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状,皇后也红了眼睛,摸摸李小寂的头,道:“你父皇也是关心你的,只是他有他的苦衷,不好过来看你,便叫我先过来看看你。”
“母后,儿臣明白的,儿臣不是那等不知事的顽童,明白如今只是时机不对,还请母后转告父皇,一家人不说两家话,儿臣懂的。”
李小寂看着皇后的眼睛,脸上写满了真诚,和原身为皇帝挡刀后清澈干净的表情一模一样。
瞧着这孩子一如既往贴心的样子,皇后深吸一口气,拍拍他的肩膀,点了点头,一切尽在不言中了。
“听说令令要带你去京郊大营了。”皇后转移了话题,想起穆令尔的安排,便是满意的点了头。
令令总是能抓准时机做出最好的安排,待入了营,忙碌起来,阿寂也没什么时间和精力去悲伤了。
但作为看着阿寂长大的人,一想到他要去吃那么多苦,心里又有些不忍,心疼孩子会受伤。
“没错,儿臣也是时候吃些苦了,母后不必心疼,这是儿臣自愿的。”李小寂察言观色,面露轻松的说着,又捏了块燕如糕,味道真好。
离开任务世界的时候,若有机会便多打包几份回去,给荣李和宁萧尝尝,尤其是宁萧,那小子和他一样,都喜欢品味不同风格的美食。
不等皇后说什么,回过神来的李小寂露出了几分羞色,不好意思的道:“儿臣想跟母后讨个恩典。”
“什么?”皇后瞧着李小寂扭捏的样子,颇有些好奇,是什么能让这孩子久违的在她面前扭成了麻花。
“可能让应扬兄跟儿臣一起去?如此,儿臣也有个伴,不会寂寞了。”李小寂说完,眼神忐忑的看着皇后。
早被皇帝通过气的皇后先是装作意外的睁大眼睛,再像是想到了莒国的环境,再看李小寂时,眼里极为自然的透出了几分“孩子真的长大了”的欣慰。
忙道:“可以,怎么会不可以?你们能守望相助,这比什么都好,母后看着只会感到高兴,尽管放心,这事儿母后允了。”
将门世家出身,又备受皇帝信重的皇后这点事还是做得了主的,何况这也是为了瑜国和莒国的关系着想,自不会拒绝。
故李小寂选择向皇后撒娇,替吕应扬讨了这个恩典,而皇后明明也有此意,却还要装出一副是给李小寂面子的表演,且看破不说破的配合了。
说话间,殿外响起通传声,说是二皇子等人过来看李小寂了,闻言,李小寂嘴角一抽,脸色不好看了,皇后也有些不耐烦。
这后宫众人,皇后最烦的便是永妃和二皇子母子俩,可到底得维持个面子情,便站起身来,宣二皇子等人进来。
但在见到二皇子的那一刻,素来端庄沉静的皇后差点控制不住表情,眼里透着一丝震惊,缓过劲来后,却是既愤怒又费解,这么明目张胆的么?
她方才来的时候,未在灵堂行礼,皆因她是一国皇后,不可轻易弯腰,便只减了首饰,朴素示人,将注意力集中在李小寂身上。
但二皇子等人乃是李小寂同辈,来了此处,自该小心谨慎,最起码也要像其他人一样注意服饰的配色,给出一份尊重。
可看二皇子这架势,不说尊重,简直是来踩人脸的!
李小寂已然脸色黑沉,面色不善的看着穿着浅金色底纹华服的二皇子,再看跟在他身后的皇子公主,顿时气笑了。
便是平时关系不好,更甚至是你死我活的状态,可在亡国之人面前,总得尊重个“死者为大”,好歹装个样子。
他们却连装都不装,一派的“盛装出席”,说是嚣张的戳人伤疤解气,实则愚不可及。
眼波流转间,李小寂的视线状若不经意的放在了站在最后一位的皇子身上,想起原剧情里的内容,眉梢轻挑,嗤笑了一声。
这位平素不显山不露水,却是南衣的爱慕者,一切只为南衣,在原身耳边挑唆瑜国对言国之事顺水推舟的人便是他。
果然人不可貌相,谁能想到这个看起来唯唯诺诺毫无主见的皇子私下里却满肚子心眼,更是个重度恋爱脑呢?
此刻,除了昂首挺胸的二皇子神色不变,其他皇子公主皆低垂眼眸,不敢抬眼直视。
原本他们在听到皇后也来了的时候便有些后悔了,有的想离开,有的想回去换一套服饰再过来。
但二皇子却老神在在,不等他们反应过来,便让守在殿外的内侍通传了,弄得他们只能跟着行动。
如今对上皇后质疑的视线,李小寂的怒气,一些人肠子都悔青了,早知道便不和二皇子凑这个热闹了。
二皇子有资本,能够硬气的挑衅皇后的威严,他们可未必,届时承受帝后怒火的人,肯定是他们这些无辜。
“儿臣见过母后!”二皇子顶着皇后和李小寂的视线,领着众人行了一礼,皇后沉住气,免了他的礼。
“二皇兄不愧是有商人血脉的人,到哪儿都那么的金光闪闪,生怕别人不知道你祖上有金矿一般。”
李小寂不打算给二皇子面子,一开口便刺对方要害,士农工商,这个小世界也不例外,商人地位最低,而这也是二皇子最介意的问题。
闻言,二皇子却是一笑,若是以前,他定会生气,但眼下李小寂已是丧家之犬,他又何必跟对方计较?
便眉眼弯弯的道:“若寂弟喜欢,皇兄我明日便派人做几套更华贵的衣服给你送过来,如何?”
“你皇兄我不是小气的人,只送衣服未免单调,便再送点新鲜茶叶过来,这般你可欢喜?”
李小寂也笑了,向前一步,看着二皇子的眼睛,眉眼讥讽,高抬下巴,一派的傲慢样。
“这就不劳二皇兄费心了,君子不夺人所好,衣服好不好,只有自己知道,别人是不懂的。”
“且是清茶还是浓茶,只看个人喜好,而我素来喜欢静心品味纯净的茶水,别有用心的喝不惯。”
说罢,李小寂抱起双手,扭过脸,一副懒得搭理二皇子的样。
二皇子眯起眼睛,上下打量了李小寂一番,都说遭逢重大打击之后,人总会变化,不想李小寂还是那么的讨厌,甚至比之前还要面目可憎。
但仍是那句话,一只丧家之犬,不值得自己动怒,便道:“如此,那我便只能独享了,啊,也是舅舅过于偏爱我,总爱送些东西给我。”
“你……哎呀,忘了,你的那些姻亲估计已经投胎去了,是没办法体会到我的辛苦咯。”