周也沫有点意外地看着保安,“你好!陈叔叔,今晚你值班啊!怎么星期四那天晚上不见你在大厅?”
陈保安跑回前台,从前台那里拿出一盒礼品,递给周也沫,“那天我刚好请假回老家喝喜酒了,我侄子结婚。这是我老家的特产。”
周也沫笑着接过礼品,仔细看着礼品盒,“恭喜陈叔叔,你对我太好了!这特产我喜欢!”
陈保安笑容满面,“不用客气!”
周也沫笑看着陈保安的膝盖位置,“陈叔叔,上次我给你的中药药油,有没有对你的膝盖疼痛有作用?”
陈保安弯腰拍打了几下膝盖,“现在时不时的涂一下,膝盖也不再疼痛了!这药油真管用,比医院买的那些乱七八糟的药都管用。”
“这当然啦!我是在香港那边买的正货中药材药油,晚上你要用上次给你的那个艾草泡泡脚,这样你晚上就不会经常失眠了。还有少点担忧儿孙的事情,儿孙自有儿孙福,操心不过来的!照顾好自己就不会给孩子添麻烦,这样你与你的孩子都开心。你说是不是呢?”
陈保安微笑地点点头。
“陈叔叔,谢谢你的特产。我先上去休息了。”周也沫微笑拿着礼品盒抱在怀里。
“好。”陈保安微笑点头。
周也沫迅速往电梯方向走去,在手机里找到郑源成的微信。
“针灸效果很明显,他已开始有细微的记忆了,并且说话方式有点像是大人,总经理说不能经常施针,要隔一段时间再施针。谢谢你给他找到如此高超且医术精湛的针灸大师,你看看,问一下他,能不能给你治疗腰伤?”周也沫将微信发送到郑源成的微信里。
回到住处,周也沫将门迅速反锁。习惯性将全屋的灯光都点亮十几分钟后,又静静地关上。
周也沫清洗完一身的疲惫,静静地看着滚桶洗衣机不停地转动着,仰望半月的夜空,繁星点点,看向室内的空荡荡的漆黑房间,寂寞空庭春欲晚,闲下方知闹庭深。
周也沫将一切事宜做好,在微弱地月光下,静静地走回房内,轻轻躺在软软松松的床上,看着雪白的天花,眉头舒展,静静地入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