虚空炼丹很是累人。
至少对于只是黄阶丹师的文娅楠来说。
是极其耗费心力的手法。
丹炉其实就是个空心炉子。
但它的作用却很重要。
它能稳定内部灵气，帮助丹师调节炼丹时所需五行术法的冲突。
一言以蔽之。
有了这东西。
丹药的出品效率大大提高。
也能帮助丹师省力。
虚空炼丹，则是全凭丹师自行调整。
药材的配比倒是其次。
术法施放的时机，五行灵气间的冲突等等。
就只能全靠丹师的神识来调控。
当然了，看着的确很帅就是了。
此时的直播间内。
所有观众都在发自内心地赞赏着自己看到的场面。
数十种药草凭空悬浮在文娅楠面前。
她盘腿而坐。
手中法诀不停变换。
各类术法豪光像一层朦胧的七彩云雾。
将那些药材笼罩在内。
就在所有人面前。
这些药材不断地跟术法产生各种奇妙的反应。
老实说。
这种炼丹的场景，多少有些颠覆了人们对于“炼丹”这件事的想象。
至少他们现在已经知道。
炼丹并不止是烧炉子。
除了火属性术法以外。
丹师也得根据丹药的特性，使用各类其他五行术法来跟药材产生反应。
就算是相同的药材，在不同的术法反应下。
有时候还可能表现出截然相反的效果。
啧。
就这样看的话。
炼丹这事说起来玄幻。
其实更像是一场极其特殊的化学实验。
只不过这场实验的声光效果，格外炫酷了一点而已。
“注意看注意看，要来了！”
“虽然有点多余，但是我还是想说，好帅啊！”
……
之前有了一次观看文娅楠虚空炼丹的经验。
这一次的观众们已经学会了自己找重点。
正如他们弹幕所说。
文娅楠炼制这炉祛病丸，的确到了最关键的一步——
成液。
就是字面上的意思。
各种药材在经过术法反应过后。
必须在极短的时间内，转化为药液。
为药性融合，乃至最后的成丹做准备。
否则的话。
丹药就不能被称作丹药。
只会是各种药材糅合在一起的草料团子而已。
外行来看，这一步是炼丹过程中无可争议最帅的一步。
在文娅楠的操控下。
药材被赋予“君臣佐使”的配伍原则。
同时根据其药性特征，施以各类灵物之韵。
乍看上去，就像是一个小小的仙宫朝堂一般。
凡俗品质的普通药材，在这一过程中也会表现出就连普通人都能感受到的强大灵性。
而这，还仅仅只是一个开始而已。
“依律行之，从我之命，巍巍天地，赋灵点性，龙虎齐鸣，风云随之，其丹大善，天命由之……”
随着这段长长的诵唱。
药材们逐渐跟那些术法豪光融为一体。
脱去原本的形状，缓缓化作散发着五色灵光的药液。
药液依照配伍，互相融合。
在文娅楠的神识操控下，竟凭空变作一团琉璃也似的龙虎玉珏。
龙形和虎形宛若活物般灵动。
冥冥中似乎正有两只神兽的嘶吼响彻在观看之人的耳边。
哪怕并没有亲身而至。
隔着一条网线的观众们，也能感受到一种令人感动的澄净之意。
仿佛身体上的沉疴都被这药液形成的过程所洗去。
端的是奇妙无比。
“啊~舒服了，不知不觉眼泪都流下来了，感应这么强，看来我也是个百年难遇的修炼奇才！”
“楼上的别做白日梦了，流云观早就科普过，炼丹过程龙虎化液的过程，会让普通人感受到道韵。
从而产生身心被净化的错觉。
感受越深，代表着肉体和思想的污浊越多。
按你这反应看……啧啧啧，平时没少逛小网站吧？”
……
文娅楠并不知晓观众们的讨论。
她只是依照自己从丹峰学到的手法。
以观想的龙虎相峙为韵赋予此丹。
这是以形求韵之法。
相当于给丹药讨个好彩头。
除了能给普通人观众来上一点小小的修真震撼以外。
对丹药的效果并没有多少实质上的提升——
不出意外的话是这样的……
“咦，奇怪……”
文娅楠在心中悄悄嘀咕着。
“怎么药液还不融合？”
表面上，小丫头镇定得很。
但心里其实有点慌了。
老实说。
换了她师叔，也就是流云草堂正式丹师的那家伙。
是不会有这种紧张的。
炼丹嘛~有点损耗难免的啦。
药液不融合，换一炉重开不就得了？
但小丫头不同。
一来她总觉得自己在节目上，一定要表现得尽善尽美。
如此才不会给师父，给宗门丢脸。
再一个……
孩子的确也有些犟，胜负心有点重。
药液迟迟不融合。
她便更加卖力地加大神识和灵气的投入。
那药液形成的一龙一虎。
在她的全力雕琢下，更加栩栩如生。
更有一道说不清道不明的气机，自这两兽之上悄然生成。
等到剑尘察觉不对之时，已经晚了。
小丫头一整个陷入了“入定”的状态中。
灵力与神识毫不保留地向着那枚还未成型的丹药中投入。
就连场外观众也察觉到了不对。
“怎么感觉……今天这过程有点长啊？以往这时候都该成丹了才是。”
这条弹幕引发了更多的发言。
所有人都将自己觉得不对劲的地方说了出来。
最终。
无外是觉得今天这龙虎过于逼真了些。
以及感觉文娅楠的状态好像有点不对劲。
这是废话。
小丫头双目紧闭，面无血色。
看上去跟害了大病一样。
剑尘则是当即灵剑出鞘，剑锋直指浪人苏的脖颈。
“你，干了什么？”
现在人们终于反应过来。
今天这是真要出事的节奏。
虽然不知道为何直播还在继续。
但这并不影响他们继续保持关注。
而被逼问的浪人苏也在懵逼。
他第一次由衷地觉得自己无辜。
老实说。
他的确有动手脚的心思。
但在剑尘的气机锁定之下。
他不仅没有动手的机会。
甚至连抬一下手指都做不到。
实力的差距过于巨大。
他也不是什么意志坚定的强人。
他哪来的本事在这种情况下下动手脚呢？
但浪人苏并没有反驳。
换句话说。
他这趟的目的，不就是激怒流云草堂的人吗？
所以在短暂的愣神之后。
浪人苏反而笑了出来。
依旧是他伪装出来的那副性格。
他知道，自己刻意的露出本性，反而会适得其反。
强硬的挑衅只会让剑尘冷静下来。
但……
“哎呀呀，您可别冤枉好人啊。
我可是动也没动过，怎么动手脚呢？
再说了，小可爱那么优秀，我怎么舍得对她动手脚呢？”
……
剑尘的拳头硬了。
浪人苏是懂得怎么气人的。
他这副轻飘飘的做派。
是个人都能看得出来他在装。
这样反而更令人恼火了。
剑尘倒并未失去理智。
他很快意识到，无论文娅楠身上的变故是不是因浪人苏而起。
自己把他给宰了都没有好处。
相反，如果真是浪人苏动的手脚。
他还真就不得不留他一命。
“她若是有什么意外，我会将你神魂镇压在粪坑一千年。
我说到做到！”
说完，剑尘一巴掌拍在浪人苏脸上。
将他抽得凭空旋转起来。
还未落地，便已经喷出了一大口鲜血。
这一幕被摄像机记录，引发了观众们不小的讨论。
但此时的重点并不在此。
而是在于文娅楠。
那活灵活现，甚至已经有了灵兽真韵的龙虎药液。
终于开始融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