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绪按捺住惊慌间的无力感,双手松开头狼的前肢,狠狠砸在它的胸口上。
“咚——”
头狼的胸口被砸出两个小坑,躯体直直落在地上。
林绪来不及有死里逃生的喜悦,他的双拳已经骨折,撕心裂肺的疼痛使得整个大脑无法思考。
大滴大滴的汗珠从全身冒出,毛孔处针刺般的阵痛,全身都受到了可怕的折磨。
雨越下越大,头狼死去,下方的狼群拖着头狼的尸体跑了回去。
“白杀了......这些家伙竟然拖走了尸体。”林绪想要修炼【天武炼体诀】的欲望越发强烈。
和这些妖兽一近身,哪怕能打赢也是伤筋动骨的,没有高强度的躯体,真的太难顶了。
暮色降临,营城的城墙上挂起了发光的晶石。
营城之外,还有大量的人群在不断涌向城内。
“酉时五刻,关城门!”
“酉时五刻,关城门!”
伴随着城中一阵阵呼声,营城的郭城开始关闭,紧接着是外城的几道城门。
接下来入城的人群,只能进入最外面的瓮城中,等到第二天天明才能入城。
瓮城的城墙上,狄恒终于看到了队伍的尾部,心稍稍放了下来。
不过,下午狼山中已经有更加强大的头狼啸聚山林,接下来的狼潮规模估计更为恐怖。
林绪脸色微微苍白地飞到狄恒身边。
“你受伤了?”狄恒见林绪面色不太好。
“是,遇到一个金丹初期的头狼,险些与我同归于尽。”
顺着阶梯,狄恒登上更高的城墙带着他去往城中。
城中有专门为修士医治的医馆,林绪的双手被一名同样为金丹期的修士开刀做了手术,处理好里面的骨头和经脉后才用灵气来治疗。
“三日之内,最好不要再近战,修炼也要多注意经脉的运转速度,若有异常,可以再来找我。”医师叮嘱道。
“多谢医师了。”林绪说道,狄恒则是帮他支付了医疗费,足足一百块中品灵石。
“这一次多亏道友了,如若没有道友,恐怕狼山邑十几万百姓要折损大半。”
“如今狼山邑的百姓还没有全部入城,城守大人还是要多加小心才是。”林绪话音刚落,狼啸声就响彻了整个营城。
夜空中一个个金丹筑基期修士向城外飞去,而城楼上也响起了急促有力的鼓声。
“坏了!狼潮来得这么快。”狄恒脸色一变,随即又无可奈何,“罢了,林道友,我等都已经受伤,不宜再战,城中金丹期修士不下百人,更有城主大人坐镇,不如去酒肆喝两盅。”
“甚好,甚好。”林绪的确需要休息一下,顺便和狄恒闲聊闲聊,趁机打探些消息。
狄恒也果真是大方,点了一桌子的酒菜,硬是又请了林绪吃一顿。
不过,金丹期修士一般很久都不用吃饭,偶尔想解馋也会去吃一些大补的东西。
在营城的酒肆中,林绪看着上百道菜名,简直眼花缭乱。
这些菜大多是妖兽肉和一些天材地宝,什么补加什么,修士之中根本就不存在“过补伤身”这种概念。
大不了...自己去炼化胃里的东西就好了。
那酒也是放了很多灵草灵果辅佐酿造的,据说酿造的粮食也是用灵米。
灵稻在灵池、灵泉旁的几里地才能生长结果,故而灵米十分稀缺,通常不作为主食,却被有钱的修士用来酿造上好的灵酒。
现在,林绪和狄恒两人对坐喝着价值十块中品灵石一罐的灵酒,很快酒力上头,就有些微醺。
林绪深知酒后容易大舌头,干脆狄恒说什么自己都是“嗯嗯”一声敷衍而过。
狄恒也喝的迷糊,很快就趴在桌上睡着了。
酒肆的窗外有一片竹林,雨声滴落在竹叶上,淅淅沥沥。
......
城外,雨中的凡人已经丢下了所有的行囊,一路踩踏逃跑。
随着方才的一阵狼啸声响起,狼群从周遭四面八方的乱石中跳出来,对着道路上的凡人一顿撕咬。
此时空中也飞来几十名修士,在三名金丹期修士的带领下,剩下的筑基期修士一起朝着狼群掐转法诀。
一时间,修士与妖狼的绞杀搅起了一阵腥风血雨。
直到一道猛烈的飓风将修士们吹得七零八落,战场上的局势开始倒向了狼潮那一边。
修士也发生了溃逃,他们逃得依旧比凡人更加的快。
最后,狼山邑逃到营城的凡人也不过八成。
但这已经是很好的结局了,没有林绪,能活下来的不到五成。
随着瓮城的城门关下,狼潮兵临营城下。
在主城楼上的北门守将看得清清楚楚,方才击溃出城修士的飓风并非自然形成,而是这规模庞大的狼潮中出现了元婴期的头狼。
而且这头狼还很狡猾,攻击时躲得很远很远,以至于他们都没发现它。
“记录下来,这头狼有风系内核。”北门守将吩咐手下,“对城内的那些修士发榜,能斩杀元婴期头狼者赏二十块中品灵晶。”
狼潮开始朝着营城发起了试探性进攻。
由少量的筑基期头狼在前承伤,然后后方的炼气期头狼靠近了营城的护城河。
大量的炼气期头狼通常在尝试越过护城河时被真气箭弩斩杀,纷纷坠落到河里。
很快,河里就浸泡了相当多的狼尸。
如果给足够的时间,狼尸就能填平护城河。
“有了识海的头狼果然拥有了相当多的智慧......”守将有些忌惮,不过,这营城是大城,也是寿国抵御狼潮的重镇,很多情况都被设想过,并且设计出了相当多的解决方法。
就在狼潮快要填平护城河时,守将终于下达了命令。
“来人!去东北角开水闸!”
伴随着北门守将的命令,东北方上的一个碉堡内很快就发出齿轮的“咔咔”声。
很快,护城河之上的水流加快流动,上游一股强劲的水流冲走了狼尸。
此时,下了一夜的雨已经停歇,天也灰蒙蒙地亮了起来,透出惨白的天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