鱼头怪在空无一人的武道馆内巡视。
心中的疑惑与不安愈发强烈。
“人都死哪去了?”
血腥味在鼻尖萦绕。
脚底下也有着粘腻的触感。
但此刻的他就像是不小心触发了世界bug的游戏角色。
不仅开启了“其他角色不可见”。
还取消了“碰撞体积”。
而最诡异的。
是时不时传来的对话声——
“……很好,看来你们或多或少都恢复了些理智。”
……
朝着声音传来的地方跑去。
迎接他的却依旧是一片空旷与寂静。
鱼头怪认得这个声音。
毕竟。
在他顶着上川泷这一身份装逼时。
声线便是如此高冷、霸气。
“有人冒充我?”
他很快反应了过来——
“我和其他人,被分割在了不同的空间之中!”
饱受各路幻想作品洗礼的现代人。
对这种老套的设定可谓驾轻就熟。
鱼头怪意识到。
除了自己以外。
其他人所处的“空间”中有着假货存在。
所以他当机立断。
立马鼓动全身灵气。
意图用“灵·气和”这一招数。
让自己的声音能够传递给另一个空间的人。
“小心!那个上川泷是假的!”
回声在空旷的空间中来回传递,直至衰减。
无论能否让其他人听见,从而免于受骗。
至少他已经尽力了。
就在他准备离开武道馆,尝试前往外面探索之时。
一道轻微的脚步声吸引了他的注意。
“出来!”
鱼头怪拔刀出鞘,锋芒直指声音传来的方向。
“诶,原来是师叔祖啊。”
略带沙哑的声线。
“文子?”
鱼头怪略微收起了些警惕。
不多时。
一个小小的身影缓缓现身。
“看来您就是破开这个古怪空间的最后阻碍咯?”
“你在说什么傻话?其他人呢?你知不知道现在是什么状况?”
鱼头怪一肚子疑惑。
然而迎接他的。
却是突然逼近他脖颈的利刃!
“别装了,你就是那个暗中搞鬼的家伙吧?”
文子语气平淡,但手中招数凌厉,浑身染血。
显然,早在这之前,就已经经历过好几番大战。
“我不懂你在说什么!你先冷静下来啊!”
鱼头怪无奈,拔刀防守。
虽然他也对眼前的高山文子有着诸多怀疑。
但那声“师叔祖”,却使他不敢确定。
说到底。
就是优柔寡断了。
“呵,先是花姐,再之后是那几个和尚。
喂,怪胎,你知不知道你的伪装很是拙劣?”
刀刀致命。
鱼头怪也被逼急了眼。
他爆发出全部力量。
决定无论如何,先制伏对方再说。
“灵·八神太刀!”
在某些幻想作品中。
“八神太刀”这一香取神道流剑技,是带有“封印”效果的神奇招数。
而在鱼头怪手中。
被赋予了灵气,蜕变为超凡剑技的此招。
表现出来的却是极强的机动性与缠打能力。
太刀以极其精妙的角度,封锁了高山文子的出招路径。
使其招式衔接断档,无法维系那连绵不绝的进攻之势。
“咿呀,你这怪胎还挺会模仿的嘛。
可惜,我的《意剑》,你模仿不来。”
听她说这话。
鱼头怪就知道——坏了!
他该怎么解释,自己的技能栏里并没有出现《意剑》这档子事?
也正因如此。
他已经基本可以肯定。
对面的高山文子,并不是冒牌货。
“冷静,你冷静下来听我给你解释啊!”
他的话刚落音。
便看到了那一记熟悉的“白色蛟龙”。
“意剑·浮舟!”
恍惚间,似乎有一条巨大的白色鲸鱼从地面跃起。
朝着他汹涌而来。
“要死要死要死!”
偏偏还没法下狠手!
隐姓埋名这么久。
要是今天让自己人给干掉了。
那才是真的惨!
鱼头怪也豁出去了。
面对这覆盖范围大到夸张的招式。
只能选择全力硬扛。
“灵·一之太刀!”
恍若平地而起的一道惊雷。
纤细的电光从地面上跃起,悍然迎击那一尾“白鲸”。
轰隆!
刀刃相撞。
巨大的爆鸣声响彻周遭。
片刻的沉寂后。
武道馆外的房屋接二连三发生了垮塌。
鱼头怪的七窍都被震得渗出血来。
文子也不好过。
她的一条胳膊软塌塌地垂了下来。
眼眶里同样渗出鲜红的血渍。
她张了张嘴。
却并没有话说出口。
随后,她直挺挺地倒了下去。
在这场较量中。
这个天才少女,终究还是败在了鱼头怪这条咸鱼的手下。
“喂,你别吓我啊!”
鱼头怪忍着腹腔内传来的刺痛。
调息恢复了片刻后。
便赶忙去查看文子的状态。
好在。
她似乎只是重伤,并没有生命危险。
“这特么叫个什么事啊!焯!”
鱼头怪欲哭无泪。
莫名其妙跟自己人打了一架不说。
还打了个两败俱伤。
原本还想埋怨文子两句。
但在看到她暴露在衣物遮蔽之外的那些细碎伤痕后。
抱怨的话也说不出口了。
回想她先前所说的。
想来,这家伙在遇到他之前,恐怕就已经跟好几个冒牌货交过了手。
神经紧绷之下判断失误,也不是不能理解。
这样看来。
自己还真是无辜躺枪。
“组织上也真是的,这么年轻的小姑娘,派出来当什么卧底啊?”
鱼头怪嘟囔着。
费力地将文子背在背上。
用衣物打了个结,将其绑得牢牢的。
再次确认了自己的状况后。
便赶忙带着她转移。
他并不知道文子嘴里懂得模仿他人的“怪胎”是个什么路数。
但毫无疑问的是。
这个武道馆,绝对是目前最危险、也最诡异的地方。
了不起出去砍活尸。
但还留在这,无疑是拿两人的生命开玩笑。
打定主意后。
鱼头怪背着文子,双手持刀。
一步一步地向着深邃的黑夜走去。
……
“无相,你特么再乱搞,我就……我就……”
齐致远“我就……”了半天,也没就出个所以然来。
可把无相给乐坏了。
“别逼逼了。
他俩不是没事嘛,你瞎着什么急?”
“不是,不带你这么玩的啊。
鱼头怪我都不跟你计较。
雅楠那孩子你也下得去手?
你是不是邪气冲脑真成傻哔邪祟了?”
齐致远的责骂毫不客气。
属实是无相这次的行为,的确有些过分了。
他可以接受无相这个分身有自己的打算。
对他不拿琉璃人当人的思维同样也是相当认可。
但他绝不可能接受。
无相真的堕落成一个彻彻底底的邪祟。
“好好好,我错了我错了,您老别念叨了行不行?
不是说了吗?他们不会有事的。
你不是能看到我的全部打算吗?着什么急啊?
而且,你觉得温室里长成的苗子能有什么大出息?
你老惯着他们,天才也能被你养成废柴。”
这一番话倒是把齐致远说得哑口无言。
说白了,除了担心无相越来越不受控,变成一个真正的邪祟。
归根究底,还是两人“教育理念”的不同。
齐致远自己其实也认可无相的想法。
不然。
他也不会对无相搞出这一揽子事持默认态度。
“行吧。
总之,你把握好分寸。”
眼不见心不烦。
齐致远挂断了跟无相的交流。
现实世界就由他折腾去吧。
只要他不会真的堕魔。
就看在他的手中,能折腾出什么成果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