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白微微颔首看着站在他面前的人。
    在没有看到楚玄的时候他有一大堆的话想要询问，然而当人站在自己的面前的时候，他的喉咙仿佛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扼住，使得每一个字都如同铅块般沉重，难以吐出。
    许久，他开口只是轻声喊了一句：“楚玄。”
    楚玄的呼吸放轻，沙哑着嗓音应了一声：“我在。”
    季白微微张嘴，最后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或许该问些为什么要赌上自己的性命，又该问为什么一定要是他。
    他不是一个胆小的人，但在有了主神和天道提到的情丝后，一切似乎都变了。
    在楚玄面前变得有些胆怯，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他，也不知道要怎样才能表达他这一路来的感谢。
    为什么偏偏是他？
    从过去烦躁的怒骂到现在的自我怀疑。
    他是一个糟糕透顶的人，无论是过去还是现在，所以为什么要是他呢？
    “我想抱抱你。”
    季白闻言，微微一怔，抬头看向说话的人。
    楚玄的眸子幽深浓郁，神色镇定与平常没有什么变化，但是只有他知道，此时的他仿佛被无形的枷锁紧紧束缚，心跳如同擂鼓般狂烈地敲击着他的胸膛。每一下心跳都带来一阵颤栗，让他的身体不自觉地微微颤抖。
    害怕面前人拒绝，害怕这一路所做的事情没有收获...
    但是没关系，他拥有最多的就是时间，如果一千年不够，那就两千年，两千年不够就一万年...
    他会一直在他的身旁护他周全，如果哪天他只是悲悯自己愿意多看自己一眼，那也够了。
    只要有一丝的希望...
    忽然，楚玄浑身一僵，垂眸看着抱着自己的人，许久才回过神来，伸手用力的回抱住怀里的人。
    因为爱而胆怯的两人紧紧拥抱在一起，仿佛要将整个世界都隔绝在外，时间静止。
    两人无声拥抱着，而无形的爱意却像是遇春嫩芽般肆意增长，蓬勃盎然。
    楚玄轻吸一口气，鼻尖缠绕着独属于怀里人的冷冽玫瑰香气，他将头轻埋在他的颈窝处，内心的满足似乎要溢出来。
    他爱他爱到骨子里，无论是万年后还是亿万年后，都爱，一直都爱。
    “你之前问我有没有喜欢你。”
    楚玄刚才才放松的身子忽的又僵硬了起来。
    季白伸手推开了他，清冷的眸子看着面前紧张的人，手指不自觉的微蜷，心脏微微提起也不自觉的紧张了起来，他轻吸了一口气，而后缓缓道：“你现在可以再问一遍。”
    周围的声音仿佛都变得模糊而遥远，楚玄的耳边只剩下自己急促的呼吸声和狂乱的心跳声。他的脑海里一片空白，无法集中精力去思考任何问题，只能任由那种紧张感将他淹没。
    他看着面前漂亮人的干净眼眸，似乎是知道那个答案，但是也许是期待的太久太久，又忍不住的否定，但内心又无限的期待着。
    他张开嘴，第一遍的时候嗓音紧绷的没有发出声音，他看着面前的人，突出的喉结上下滚动，试图缓解喉咙的干涩和紧绷。
    许久才低哑着嗓音慢慢询问道：“你...有没有喜欢上我？”
    问完这句话后，他的心脏疯狂的跳动着，心跳声仿佛传到了这片空间的每一个角落。
    他是知道答案的，是他想了很久很久，过去他做梦都不敢梦到的事情，或许在下一刻就会实现成真，可真的要实现的时候，又忽然变得像天上的云朵，抓不住。
    楚玄的目光直直的看着面前人的精致面庞，害怕错过每一个细微的细节。
    “喜欢。”
    “嗡——”的一声，听到自己早已知道的答案之后，楚玄的脑海中一片空白，只有那无尽的耳鸣声和狂乱的心跳声在回荡。
    季白看着面前呆愣愣的人，停顿了一会儿后怕他没有听清，于是看着他开口轻声重新说了一遍：“我喜欢你。”
    楚玄慢慢回过神来，黑眸浓郁看着会面前的人，嗓音干哑的询问道：“我可以亲亲你吗？”
    季白的呼吸放轻，目光与他缠绕在一起，良久，他微微仰头将吻落在了他的唇上。
    楚玄下意识的伸出手扣住了他的后脑勺，低头弯腰将吻一点一点的加重。
    然而这浅尝辄止的亲吻非但没能缓解他喉咙里的干渴，反倒让他无法满足的贪婪无可遏制地蔓延开来。
    楚玄微微抬头，紧紧相贴的唇慢慢分开，他幽深的眸底闪烁着贪婪的光芒，但强大的意志力将他的理智慢慢的拉了回来。
    他宽大的手掌扣着他的后脑勺没有松手，微微离远了一些之后又缓缓低头轻轻在怀里人的唇上碰了碰，动作缱绻温柔。
    温柔又暧昧的细细吻了好几轮后，才将他那贪婪无法抑制的偏执想法压了下去，鼻尖与他的鼻尖轻轻触碰，宛如忠诚又真挚的信徒般对着自己的神明奉送虔诚的心意：“我爱你。”
    季白看着他，轻轻应了一声：“嗯。”
    得到回应的楚玄伸手再一次将他搂在了自己的怀里，低沉着嗓音缓缓道：“想听你说喜欢我。”
    季白放轻了声音：“我喜欢你。”
    换来的又是一顿热吻。
    而后楚玄闷闷道：“想听你说爱我。”
    季白沉默了一会儿，然后开口道：“我爱你。”
    又被摁着吻了好一会儿。
    楚玄：“要听你说你会永远的和我在一起。”
    季白：........
    他看着面前极度不安的人，开口道：“我并不是今天才喜欢你，过去喜欢，现在喜欢，以后也喜欢，最爱的是你，不会离开你，要和你永远的在一起。”
    季白稍稍停顿了一会儿，缓缓轻吸一口气而后一字一句道：“季白和楚玄永远都在一起。”
    楚玄目光怔怔的看着面前精致漂亮，气质清冷的人，许久都没有回过神来。
    像条大狗。
    季白看着他，眉眼微弯，觉得有些可爱的抬手揉了揉他的头。
    楚玄慢慢回过神来，随后伸手用力抱紧了他。
    季白任由他抱着，但没过多久，脖颈处忽然传来了一阵湿润感。
    他微微一顿，下一秒就听到了楚玄一声没有忍住的抽泣声。
    季白呼吸一窒，下意识的侧过头来，但是头却被固定住，随后一道带着恳求的沙哑声音在他的耳边缓缓响起：“不要看。”
    季白听着他不明显的浅浅哭腔，最后还是听了他的话，没有想要偏过头继续看，而是抬手在他的后背轻哄的拍了拍。
    又等了许久许久，楚玄才缓缓抬起头，眼眶泛红，他吸了吸鼻子，然后轻声道：“还想再听一遍。”
    季白按照他的话将刚才的话重复了一遍。
    楚玄：“还想听。”
    季白：........
    ......
    五遍过后，楚玄：“最后一遍。”
    季白沉默没有再说话。
    楚玄看了一眼他的脸色，然后靠近他牵住了他的衣角，轻轻摇了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