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标的精力,早已不如往昔。
他本以为能像父皇一样,将所有精力扑到政务上,也一直都是这么做的。
父皇很伟大。
而他,想要在父皇留下的基业之上,开创出更强大的大庆。
从某种程度上来说。
他比父皇更加努力。
父皇小的时候在放牛,他小的时候整日读书,一年只有四天假期。
可即便是假期,他仍旧会学半天。
打天下容易,守天下难。
就连父皇也承认这点。
秦标认为自己如此努力,必然能创造崭新的太平盛世。
即便与历代帝皇相比,也能坐上前面的那些桌。
他处理政务,也处理的的确不错。
南方如今已经无比富庶,除了粮食不太够外。
而粮食不够,恰恰反映天下大治,人口太多。
兴许。
秦标觉得在武功上,难以与父皇比,他也承认这一点。
可他。
比父皇更懂得用人。
帝皇善用亲近之人,有任人唯亲之嫌。
他就不同了。
设立明确的法度之下,只要官员做对了,做得好了,就给升职。
做错了,那就惩罚,处置。
对于朝廷的官员,不当有任何私情,一旦泄露了半点情绪,这群人精的官员们,就会钻了秦标的空子,不惜一切,不择手段往上爬。
在朝廷。
一切必须讲法度。
而对待藩王,则有另外一套。
那便是私情。
藩王离着千山万水,联络不易,替大庆镇守边疆,劳苦功高。
在封无可封之下。
唯有私情,能拱卫大庆的江山。
事实上。
秦标做得也的确不错。
奈何……
他的身体太差了,处理政务时偶尔会力不从心,往往要借助一定的药物外力,才能维持充沛的精力。
庆皇感觉到太子的心情不好。
只能咳嗽了两声。
“学堂大学士言,雄英最近时日大有长进,就是想法过于跳脱,总思变化。”
宫中的大学堂。
上学的可不单单是皇子以及皇孙。
一些勋贵家的子孙,近些日子全被庆皇给抓进来了,过着凄惨暗淡的日子。
而起因。
是一勋贵家的儿子,在京都路上调戏了一位美貌妇人,妇人躲避,竟又找到了那妇人的家里。
锦衣卫知道后,当即给拿下了,打了个半死。
还要做得没有太过分,否则就不是打个半死那么简单。
庆皇治理天下,素来严厉,眼里容不得沙子。
对下勋贵,更是如此。
法度号令严明,才能强盛。
然后,京都勋贵家的子嗣们,就因为这事儿倒了大霉。
庆皇认为勋贵子嗣再这般放纵下去,迟早会败坏朝廷的名声。
不像他的后人,知学上进,都很听话。
然后。
就在宫内扩建了大学堂,将所有勋贵子弟,跟皇子皇孙全关在一起了。
学!
全给朕往死里学。
只要学习,就再也没有精力去外面胡作非为。
至于现在,这群勋贵子弟们,全被封闭式教育了,一个个哭爹喊娘,觉得比监牢还可怕。
勋贵子弟们直接将那个为非作歹的骂个半死。
好好的人在家中坐,祸从天上来。
本来可以不学无术就能享受取之不尽的荣华富贵的。
结果这下好了。
得学习!
太学生还有个寒暑假日,他们有啥?
就算父母大寿能出去,但一年上下,也超不过十天假期!
简直比杀了他们还难受。
然后……
新来的勋贵子弟们,最后跟皇子们起冲突了。
皇孙秦雄英他们不敢动。
可这群小皇子们。
还欺负不了了?
好在勋贵弟子也没做的太过,没有大的打小的,知道那会出事儿。
全都是同龄的打。
一边是皇帝的庶子们。
一边是勋贵的嫡子们。
后面人明显多。
然后……
人多的嫡子们,被揍了。
一开始小皇子们本来是打不过的。
但不知道谁突然喊了声:“六哥佑我!”
之后一群小皇子们就跟着打了鸡血似的,同样一个父皇的生的,凭啥六哥天下无敌,他们不行?
六哥在北胡骑兵群中,都能杀到对方人仰马翻。
对面这散乱无能的勋贵子弟,算个啥?
再加上小皇子们打小就在宫里,虽然没咋打过架。
可每天都要进行一定时间的打熬身体,修炼武艺。
他们的父皇,都是马上得来的皇帝,当辽王的六哥更是天下无敌。
这武艺能落下了?
一个个嗷嗷叫的去打。
更可怕的是。
年纪稍微大点齐王、鲁王,用上了兵法。
直接上手来了波三三制。
这两位为了就封后,暗中没少习练辽地的东西,甚至连辽地的课本都私藏了,暗中研读。
虽然用的很粗糙,但这本也是没有多复杂的。
上来直接给勋贵子弟们打懵了。
也有几个勋贵子弟比较猛,但架不住被围殴。
而且专挑硬的打。
哪怕勋贵子弟数量多,仍旧被小皇子们压制。
要不是侍卫冲进来的快,怕是一个个勋贵子弟们,全都得鼻青脸肿。
这事儿庆皇自然知晓,甚至还传出了宫中。
一群勋贵们只觉得丢人。
人多打不过人少的,是得好好教育教育了。
而这。
只是略带压抑环境下,大学堂中发生的一场‘热闹’罢了。
事后大学堂内加强了巡逻,庆皇专挑那种脾气又臭又硬的兵来巡逻。
就算皇子犯事儿,也照拿不误。
当然。
这群弟子,大多都是来陪圣孙读书的。
虽说秦雄英当时也想下场,毕竟当初六叔亲自教过他。
甚至这一刻秦雄英觉得热血沸腾,学了这么多年的武艺,终于有施展的机会了!
然后……
他就被两个老教授,直接一边夹起一个胳膊,扔到学堂内给看了起来。
秦雄英只能看着齐王、鲁王在那大显神威。
当然。
事后齐王、鲁王身上的伤也不少。
可仍觉得很痛快。
似是常年在大学堂内玩命死学的郁气,得到了一定程度的宣泄。
庆皇觉得打打架,也挺好。
前提是别伤到圣孙。
故而此时,庆皇觉得跟老大说说雄英,兴许能解太子心中的郁气。
“儿臣,已经许久没见到雄英了。”
太子脸上不免露出苦涩。
身为太子,他自是随时能去大学堂的。
可身体差了后。
他出东宫的次数明显变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