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端端的,木木为何突然提出要回木家?
是介意他昨晚没陪她吗?
木柠捏捏眉心,自顾自的继续说,“咱俩的钱所剩无几,趁和木鹏彻底撕破脸前,我必须多搞点钱!”
她投的简历大多数都石沉大海,只有几家回应。
不是美女主播,就是无底线的电子销售和流水线作业,都不如做服务员靠谱。
季瑾曜继续铺床,没打手语,表示默认。
但那不断轻颤的手和微红的眼眶,无一不代表他此刻的内心并不平静。
他一男人,竟然被娇滴滴的老婆养,传出去简直丢脸!
木柠稍作休息,站起来收拾东西。
蓦地想到关键,轻声问,“你的嗓子,还能治好吗?”
季瑾曜狠狠怔住,嘴唇紧抿。
说到底,木木还是嫌弃他哑巴。
深吸口气,佯装镇定的转身,抬手比划,“小时候给我做体检的医生说我这是心理疾病,若想重新说话,就要接受系统的治疗,但不一定有效果。”
木柠小心翼翼的问,“这病从何而来?”
季瑾曜瞳孔骤缩,脑袋一片空白,耳畔嗡鸣作响,身体开始不受控制的颤栗。
他倒退两步,东张西望。
当目光触及到衣柜,竟毫不犹豫的钻进去,将脸埋进膝盖,瑟缩成一团。
木柠大惊失色,试探性的呼唤,“阿曜?”
如今她终于明白医生的意思了。
心理疾病的治疗方法无非就是那几样,其中服药和催眠最为常见。
季瑾曜这种情况两者明显都不合适。
他身体康健,自然不用服药。
而催眠,却有极大的不确定性。
季瑾曜会在催眠师构造的梦境中,无数次回忆童年痛苦的经历。
挺住,治疗成功。
反之失败,还有可能变成精神分裂,或再无办法苏醒。
木柠满脸懊悔,恨不得时间能倒流。
她错了,她不该刨根问底!
哑巴有啥不好?每次吵架,结果都一定是她赢!
衣柜还没放衣服,空间足够容纳两人。
木柠慢悠悠的钻进去,坐在季瑾曜旁边。
她把手搭在他的肩膀,缓缓滑落至脊背,没说话,只静静陪伴。
季瑾曜依旧在颤抖,脑海里全是母亲难产临死前的嘶吼画面。
他缓缓抬眸,一张脸满是泪痕。
眼睛猩红如血,嘴唇紧抿成一条直线,模样可怜巴巴,像是被抛弃的大狗狗。
木柠目露心疼,主动舔掉他的一滴泪,嗓音温柔甜腻,“你别害怕,我会一直陪着你。”
季瑾曜猛的扑进她怀里,失声大哭。
木柠紧紧拥住他,给予他安慰。
两人在狭小的衣柜中,度过一整夜。
不知何时,天已大亮。
季瑾曜睁开眼,一时间有些愣神。
良久,他才回忆起昨晚发生的事,意识到自己身处于衣柜。
一偏头,看见熟睡的木柠,内疚不已。
他竟枕着木木的腿在这狭小的空间里睡一宿,真是该死!
季瑾曜蹑手蹑脚的爬出衣柜,活动一番筋骨,迅速铺床。
他抱起木柠,放进被窝。
紧接着开始收拾房间,活脱脱的居家好男人形象。
木柠悠悠转醒。
她坐起来,扭扭僵硬的脖颈,捶捶酸痛的腰,动动发麻的腿。
见屋内没人,立即扯嗓喊,“阿曜?”
正在厨房里做饭的季瑾曜听见动静,连忙关火,跑回卧室,打手语,“怎么了?”
木柠从上至下打量他一遍。
见他表情无异,她不由得一怔。
沉吟片刻,忽而扬起一抹笑,“有没有吃的?我饿!”
季瑾曜似是长松一口气,抬手比划,“你等等,饭马上就好。”
说罢,他转身回厨房,继续忙活。
木柠垂眸,前往洗手间洗漱。
某些事只能藏在心底,既然季瑾曜不愿意提及,她便不问。
房间已经收拾完毕,吃过饭,木柠准备网购一些必要物品。
比如窗帘,晾衣架,洗衣机和梳妆台之类的。
至于电脑,她打算经济条件富足时再买。
因为季瑾曜的情绪不稳定,木柠决定晚回家两天。
季瑾曜看破不说破,装作啥都不知道。
转眼间一周过去,医院打来电话,说结果出来了。
木柠将仅剩的500块钱全部留给季瑾曜,暂时离开新家。
取到亲子鉴定报告,她迫不及待的打开。
不出所料,木鹏确实不是她的亲生父亲。
赶回家,莫依阑正在洗手间里吭哧吭哧洗衣服。
木柠打声招呼,直接回房躺尸,丝毫没有要帮忙的意思。
傍晚,菜品十分丰盛,鸡鸭鱼肉全有。
木鹏亲自给木柠盛一碗排骨汤,笑容慈爱,“大宝,这汤是你妈专门熬的,你快尝尝。”
木淑觉得自己被区别对待,语气不太友善,“姐姐,你瞧爸妈对你多好,知道你今天回家,还特意做好吃的招待你。”
木柠垂眸喝汤,嗤笑,“爸妈讨好我,只是想通过我向季叔叔索要更多的好处,你要长相没长相,要身材没身材,要学历没学历,还有脸跟我争宠?”
话落,客厅里陷入沉寂,木淑更是惊的连嘴里的饭都忘记吞咽。
虽说木柠的脾气爆,但那都是针对季瑾曜。
这还是木淑第一次被这样骂。
她泪水溢出眼眶,娇娇柔柔的控诉,“姐姐,我只是羡慕,并没有别的意思,而且我有季叔叔专门聘请的课外辅导老师,用不了多久,我的学习成绩就会提高。”
木柠满脸嘲讽,眉梢微挑,“说得好像老师能替你答卷似的,你不用心学,即使找800名老师都没用。”
这句话说的没毛病,木淑却不服。
听说绝大多数题都有固定的解法,老师整理出来,她只要死记硬背就能得高分。
切,你一初中毕业的废材,竟还好意思教育我?
可这话她完全不敢说,因为木鹏和莫依阑貌似很赞同木柠的观点。
没办法,木淑只能认栽,哭哭啼啼的点头,“你放心,我会努力的。”
垂下脑袋,眼底划过一抹阴险。
等嫁给宴君哥,她就把娘家人都弄死!
她偷偷瞥向木柠,唇角一侧阴恻恻的勾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