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雄英见到了方孝孺,自从定亲之后,朱雄英也就尽量避免和方孝孺的碰面,但是今天是避不开的。
因为直接被方孝孺一大早的堵在了东宫!
朱雄英只能庆幸,自己已经起床,墨凝也已经站在一旁侍候,没有被老丈人堵屋的尴尬。
虽然想将把方孝孺放进来的金信抽一顿,但是方孝孺当面朱雄英还是堆起了笑脸。
此时方孝孺一身官袍,但是朱雄英一看针脚就知道这不是一般的,而是方雨桐特制,同时暗暗腹诽,老东西估计是知道方雨桐往宫中送了件衣服,所以特意过来炫耀一番......
“方师,您今日竟然有空来找咱?”
朱雄英表情十分惊讶,然后连忙将方孝孺请到园中的茶几坐下,清晨的应天城已经没有之前的阴雨绵绵,虽然还没有放晴,但是却已经停了雨水。
方孝孺轻咳了一下,特意将衣衫抖了抖,然后在朱雄英身边晃悠一圈,绕了一圈这才施施然的坐下。
朱雄英抽了抽嘴角,一旁的墨凝将茶水奉上然后老实的退到了一旁。
方孝孺余光看看墨凝,见其还算是老实,便不再关注,而是将目光看向朱雄英。
“臣听闻殿下最近有些操劳,所以臣特意过来看一看。”方孝孺幽幽道,眼神却看向了站在一旁的墨凝。
朱雄英嘴角泛起来的笑意微微一滞,延后冲着身后的墨凝摆手示意其先下去。
朱雄英自然知道方孝孺是为何而来,看到了方孝孺的眼神,朱雄英就更加明白了,一看就是宫中传出了消息,墨凝晋升位份的事情被传出去了。
天下无私事!
朱雄英作为太孙,未来大明的第三代继承人,朱雄英私事不仅仅是自己,同样也是关乎于大明,后宫当然是众人关注的焦点。
朱雄英现在年岁还小,以后太孙的第一个儿子同样会备受关注。
这都是没有办法的事情。
朱雄英笑笑:“方师哪里的话,虽然救灾事情多了些,但是相比于皇爷爷还有父亲,咱哪里敢说辛劳?不过还是多谢方师挂念了。”
虽然知道方孝孺的意思,但是朱雄英并不用解释,彼此之间心照不宣即可,方孝孺此举已然越界,身为臣子天家私事并无越界之处,敢指手画脚已然可以问罪。
朱雄英知道方孝孺只有这么一个嫡女,自然珍贵,但是让其发作已然是给了面子。
“方师最近也是繁忙,这两鬓白发都多了些。”朱雄英亲自给方孝孺斟茶,淡淡的茶香飘散开来。
方孝孺表情缓和,嘴角牵起笑意:“多谢殿下关心,除了跟随船队而来的那些官员,其他事情倒还是好说。只是不知道殿下何时接见这些使节?”
朱雄英轻抿一口茶水,之后眉头微皱:“方师见谅,倒不是咱说什么,但是船队刚回来不过月余,一直忙着红薯、土豆之事,现在又有了水灾,实在是没时间,您看看咱这一睁眼就要忙着救灾的事情,现在六部可都忙疯了,只有礼部还轻松一些。”
说完朱雄英就直勾勾的看着方孝孺,那眼神就好像是在说,你看看六部都在忙,除了你礼部,接待外宾这些事情你还是先不要来烦我了。
不是朱雄英不想接见这些使臣,只是时节实在不对,也就只能是让方孝孺暂行安抚了。
方孝孺叹了口,他当然知道最近朝廷的重心都在救灾上,但是这也不过是他来找朱雄英的借口而已。
方孝孺的目光放到朱雄英的身上,自从他教导朱雄英的时候就知道,自己这个弟子是有大志向的。
方孝孺不是傻子,这么多年其身居高位,看着朱雄英一步步地成长起来,再加上山东的改革就是他一手推进的,朱雄英心里面打着的算盘,他自然是能够猜到一二。
但是见其最近的动作却有些加快的动作,尤其是这些雪灾,竟然出动了京军,明目张胆的从文官的手中抢夺权利,方孝孺还是有些坐不住了。
不是想要为文官说话,只是单纯的担忧而已。
“殿下年岁还小,万不可操之过急,毕竟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此事如此,其他事情亦然。”方孝孺也端起茶杯轻抿一口。
朱雄英愣了愣,刚刚已经默契的越过的事情被重新拿了出来,朱雄英有些猝不及防。
但是听到了其后面的话,朱雄英坐直了身子长呼了一口气,他知道自己这个老师,自从见到了这些官员的龌龊之后,整个人就好似开窍了一般,和历史上政治白痴不同,如今的嗅觉可称得上是敏锐。
其这么直接来了当的说了出来,也算是身为朱雄英的长辈、老师所说出来的。
“方师,此话怎讲?要知道如今的一切都都在平稳进行,良种出现大明粮食危机得到了减轻,铁轨的铺设、水泥路的建设现在都在平稳的进行,如今大明一片欣欣向荣,为何方师有此疑惑?”朱雄英说完,目光炯炯的看着方孝孺。
方孝孺愣了下,他本意是隐晦的规劝,倒是没想到其会直接说出来,不过这也让其想起之前教导朱雄英的时节,有些事情其总爱直接问出,倒是最讨厌这种隐晦的问答。
只是简单的想了下,方孝孺便叹了口气:“既然殿下想要知道,微臣便斗胆规劝殿下!”
说着方孝孺挺直了脊背,目光认真严肃的看向朱雄英:“微臣从来不畏惧改革,如今大明文官,或者说历代的文官都有问题!就像是在山东一样,微臣几乎将山东官场犁了一遍,这些都是小事!”
“但是,您现在做的,确是一不小心能将大明带入到万劫不复的深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