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燃很警觉,听到病房门被推开的声音,他的眼神立即就变清明了。
他把温时悦的脑袋压在他的心口,然后抬眼朝着病房门口望去。
看见是医生来查房了,陆燃直接一个冰冷的眼神丢过去,把医生和护士都吓得站在原地不敢动。
他们在心里腹诽:这陆二少就这么猴急吗?连自己的伤口都不顾。
“滚出去!!”
紧接着,陆燃吼了一句。
医生和护士没先急着滚,而是本着患者高于一切的原则,提醒陆燃:“陆二少,你要当心伤口。你现在不宜有剧烈运动,还是卧床休息为好。”
陆燃脸顿时黑了:“滚!!”
该说的都说了,他不领情,那就是他的事了,医生和护士赶紧溜了。
温时悦这才抬起头。
她的眼睛泛红,眼睛里起了一层薄薄的水雾,脸上也浮着一层红晕,听声音像是快哭了:“你放开我。”
陆燃笑得胸腔都在振动,他故意逗她:“放心,没人知道我怀里的人是你。我刚才遮住你的脸了,你没社死。”
这个理由说服不了温时悦。
才这么一会会儿,医生当然知道是她,陆燃根本就是掩耳盗铃。
太丢脸了。
温时悦正无地自容的时候,有个小护士又推门进来了。
感觉到陆燃冷冰冰的眼神,小护士赶紧说:“温小姐,麻烦您出来一趟,跟我去药房给陆二少拿药。”
温时悦羞耻得不行,这下她也顾不上陆燃的伤口了,眼神警告他别太过分,她还使劲儿挣扎着。
陆燃终于放开了她,她赶紧跟着小护士走了。
随后,陆燃低头看了一眼他正在渗血的伤口,眸光渐冷。
他拨通了一个电话。
而温时悦取到药,立即就原路返回。
然而,当她来到陆燃的病房门前,手搭在门把手上,正要推门而入的时候,忽然听见陆燃在打电话。
她没急着推门而入,而是静静地站在病房门口,听陆燃打电话。
她听见陆燃喊了电话那边的人一声哥,便猜出了陆燃正在跟陆淮初打电话。
“哥,你为了对付我,故意留下了沈砚修这个祸害,对吗?沈砚修想对付我,我一点也不怕,你让他尽管冲着我来。”
“可是,你知道沈砚修一直对悦悦心怀不轨吗?你觉得悦悦能防得了沈砚修这个阴险小人吗?”
陆燃的电话声音是外放的。
他受伤了,即使他在温时悦的面前是一副无所谓的样子,可他到底是血肉之躯,他也会疼。
他的伤口疼得他只能躺在床上。
他把手机放在脸侧,就那样躺在床上接电话。
陆燃把真相告诉他哥了,想听听他哥怎么说。
温时悦也期待着陆淮初怎么回答。
可令她失望的是,她听见陆淮初冷冷地说:“陆燃,在我眼里,你和沈砚修没什么区别。你们俩都对悦悦没安好心,你别五十步笑百步。”
陆燃被气笑了:“哥,我的人格比沈砚修高尚多了。”
“沈砚修就是一颗定时炸弹,你留着她,对悦悦本身就是一种伤害。你忍心看着悦悦一次又一次地受到伤害吗?”
陆淮初沉默了一会儿,还是那句话:“你只要不再打悦悦的主意,沈砚修我自会收拾。”
陆燃目光阴沉地盯着手机屏幕,冷笑着问:“哥,如果我永远都不会对悦悦放手呢?”
陆淮初岂会受自己的臭弟弟威胁,他无比淡定地说:“那你就好好看着悦悦,千万别让沈砚修有可乘之机。”
陆燃突然就冷笑出声:“哥,沈砚修还不知道悦悦是你前女友,要我给你宣传一下吗?”
这是威胁。
可陆淮初依然四平八稳,他的声音里也听不出来一丝的慌乱:“陆燃,你拥有的一切都是我给你的。只要我想,我立刻就能让你一无所有,让你再也无法踏出老宅半步。”
“我顾念我们的兄弟情分,不想那么做。陆燃,你别逼我。你心里有什么不满,尽管冲我来,你别去祸害悦悦。”
陆淮初说这是他的底线,陆燃碰不得。陆燃好像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一样,冷笑:“哥,你别把自己说得那么爱温时悦。你要真爱,就不会娶陈桉染。”
陆燃说完,陆淮初把电话给挂了。
陆燃再次被气笑。
怎么办?他就是想试试他哥的底线,试试看他到底碰不碰得?
陆燃阴沉着脸,把手机扔了。
手机碰到墙壁,摔到地上,顷刻间被摔得四分五裂。
光摔手机他还不解气。
这里是私立医院的vip病房,病房内布置得很是温馨豪华,光床头柜上,就摆放了好几瓶精美的插花。
陆燃直接拾起花瓶,把它们全都砸了,病房内一阵噼里啪啦的声音。
站在病房外的温时悦,下意识捂住了耳朵,她嫌吵。
她算是听明白了,只要远离陆燃,她就没事了。
可听陆淮初那么说,她心里好难过。陆淮初从来都没有把她的安危放在第一位,他一点也不在乎她。
沈砚修会伤害她,在一定程度上,是陆淮初默许的。
温时悦浑身上下仿佛被人浇了一桶凉水,她的心也凉透了。
她再一次真真切切地体会到,她那五年赤城热烈的感情是真的错付了。
温时悦在陆燃的病房门口,又站了一会儿。她最终还是没再进去,而是默默地离开了医院。
陆燃发泄完心中的怒火,平静下来之后,想起来温时悦还没来,便给她打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