排兵布阵完毕!
所有人都在等待着红色大馕旗下的那道身影,发出‘开始’的攻城命令!
城头的蒙古将领咬住,也死死地盯着城外战车上的那道身影。
恨不得生啖其肉!
磨磨蹭蹭这么久,还不来进攻!
“去!找几个嗓门大的,向城外喊话。”
“是!首领!喊什么呢?”
“就喊,宁王臭小子,爷爷咬住在此!可敢第一个上来攻城啊?!”
咬住想了一会儿,想到一个好的激将法。
他听阿鲁台和奈尔不花提到过。
这个宁王年岁不大,但颇有勇力,让他小心。
若是能趁着他年轻,好面子的情况。
引他亲自上来攻城,那就再好不过了。
若是不能,这样叫喊,也能打击明军攻城将士的士气。
将军不能身先士卒,将士们总会有些情绪的。
就在朱权看着头顶的太阳。
想着是该攻城的时候。
大同城墙上的一道道叫阵声传来!
“宁王臭小子!爷爷咬住在此!可敢第一个上来攻城啊?!”
一阵阵叫阵声,从城头上传来。
惹得朱权一阵轻笑。
“这是瞌睡了,就有人过来递枕头啊。”
他喃喃一句。
“殿下!蒙军嚣张!我们是否也要回一句?”
不风却是很在意,上前问道。
“当然要回,派人叫喊,叫的大声一些,‘大明宁王在此,咬住将军可敢下来一战?!’”
朱权摆摆手,让他过去安排。
不风顿了顿,想要说这话一点都不气势,一点都不能羞辱到蒙军。
应该也说声‘孙子’‘爷爷’之类的词汇。
只是殿下的话向来说一不二,他不敢再言。
匆忙下去交代。
不久之后,城外大明的万千将士,开始大吼。
“大明宁王在此!咬住将军可敢下来一战?!”
“大明宁王在此!咬住将军可敢下来一战?!”
三军的叫喊声,声震九霄。
城头上的咬住听得清清楚楚。
他皱眉不已。
心想,宁王那小子是来搞笑的吧?!
不攻城,倒喊话来了。
不过,这样更好,最后喊一天话,他什么都不用动。
最后就这样收工,他也完成了拖住明军的任务。
随后,他再次叫过来侍卫。
“让人回宁王,‘爷爷是长辈!和你老爹朱元璋称兄道弟的英雄!你个儿辈的还不快快上来拜见!’”
就这样,咬住玩的乐此不疲。
甚至在脑海中一直翻涌着,接下来怎样骂那个小宁王比较好。
心情松懈下来的他,好整以暇的开始巡视城楼,迈着八字步。
他的头颅在一个个垛口间穿过。
被宁王一次次捕捉。
而在大帐中的晋王朱棡,正不断听着手下将士一个个接连不断传过来的消息。
当听到宁王已经准备就绪,就是不发起进攻的命令,反而在城头下面和人叫骂时。
忍不住开始嘲讽。
“本王就知道,他只会说大话!枉费本王还将全部的兵力交给他!眼看就要中午!一半的时间都过去了,还未开始发起进攻!
本王看他就是想就这样拖着,一天过去,好来个什么功过都没有!”
晋王站起身,不断的走动着。
口中抱怨的话语,也越想越不对!
若是宁王就这样没有任何功绩,也没有任何损失,他还真的不能对他做太重的处罚。
他压下烦躁的心思,高声道。
“再探!”
“等等!告诉宁王!本王准备好全军宴席,等他凯旋!”
他忽然想到宁王不是体恤将士嘛,那他就准备好一切,看看晚上的时候,他还好意思就这样什么都不做的回来嘛。
除了晋王这里,还有已经什么都准备妥当的张玉。
作为燕王手下隐隐的第一大将。
他可是对宁王抱有极大的信心的。
只是临阵作战的时刻,忽然变成了叫骂战。
他转头,看向一旁的雷山,小声发问。
“雷将军!你可知道宁王殿下为什么还不发起攻城的命吗?”
他扬起一张笑脸,一脸笑容的问着。
毕竟伸手不打笑脸人嘛。
他可是真的很想知道答案啊。
还有待会雷山的任务,一个时刻之内,占领垛口!
凭以往的经验来看,这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啊。
城楼上的蒙军又不是什么酒囊饭袋,或是全都喝醉了,会眼睁睁的看着他们爬上来,再伸长着脖子等着被他们砍。
“张将军不必担心!殿下说一个时辰之内攻下,末将就必要一个时辰攻下!”
雷山也回了一个笑容。
从他的表情上可以看出,他一点也不紧张。
也没有视死如归,此去必然身死的悲壮感。
他的面色很平静,仿佛宁王发布的命令,仅仅是去五千杀一千一般容易的任务。
“雷将军勿怪,某十分好奇,到了这个时刻,宁王殿下怎么做才能让我们登上城楼打开城门呢?”
张玉再次微笑问道。
毕竟什么都准备好,主帅要和敌人聊天。
他也只好获取一点身边人的情报,就比如:雷山。
只是,这个问题,雷山微笑不语。
跟在宁王身边的人,自然知道他的神异,知道他的与众不同!
知道他策马两千里!与万千人中取敌人性命的万人敌!
可若是没有亲眼见证,只是他们用语言去描述,他试过很多次。
没有一个人真正相信的。
而在战车上的朱权可不知道,他在寻找战机的时刻,被别人误会成这样。
不过即使他知道了也不会理会。
两军的对话声,一声声传来。
而那颗头颅也在一个个垛口间出现。
本来四仰八叉坐着的朱权,开始起身!
他的动作很慢。
他的眼神定定的盯着那处。
秋风中,一片落叶飘飘扬扬,在空中盘旋。
空中的风此时也近乎于无,抚在脸庞上的力道是轻柔的,无力的。
朱权左手拿起大弓,右手拔出一枚箭矢。
此时,军阵的叫骂声不见。
万人的嚎叫声不见。
空中不时盘旋的鸟儿鸣叫声不见。
城头上一个个执甲的蒙军不见。
一个个飘扬的草原图腾不见。
朱权眼中只有那一个脑袋下的咽喉!
那在一个个垛口中间闪现有消失的咽喉!
红袍玄甲,张弓引箭!
入鬓的长眉微微扬起,温和如玉的侧脸迎风乍现。
会挽雕弓如满月!
眨眼之间,弓上那一抹星芒如电,挟着烈烈劲风,离弦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